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名義上的老闆,餘溫在此時此刻沒有半點威嚴,老老實實去做點餐員。

“你們這次準備怎麼弄?”李盈門相當好奇。

應該不是再讓人去砸店吧?

貓貓酥和醒獅酥到底不是一個名字,店家站住這個論點,就能壓住這些腦幹缺失的小泡菜——誰讓店家是個小泡菜。

“事情已經成功解決。”餘溫把小六耳塞給李盈門,“閒著就幫忙帶孩子,不要讓他隨便看別人手機,看到了也不能隨隨便便說出來。”

“懂?”看向小六耳。

小六耳一臉無辜,“那,看到泡菜官方有人進言,想要得到美洲的支援,一起扣下高階知識分子這件事,也不能說,嗎?”

夏無憂內心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你說什麼?!!!

餘溫也驚訝了,“你,聽到了?”

這麼輕鬆就聽到了?

小六耳的能力有這麼厲害?

不應該啊,他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幼生期,沒有這能力才是。

“之前我就想說了,你們是不是把他想的太簡單了點。”陳綿綿擺爛了,不幫忙是吧,她也不管了。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讓所羅門的人看著,把醒獅酥直接放在收銀臺讓食客自取。

“他再怎麼樣也是六耳獼猴,把他當‘會孫悟空大部分技能的人’看待,是個錯誤,他和大聖可不一樣。”陳綿綿磨磨指甲,思思索索還是不弄美甲了。

小六耳有一瞬間,表情變得讓人心生畏懼,但很快又消失不見,“我本就不是從小么兒的模板中復刻的,自然不同。”

餘溫皺眉,“不喜就不喜,你不用壓著自已。”說到底,你才‘出生’不到一週。

曹玉眼裡有一瞬間的無措,她就是這樣看待小六耳的。

她看他,總覺得他可憐。

可憐他不得孫悟空的好感,可憐他是個死命,自誕生起就被筆者定下結局。

終究是忘記六耳可不是被別人變成‘孫悟空’的人物,而是自已去找的孫悟空,去選擇代替孫悟空。

便是代替,也不盡心,要自已拉一個班底。

他似是個極為自信的人,覺得能輕易取代西遊的五人,在滿天神佛面前也不怯場。

他的來頭不小,結尾卻潦草。

以至於,人們總是會忽略他的本來樣貌、能力。

“六耳獼猴若立一處,能知千里外之事,凡人說話,亦能知之,因此故此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

他這種能力最適合搞情報了好吧。”

陳綿綿有些無奈,小玉怎麼突然內疚起來了,這丫頭又在想什麼有的沒的。

夏無憂看看周圍來來往往的小泡菜,手裡手機查閱片刻,把幾人拉到一起,壓低聲音詢問,“我怎麼查不到他的資訊。”

就算是絕密檔案,他這種內部人員也會查到這個人不簡單這樣子的資訊。

雲中君繞著他們飛,撒出雲霧,遮住了他們,然後輕柔的,在小六耳頭頂放上一朵雲帽子。

“你能查到我就死了啊。”小六耳相當無辜的看著夏無憂,頂著那軟綿綿的帽子,顯得更加乖巧。

餘溫透過那帽子輕觸他的發頂,再次開口,“對,你會死。”所以別一天天的瞎跑。

老是說這話,自已卻一門心思的去尋死,分明清楚越多人知道你的存在,你就離死越近。

“我非‘六耳’。”這長尾巴的猴子說。

‘六耳’是死人,但不應該影響到他。

“你是六耳。”餘溫告訴他。

這不是用白馬非馬的道理能辯出來的東西。

“你們總是這樣自大。”他說。

這一場談話無疾而終,夏無憂更加在意另一件事,“你剛剛說扣留的事,那是真的假的?”

