一週之後,蘇明麗真的回來了,在宿舍裡面沒人的時候,她鋪好了床,擺好自己的東西。下課回來的時候也不見她人影,只見她所有的東西都在,宿舍怪異的氣氛又開始了。
她在的時候不能提父母對自己怎麼樣怎麼樣,只因為她爸媽離婚,她跟了媽媽,從小缺少父愛。也不能提其他敏感的詞,只怕她聽到什麼自己胡思亂想,又想不開,宿舍真的是壓抑到了極點,只能悄悄地說,聊自己的心事和八卦都要小心翼翼的。
本來學習壓力就重,如今又要面對她給的壓力,胸口彷彿有一塊無形的巨石,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她像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炸。
班主任是說各走各路,可她蘇明麗一個大活人,她們真的無法對她視而不見,而且她那張彷彿來自地獄的臉,全程黑臉,任誰看了就受不了。
偏偏她像個沒事人一樣,除了黑臉,就是一臉得意的樣子,也不知道她在高興什麼,感覺她根本就沒有抑鬱吧,抑鬱症哪裡是這個樣子。
如果她不是抑鬱症患者的話,那她這個人簡直了太可怕了,在一起生活,什麼時候被她給刀了都不知道。
跳樓事件沒發生前,她還會在宿舍裡自顧自的吃東西,從來沒見她分享過,即使大家之前吃東西時都有跟她一同分享,但硬是沒有見她拔過一毛。
現在她不在宿舍吃東西了,只是正常的睡覺,洗漱,宿舍對她來說僅僅是一個睡覺的地方,沒有感情,要說有,那應該也是恨吧。
她帶了窗簾,整個宿舍就她一個人有,學校抓得不嚴,不會管這些,也不像其他學校那樣軍事化,對比之下,真的很自由。
蘇明麗每天下課回到宿舍,洗漱完畢就立馬回到床上,拉緊窗簾,外部的人根本無從知道她到底在幹嘛,也不想知道,有的只是一臉鄙夷。
沒有人願意再跟她說話,一不小心就惹禍上身。
直到有一天,每個人經過她床位時都會聞到一股怪味,明確是從她哪裡傳來之後,趁她不在去尋找臭味的源泉。
一個袋子,裡面是她的垃圾,發黴了,不知道本來的面目,已經滲水了,就在她床底下。
“嘔。”所有人被這一幕震驚到了,雖然知道她不講衛生,冬天時經常不換衣服,一件衣服反覆穿,也不經常見她洗衣服,也不知道她用什麼方法,掩蓋身上的惡臭味。
“知道她噁心,沒想到那麼噁心,現在變本加厲,這都出水了都,想臭死宿舍的人嗎,她鼻子是擺設嗎,聞不到?”
就在這時,宿舍門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只有蘇明麗沒回來,這下肯定是她。
趕緊將垃圾踢回原位,各自若無其事地散開。
門開了,真的是她。
她照常立馬刷牙,開啟簾子,坐到床上,就在她收起腳,準備關上簾子的時候,舍長眼疾口快。
“等一下。”舍長就站在她床邊。
“你床底下的垃圾發臭滲水了,請你儘快拿去垃圾房倒掉,然後清理一下汙水。”
舍長的語氣已經很客氣,很溫柔了。
蘇明麗頓住,像是想到什麼的樣子,而後笑臉相迎“好的”。此時的她們只想異口同聲說一句“你真作!”
說完馬上面無表情,毫不猶豫地關上簾子,那臭味依舊在四處散發開來,蘇錦的床位離蘇明麗這樣遠,也無法忍受那臭味,蘇明麗到底是怎麼都察覺不到那垃圾的?
把宿舍的窗戶全部開啟,那令人作嘔的味道才稍微淡了一些,把頭藏進被窩,勉強入睡。
第二天,她終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那罪惡之物拿了出來,所到之處無不有臭水流出。
她還算知趣,把臭水都拖走了。只是從那之後她中午再也沒有回來睡過午覺了,反正宿舍的人都回來了,也不見她的影子。
有一天我們都以為她沒回來,結果打鈴之後看見她從裡面拉開床簾,起來上廁所。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可能是上課的時候吧,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請的假,那簾子,就這樣將我們分隔開來,這樣相安無事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