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東城某處的巡捕房內,一位形如肉山的捕頭正在官署之中吃力看著手中報告,審閱後掩卷沉思良久,才開頭和對面的老祁小吳二人說道:

“報告寫的不錯,明日你們便去找那禍殃獵手事務所把手續完善,將這案子結了。”

老祁小吳自然馬屁如潮,連連稱讚吳捕頭不拘小節,果敢堅決。

吳捕頭倨傲的擺擺手,把兩位幾乎走出門的兩位心腹又叫了回來,思索半晌復又說道:

“雖然咱們巡捕系統臭名昭著,但這個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聽老祁說,那兩位事務所的禍殃獵手不是主城居民吧?這樣吧,正好六扇門總部的兩位供奉明天上午到咱這來,你兩人帶著供奉一起,等禍殃獵手確認完報告,跟著他們去往荒民城寨把他們殺了吧,誰知道那合歡宗妖女臨死前說過什麼,萬一牽扯到六扇門系統高層的韻事,豈不是要讓禍殃清理所那些人拿捏住把柄?”

小吳自無所謂,老祁也不過和林仲官面熟而已,自然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但老祁畢竟年長些許,考慮問題還算全面,謹慎回到:

“屬下雖不曾見過那二位荒民出手,但今日在紅浪漫聽禍殃所收屍隊的人閒聊,林王二人都有一擊秒殺闕齒境禍殃的修為,怕不是自身實力已經達到四境珂珬九階的水準,甚至可能有第五境瓊瑰境的實力!不知道那兩位供奉可否應付的來,能做的乾淨些。”

“老祁你考慮的很周詳,不過大可放心。咱六扇門系統雖然日常不幹人事,裙帶關係中尸位素餐者比比皆是,但總歸預算充足根深葉茂,區區五境獵手還是可以處理的乾淨的。那兩位供奉俱是七境瓊琚的高手,一位蟲師一位劍修,管殺管埋,戰力構成非常合理和人性化。”

老祁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不忍但也沒多說什麼。小吳倒是好學的,向他叔叔吳捕頭請教到:

“吳叔。。捕頭,下屬在聽許多人提起過十二境九階,卻不知是那十二境?能給我和老祁說說嘛,也讓俺們開開眼長長見識。”

肉山大魔王吳捕頭抖動肥肉,笑著回到:

“也不算機密,倒是可以說出來給你們聽聽。這十二境的說法,是禍殃清理所歸納評定出來的一套戰力系統。具體評價標準非常複雜,別的系統知之甚少我也不以偏概全和你們瞎編糊弄了,主要和你們說說這十二境的劃分吧。”

“一境蚌珠、二境谷石、三境闕齒,無論功法路徑變化萬千,多少還是能用火器或磁電類武器對付的。比方說那合歡宗妖女,如果能堵住她,再拼上百八十條兄弟的性命,火器攢射加上機甲銅兵衛輔助,至少也能重創。”

“四境珂珬、五境瓊瑰、六境瓔琅,這些就非人力之可敵,這般檔次的禍殃如果出現在主城中,造成的破壞也是極大地。我記得幾數年前,有一頭瓔琅境的瘟疫禍殃就惹出了大麻煩,最後幸得白玉京上的天擊系統自啟動及時消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七境瓊琚、八境隨珠、九境砥厄,這般人物已和陸地神仙沒什麼區別。偌大莫須城,無論是六扇門禍殃所包辦局口糧所等等這些職權部門,還是多入牛毛的門閥教派,只要想立棍發展,家裡至少要有一兩位七境以上的高人,否則難免被傾軋或吃幹抹盡。”

“至於後面的十境結綠、十一境懸黎、十二境和璞,莫說見過,這許多年來都不曾聽過。這般仙人如果願意,去往白玉京之上逍遙也不是難事。聲名不顯,想來都是不願被白玉京徵召,留在莫須城的各大職權部門或名門大派中做個隱藏底牌自由快活。”

老祁聽完若有所思,“那總部的兩位七境供奉咱能指使的動嗎?這麼高的高人,願意給咱這邊陲小巡捕房出手嗎?”

吳捕頭頷首回到:“那兩大哥就是幹這個的。咱兄弟在街面上收的那些例錢,一個月下來山海潮水般的希夷點,難道是我都拿著的?有八成都是總捕頭拿著的!”頓了頓又補充道:“今兒和你兩說這麼多,也是因為錢財關係業績到位了,明兒把事情辦的利索點,再過幾天老哥我就要上調高升。咱這個巡捕房我尋思還是交給你們二人合適,老祁資歷到了先把擔子挑起來,多帶帶我這不成器的侄子,大家一起進步一起發財。”

老祁小吳自然心神激盪,第二天一早尋到阿桑的無情獵手事務所處,卻見一位胖妮正收拾東西準備出門。換過根腳說明來意後,桑茶詩笑著說道:

“真不巧。我家兩位高手今日不上工,這報告要不就先放在事務所裡?兩位捕頭若是著急結案,倒是可以去往第九區去找他們。”

老祁小吳無奈,大好前程就在眼前,那是一刻也不想等了。折回巡捕房和正陪著兩位六扇門總部供奉閒聊的吳捕頭說明情況,吳捕頭看著兩位供奉說道:

“兩位老哥事務繁多,也就只有今兒時間寬裕些。老弟是這樣想的,不如咱們幾人一起去往荒民城寨第九區,先把案子結了,然後找機會把那兩人清理了便是。您意下如何?”

桑茶詩走出事務所,51號倉庫管理員老劉早在一旁等候多時,他今日要帶著小劉護送小小姐去往第九區現場確認那鐵劍門廢物客卿提供的資訊。殷勤拉開車門,犀象潮湧兩頭人造人早已準備好洗淨的鮮果和花色繁多的堅果蜜餞伺候周全,入得車內後熟練的左摟右抱,吩咐開車的小劉客卿駕車去往第九區鐵廠駛去。

陳青芽這些時日已將那套長拳練得精熟無比,拳意凌然宗師風範盡顯。今早又打過幾遍之後,收拳回身之際,周身海潮浪湧翻騰尖嘯不止,只一兩個呼吸後,那狂暴嘯聲便隱隱平靜安寧低不可聞。她輕攏青絲,將一鋼圈鐵骨的輪椅在陰暗角落推出,對那之上一具雖有人形但全身黑紅醜陋可怖的男子親暱說道:

“相公,就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