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神祇之後有限制嗎?”金芊芊問。

槐木娘娘看著她,卻不僅僅是看著她這個人,還有她的因果,她的抱負。

等槐木娘娘看清楚一切,她才終於再次開口,“有。

你不能做超出你權職外的事,而你的權職多半由信徒決定。

你可以不要信徒,但那樣難以成神。”

“我能得到什麼?”

“長久的壽命,對權職內能力彷彿與生俱來的掌控力。”

“你需要幫忙嗎?”金芊芊對成神沒有多少興趣,不過她看出槐木娘娘的狀態似乎不對勁。

“需要。”槐木娘娘也沒有遮遮掩掩,她素來是有話直說的性子。

金芊芊點點頭,“那我要成神,不過不是現在。”

幫槐木娘娘可以,不能妨礙她奪權。

“成神和奪權之間並不相斥。”

“不是不能做權職之外的事?”

“不能,但你的信徒是人,人就有慾望,他們會讓你奪權。”

槐木娘娘的聲音裡,充斥著回憶的意味。

(明鏡記得他幼年見槐木娘娘的時候,問的問題。

他問槐木娘娘,為什麼朝廷要給神祇評級出個甲乙丙丁,神祇也是分高下的嗎?

娘娘說,神祇本身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哪怕是天帝,他們的高貴也只是他們權職所需的一部分,並非是本體的高貴。

‘小鏡子,你看門口的花,怎麼樣?’

‘好看。’

‘庭中樹上的花呢?’

‘也好看。’

‘那你腳旁邊那一朵呢?’

‘…還是好看的,但沒有之前的兩種好看。’

‘它們是一樣的,開花是為了結果,是為了吸引蜜蜂,並不是為了讓人欣賞,到人的眼中、嘴裡,卻好像自然而然的有了不同。’

‘……’

‘人們為哪一朵花開的漂亮而爭吵,可那並不是花的願望,它們只想要傳播花粉,繁衍生息,很簡單。’

‘娘娘,小僧……’

‘百花無意卻被迫爭豔,神祇無意也會讓分出三六九等,一切都只看你們這些人怎麼想的,但小鏡子,不用為此道歉。

你只是個小和尚,不是被高高抬起的聖賢,這沒什麼可恥的。’

那一瞬間,五歲的明鏡對槐木娘娘有了第一個清楚的認知,而非他人口中描述。

現在,明鏡透過槐木娘娘的眼睛,再次看向金芊芊。

下一句話要怎麼說?下一個動作要如何做?)

“我要怎麼幫你?”金芊芊又問。

“做我的手下,”槐木娘娘說,“代表我行事,為我積攢信仰。”

金芊芊轉頭薅住小六耳,“這沒問題吧?”

她判斷不出來,沒關係,身邊有遊戲內部人員。

小六耳點頭,“這可是你社友送你的獨門任務,獎勵豐厚!”獎勵直接獲得一個神祇的好感,並且有機會死後成神哦!

“哇哦。”金芊芊捧讀的感慨一下,“回頭請他吃飯。”

“獼猴桃蛋糕。”

“會給你買的。”

槐木娘娘的目光柔和,看著金芊芊一步步來到她面前,將一截槐木枝遞給她,“拿著這個,你可以讓體弱多病的人獲得連綿的生命力,雖不能身強體壯,卻可以活到古稀之年。

不過要注意,那個人必須和你達成協議,像我就是收為義子義女,你用自認為妥協的方法就是。”

說罷,槐木娘娘消失不見,那一棵方才煥發生機的老槐樹,似乎又一次走向凋零。

「金芊芊」洛書碎片八喚她,語氣很認真,「這是一個神祇真正的存世信物」

並不是遊戲裡的虛假道具。

最重要的是,還是個神州的神祇。

「我知道」金芊芊小心的收好槐木枝。

小六耳又晃悠到成闕身邊去了,和成闕一起看第二十八題。

和前二十五道考驗智力的題不同,後面八道題更多的是關於道德和腦筋急轉彎。

當然,也不是怎麼轉彎都可以,試煉者只能以自已確實做得到的基礎作答。

而無論是金芊芊還是成闕,最不懼怕的就是道德題。

一個有了功德金蓮之後開始“好面子”,絕對要做好人,一個自認為自已是普通人,還有點壞老頭趨勢。

都有清晰明瞭的自我認知,回答的嗖嗖嗖快,沒多久就走到對岸。

經過突兀的大石門,呈現在眼前的又是一座山,他們到了山腳下。

此時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天邊夕陽西下,讓山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只聽得清脆的鳥叫聲。

