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總是短暫的。

才消停了幾日,蘇憐心又冒了出來打攪鬱晚櫻的生活。

那是鍾雨汐回蘭姜市的那一天。

還沒回鍾家,鍾雨汐就拖著大大的行李箱去了白家老宅,把窩在家裡埋頭啃了好幾天書的鬱晚櫻‘拐’出了家門。

“怎麼提前回來了?”

坐在熟悉的餐廳裡,鬱晚櫻一邊給鍾雨汐夾菜,一邊問她。

鍾雨汐大快朵頤。

像是餓了好幾天似的。

墊了幾口後,她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又給鬱晚櫻倒了一杯,“想你了,就飛奔回來了,怎麼樣?感動不?”

“感動,當然感動,感動的不得了。”

鬱晚櫻沒有接那酒杯,而是將酒杯推遠了點。

雖然她未對任何人宣佈過自己的孕訊,但是對寶寶該有的保護一樣都不會少。

酒是絕對不會沾的。

鍾雨汐輕抿了兩口,指著酒杯問鬱晚櫻,“晚晚,你怎麼不喝?戒酒了嗎?”

“沒有,最近嗓子有點兒不舒服而已。”

“沒事吧?”

“沒事。”

鬱晚櫻淡笑著搖頭。

她已經在白家吃過晚飯,被孟姐的好手藝喂得飽飽的,一點兒都不餓,輕輕撥動了幾下筷子就又把筷子擱了回去。

隨後從揹包裡翻出來虞夢湘的兩本書攤開在桌子上,“書夢湘有給你發過電子檔嗎?她給我的紙質版我今天帶來了。”

鍾雨汐搖頭,擱下酒杯拿起其中一本。

“《朕是深宮的小小鳥》?這名字,好有趣!”

單看了下名字,鍾雨汐就興趣頓生。

她忙不迭翻開,邊吃邊看。

鬱晚櫻沒有打斷她,而是單手托腮靜靜地看著這個從小和她玩到大的好朋友。

直到鍾雨汐看了幾頁,猛地一拍桌子說‘好’的時候她才出聲,“我也覺得妙極了,雨汐,這對你絕對是個好機會,和夢湘定下來吧。”

“誰說不是?還是我家晚晚最愛我了!”

鍾雨汐夾了一片肉片喂到鬱晚櫻唇邊,眯著眼衝鬱晚櫻笑,“獎勵獎勵!”

姐妹倆有說有笑,時而開個玩笑,時而品評書本。

鬱晚櫻連日的陰鬱終於被一掃而盡。

哪知才鬆快了不到片刻,一道身影就出現在她們倆跟前。

不是蘇憐心又是何人?

鍾雨汐有些納悶地盯著來人。

鬱晚櫻卻已罵出了聲,“還真是陰魂不散!”

“看起來鬱小姐很討厭我?”

不等二人招呼,蘇憐心已經坐了下來。

就坐在鬱晚櫻和鍾雨汐的旁邊。

她開門見山地說:“鬱晚櫻,你離開鶴雲吧!”

“我要不離開呢?怎麼,你要弄死我?”

鬱晚櫻冷下臉來,將虞夢湘的書寶貝似的收進包裡,手緊緊攥成拳頭,忽然有種衝動,想直接把白鶴雲那個混蛋一錘子錘死得了。

鍾雨汐也變了臉色,再也沒有胃口吃什麼東西。

她將筷子啪嗒一下拍在桌子上,怒瞪向蘇憐心:“什麼?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懷了白鶴雲的孩子?”

“是啊,鍾小姐,我懷了鶴雲的孩子。求求您,您行行好,勸勸您的好朋友,把鶴雲還給我吧!”

蘇憐心說哭就哭。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已經淚流滿面。

鍾雨汐早就動了怒。

她站起身,抬手準備一巴掌把這個不要臉的小騷貨掀翻在地,替自己的姐妹好好出一口惡氣。

鬱晚櫻卻阻止了她,並用眼神勸她,同時將她按了回去。

“晚櫻!”

鍾雨汐忿忿不平。

“別衝動,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鬱晚櫻搖搖頭,轉向蘇憐心扯了扯嘴角,“蘇憐心,我不想摻和你和白鶴雲之間的破事,不過前提是你不要來騷擾我。否則的話……”

“鬱小姐?”

蘇憐心的眼淚很便宜,說來就來。

鍾雨汐看的惱火。

這他媽哪裡冒出來的?

搶了她姐妹的男人不說,還上門來挑釁?

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比她拍的電視劇情節還離譜!

不打?

難道忍著?

鬱晚櫻也沒好到哪裡去。

要不是顧忌鍾雨汐的公眾人物身份,她已經照著蘇憐心的臉大嘴巴子招呼過去了。

偷男人,還有臉了?

倒逼著正室退位?

她姥姥的有這個理兒嗎?

“鬱小姐,我知道我這麼做傷害了你。可是你和鶴雲之間根本沒有感情,為什麼要霸佔著他不放呢?我不一樣,我是他的初戀,我是他的愛人,如今又懷了他的孩子,我們倆才應該在一起。”

“你說的好有道理呀!我是不是還應該替你感動一下?”

鬱晚櫻冷哼一聲,挑起高傲的眉毛,斜睨向蘇憐心,“蘇憐心,別噁心人了。你們倆如何相愛我管不著,但是你想讓我把白鶴雲讓給你?絕不可能!”

“為什麼?”

蘇憐心激動起來,抓住了鬱晚櫻的手。

被鬱晚櫻嫌棄地甩開。

鬱晚櫻冷眼瞧著蘇憐心,嘴角劃過一絲嘲諷,“為什麼你不知道嗎?白鶴雲既然那麼愛你,他沒有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

“我當初嫁給白鶴雲並非是我所願,是他們逼我的。我被逼無奈才嫁給了他,你知道我當時想的是什麼嗎?”

“你想的是什麼?”

“你說呢?”

鬱晚櫻抽過桌上的紙巾,沾上茶水擦了擦被蘇憐心抓過的手。

擦完後把紙巾嫌棄地扔到一旁,“他讓我不好過,我怎會讓他好過?你想和他雙宿雙飛呀!做夢去吧!求我是不會有用的,因為我就想看白鶴雲痛苦,所以呢,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們倆稱心如意的。”

鬱晚櫻從小就習慣了和人打嘴仗。

甭管心裡想的啥,嘴上一定不能輸。

她才不會像媽媽那樣,所有的委屈都受下。

人活一輩子,可不是生出來受委屈的。

鍾雨汐見她這般,稍微放了點心。

蘇憐心卻氣得要死。

她還以為鬱晚櫻能輕易拿捏。

不曾想試了幾次,竟然是油鹽不進。

被鬱晚櫻一頓懟後,她除了指著鬱晚櫻‘你、你、你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你什麼你?你們倆既然能做出那種齷齪事兒,就該想到這個後果。蘇憐心,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心思,我不會讓你們如願的!”

鬱晚櫻懶得和這個綠茶浪費口舌。

拿起包包叫上鍾雨汐一起離開。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她才剛起身,碰都沒碰到蘇憐心一下,蘇憐心竟然莫名其妙磕到桌角,倒在地上嗚嗚嗚嗚地打起滾來,聲淚俱下地指著她控訴。

“鬱晚櫻,你……你好狠!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怎麼可以這麼對鶴雲的孩子?就算你恨我們,也不能對一個無辜的孩子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