小六耳的手扒拉上夏無憂的手機,而後一段音訊被傳輸過去,一起過去的還有一個桌寵,正是小六耳的樣子。

“私用的手機,對吧?”他問。

夏無憂點頭,“是。”

夏無憂帶著急切離開,餘溫等人走出雲霧,抬頭就看到不遠處播放廣告的大螢幕一變,開始直播採訪了。

開頭就是一張貓貓酥特寫。

“這就是那個神祇也饞的點心嗎?”

“是的,這一份貓貓酥不止有精美的外邊,更有香甜的內心,哪怕是神祇也無法拒絕它的美味。”

“聽說你們有上千裡高空也能送的外賣服務?”

“這個要視情況而論,只要價格合適,天涯海角都給你送到。”

“你好,律師函接一下。”神州話。

“我們這邊不辦保險……等等你們要幹嘛?”

貓貓酥變成背景,廚師和店長出現在攝像頭前,還有幾個話筒。

記者和他們的一問一答非常流暢,不少人看一眼就繼續行色匆匆,沒什麼興趣,只有小朋友和喜愛可愛物品的人駐足。

這突然進來的神州人倒是讓一部分好奇看過去,然後就發現剛剛侃侃而談的廚師店長被帶走了。

“什麼情況?”

“是新片宣傳嗎?裡面的演員不太行啊。”

“剛剛那個神州人好像說,律師函?”

已經半自助化的小吃攤這邊,李盈門也跟著複述,不解,“律師函?你們告他們的貓貓酥侵權沒有什麼用吧?”

不如像昨天一樣,砸了店鋪直接。

餘溫拿出一疊報告,遞給他看。

反正不是什麼機密東西。

“你什麼時候寫的?”曹玉直接驚恐好吧,餘溫是什麼打字機成精嗎?一大疊報告刷刷刷的就出現了。

“昨天你寫報告的時候。”餘溫平淡喝茶。

“你當時寫的不是今天發一言報社那一個嗎?”曹玉努力回憶,只記得自已寫寫寫然後改改改,再接著寫寫寫。

言若若有發言權,“哦,那個還沒回大使館,我就已經收到了。”

“備用計劃五:告西市甜品店冒認宣傳活動,給我們造成損失?”李盈門看了半天報告,把這一疊報告簡化成一句話,也就是標題。

雲中君飄過來了。

他又疑惑,“你知道這位雲中君公子?額,先生要來?”還是你特意請過來的?

“只是備用計劃。”餘溫敲敲那個清晰的標題,“你知道的,一案八備。”

我不想知道,我以後也不會去做這麼麻煩的工作好嗎?

李盈門心裡默默吐槽,然後恭敬的把備案五遞迴給餘溫,“哥,拿好。”

乖乖隆叮咚,一個備案五張紙,八個不就是40張?

聽那邊那姑娘的意思,還是昨天一晚上給寫出來的,這是正常人的速度?

雲中君伸出手,“利用我,給貢品。”抱起小六耳,“不然這個我拿走。”

餘溫若有所思,“貢品先稍後,你想吃什麼列單子就行,不過雲先生,來都來了,不如再幫個忙?”

“?”雲中君疑惑。

三分鐘後。

某個研究所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雪掩蓋。

在室內人們驚恐的目光中,風雪湧入,還有著冰冷的雲霧。

一襲白衣,顏貌雌雄莫辨的古風君子走出,踏著雲霧來到廚房,找到裡面的人。

這人的眉目之間竟是愁絲,雖然手底下把火候控制的很好,那菜香味撲鼻,但他想要的,可不是這些。

研究所願意每天給他30萬泡菜幣的伙食費,讓他每天吃喝不愁,想吃多高階的東西都能往上面打申請,要求只有一直待在研究所裡,有想法了去做做研究。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躺平生活,他一點不想要。

只知道當初不出來留學了。

廚房裡的人嘆了一口氣,簡簡單單留個學,回不去了。

“餓了。”清風朗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他險些以為是自已的幻覺,這研究所裡分明只有他一個神州人。

“我要吃糖醋排骨。”那個聲音又說。

他回過頭,白色的雲就在他身後。

“快點,給貢品我就幫你。”雲中君說,“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