“第六重天?”金芊芊問。

“是第六重天,姐姐,過關條件是獲取一隻小黑鳥的好感。”

“晚上山林危險,金姑娘,我們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吧?”

“好。”

在善業城的時候買過帳篷,就是防備著之後會露宿風餐,現在果然用上。

第六重天的這一座山沒有階梯,連野路也沒有,完全沒有人類的痕跡。

金芊芊先爬上樹找水源和適合住的地方,得出結論,這一座山上,只有樹上適合住,而水源暫時是沒發現。

“那就住樹上吧。”成闕老爺子倒是樂觀,“帶的水也夠用兩天。”

幾人走走停停,找到合適的大樹,金芊芊又是先爬上去。

“成爺爺你係一下安全繩”

金芊芊剛剛把繩子丟下去,準備助成闕上樹,卻見小六耳一扒拉成闕,然後直接到她身邊。

好氣哦。

還要把丟出去的繩子收回來。

一夜無話。

「金芊芊」洛書碎片八喚著。

金芊芊睜開眼,「怎麼了?」

「左邊」

樹枝上被鋪上網布,系的牢固,幾個人睡在這吊床上。

金芊芊的左邊是小噗嚕,再左邊的另一個吊床上,是成闕。

她看過去,發現小六耳正蹲在成闕旁邊好奇的看著。

戳。

小六耳的尾巴一甩,反戳金芊芊一下。

戳戳。

“幹嘛?”

“你幹嘛呢?”

“看看你們國家的良知人士什麼樣子。”

“二十年後再看吧。”

“我覺得你做不到。”

“其實我也覺得,不過我可是玩家,玩家就是頭鐵曉得伐?”

“不曉得。”

“現在你曉得了。”

“好吧~”

“所以,”金芊芊重新迴歸正題,“你到底在看什麼?”

六耳比劃一下,“繡球,紅色的,你靈性評分那麼高,應該看得到。”

(餘溫精神一振,“洪荒流寶物?”

曹玉更是差點沒一蹦三尺高,“紅繡球?!那不是女唔”

“轟隆隆!”

“閉嘴吧你。”言若若眼疾手快捂住曹玉的嘴,警惕的看向窗戶外面。

明明是下午兩點鐘,應該豔陽高照,突然之間天雷滾滾,叫人心臟都漏了半拍。

“這才多久,竟然(把天條)放出來了!”萬里玄都沒有心思關心他心心念唸的遊戲,看著那電閃雷鳴,原來凝重。

“看來帝俊先生的威懾力已經不夠鎮住美洲。”餘溫嘆氣。

其實他看不太懂這些東西,內閣和美洲的暗中對決他知道,也有許可權知道些內幕,卻不夠精明,無法提前預知結果。

曹玉唸叨著‘可惡’‘找路西法合夥貼臉開大信不信’之類的話,怏怏不樂的坐下來。

祁路撫著錦雞裝飾,“星君回去了。”

“正常,怎麼說那也是那個東西(天條),當時清末的時候,可都是簽名畫押過的。”

“帝俊先生沒有籤吧?”

“他當時還在不庭之山上睡得不問春秋,連凡間代言人都沒有,當然沒有籤。”

“還好沒簽,不然(天條)被偷之後,都沒一個可以反抗的。”

“轟隆隆——!”

大抵是聽到會議室裡對自已的非議,天條怒而二次警告,礙於大使館有保護罩而沒有直接劈下來。

“沒犯禁,你吵吵些什麼?”

黑色的帝王服彰顯身份,擋在大使館和天條中間。

“回去。”

天條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