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葉卓璇和邵翊航驚訝地同時開口,都不由自主地瞪著對方。
邵翊航冷哼:“早知道是你,我才懶得出手。你這麼厲害,怎麼還怕個醉漢?”
他當然不會真的見死不救,不過就是總想刺刺葉卓璇。
葉卓璇睨他一眼,“既然你救了我,我還是要向你說聲謝謝。”
她道謝的語氣顯然不怎麼誠懇,接著又涼涼地開口:“剛才我還在想今天怎麼這麼倒黴,現在終於明白了,原來是有個掃把星在我附近。看來明天得買柚子葉泡澡,去去晦氣。”
在打嘴仗這件事上,邵翊航也不甘示弱:“我大晚上碰到你這個魔女才是倒黴,柚子葉恐怕都去不掉你帶給我的晦氣,我明早得去寺廟裡拜拜。”
葉卓璇肚子疼,懶得繼續跟他吵,於是說:“讓開,我要回去了。”
她繞過邵翊航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小腹傳來一陣潮水般的疼痛,痛得她蹲在地上。
邵翊航見她不大對勁,想都沒想,上前問:“你怎麼了?”
“不用你管!”葉卓璇聲音虛弱顫抖。
就著路燈的燈光,邵翊航看見她緊咬著唇瓣,臉色蒼白,手還捂著腹部,忽然想起來她有痛經的問題。
邵翊航伸手扶著她的胳膊,“我扶你起來。”他聲音冷冰冰的,動作卻很輕柔。
“走開,我說了不用你管!”
“你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邵翊航站起身,不再扶她。
葉卓璇用盡全身力氣站起身,掙扎著走了兩步,但一陣更加劇烈的疼痛襲來,痛得她半蹲在地上,眼眶微微泛紅。
突然,一雙結實有力的胳膊將她打橫抱起,下一秒她看到邵翊航緊繃的下頜線。
她掙扎著想從邵翊航懷裡下來。
邵翊航漆黑的利眸怒瞪葉卓璇一眼,“我勸你乖乖待著別動,否則一會摔倒水泥地上,痛的是你自已!”
虛弱疼痛的身體讓葉卓璇無法像平時那樣跟他對抗到底,只好妥協。
邵翊航淡淡地問:“你家在哪?”
“馬路對面的聽濤閣。”
“嗯。”怪不得會在這裡碰見這個魔女,原來她跟他住在同一個小區。邵翊航在心裡冷嗤一聲,這可真是孽緣!
進入小區後,他又問:“幾號樓,哪一戶?”
“3號樓,901。”葉卓璇聲音微顫,比剛才更加虛弱無力。
她知道即使回到公寓樓,自已也沒力氣走進電梯,只能依靠他了。
3號樓在小區比較靠裡的位置,邵翊航抱著葉卓璇,步伐沉穩有力。
夜風微涼,他鼻尖總能聞到她身上特有的迷人香氣,似玫瑰花香。
五年了,這香味一點沒變。
讓邵翊航驚訝的是他居然還記得這香味。
可是怎麼可能忘呢?
那時他雖然不愛葉卓璇,但兩人之間有著強烈的性吸引力。
每次的親密接觸,都火熱而狂野,他現在想起來,都忍不住全身熱血沸騰。
他尤其愛她身上這獨特的香味,每次聞到都欲罷不能。
一股燥熱驀地從小腹升起,邵翊航深吸一口氣,穩定自已的心神。
到達3號樓901,他依然沒將葉卓璇放下來。
葉卓璇拿出鑰匙開門,邵翊航問她:“主臥在哪?”這屋子跟他那間格局不太一樣。
既然已經到這了,葉卓璇也不矯情,回答:“左手第一間。”
邵翊航將她放到床上,緊接著便離開臥室,一秒都沒停留。
葉卓璇以為他已經走了,沒想到幾分鐘後,他又端著個杯子走進主臥。
放下杯子,邵翊航溫柔地扶起葉卓璇,但聲音依舊冷硬:“喝點紅糖水,能舒服點。”
“你怎麼知道紅糖在哪?”葉卓璇下意識地問。
“我記得你習慣放在冰箱側面的收納盒裡。”
接過杯子,葉卓璇透過熱水的霧氣看著邵翊航,輕聲說了句“謝謝”。
“嗯,那我走了。”邵翊航說著就轉身離開。
走進電梯後,他看著牆壁上映出的自已,兩道英眉惱怒地蹙緊。
該死的,剛才他為什麼要給葉卓璇衝紅糖水?!
把她送回家,就已經仁至義盡了,他做那麼多餘的事幹嘛?!
她肚子疼,他不是應該高興才對嗎?!幹嘛還要多此一舉?!
那女人平時那麼趾高氣揚,對他更是毫不客氣,極盡挖苦譏諷之能事,他用得著對她那麼好心?
可當時想是這麼想,雙腿卻不聽他的話,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他人已經走到冰箱前了。
當時邵翊航曾命令自已立即轉身離開,但腦中卻閃過葉卓璇蒼白的臉頰、沒有血色的唇瓣以及沁著薄汗的額頭。
於是他的腳和手完全不受自已控制,給她送去了那杯令自已慍怒至極的紅糖水。
該死的,邵翊航再次在心裡咒罵,以後可別再做這種蠢事了!
另一邊,葉卓璇靠在床頭,喝下半杯紅糖水後,腹痛似乎減輕了些。
她捏著杯子輕輕搖晃,紅糖水打著漩渦,嫋嫋輕煙升起,迷濛了她的眼眸,一些許久不曾想起的往事在腦中翻騰。
曾經她和邵翊航也不是沒有過甜蜜的歲月。
以前她痛經的問題也很嚴重,那時邵翊航經常用手幫她暖肚子。
邵翊航會從後面抱住她,腰腹緊緊貼著她的腰,讓她枕著自已的胳膊,另一隻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邵翊航掌心很熱,腰腹那也暖暖的,葉卓璇的腹部、背部都被熱源緊緊裹挾包圍。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被他這麼抱著暖著,過一會肚子真的就沒那麼疼了。
他經常就這樣抱著她睡一整晚。
邵翊航還會給她講笑話,在她疼痛時轉移她的注意力。
其實他講的笑話都很幼稚。
比如,有一天小明哭著對媽媽說:我的小烏龜死了。
媽媽說:明明不哭,媽媽給你買玩具,還給你買好吃的。
小明轉悲為喜。
這時媽媽看到小烏龜動了一下,說:小烏龜沒死。
小明一下子哭了,說:媽媽,我可以把它殺了嗎?
要是葉卓璇說:“你的笑話好幼稚啊,一點都不好笑。”邵翊航就會撓她腰上的軟肉,那是她最怕癢的地方。
當她笑到不能自已時,邵翊航又問她:“我的笑話到底好不好笑?”
等她說:“好笑,好笑,真的!”邵翊航才滿意地收手,然後獎勵似的親吻她脖子後側。
那吻很軟、很暖、很舒服,就像有團棉花按壓肌膚。
那時葉卓璇以為這個男人終有一天會徹底愛上自已。
她是那麼自信,那麼驕傲,從未想過另一種結果。
但之後的現實終於讓她第一次明白,人生很多事不是她努力就會得到想要的結果。
邵翊航自始至終一點都沒愛過她。
就算在他被楊婉儀拋棄,墮落頹喪之時,是她葉卓璇一直在他身邊陪伴他、鼓勵他、照顧他,但他依然不愛她,他心裡一直想著楊婉儀。
甚至為了那個女人,邵翊航寧願被她和葉家封殺,也要跟她離婚。
想到這裡,一陣灼痛襲上心頭,葉卓璇緊緊握著杯子,起身下床,快步走進洗手間,將紅糖水一股腦倒進水池,又開啟水龍頭將杯子徹底洗淨,好像這樣就能將疼痛和傷感全部洗掉。
做完這些,她衝了個熱水澡,貼上暖貼,然後鑽進被窩,感覺全身舒爽了不少,漸漸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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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沉如水,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屋內,照出滿屋的活色春香。
床上的女人有著美豔絕倫的面容,瑩膩潔白的肌膚。
男人正緊緊抱著她,熱烈親吻她的美頸,聲音低沉含糊:“你好香,好香……”
接著男人細碎的親吻一點一點向上,撲在女人細膩精緻的臉上。
然後他與她唇舌糾纏,十指緊扣。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男人猛地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