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當奴隸的緣由

次日一早，蘇楊早早起來等著人牙送六人上門。

天剛矇矇亮，人牙子便已來到蔡家門前敲門，蘇楊開啟門迎了上去。

人牙子將六人交到蘇楊手中，蘇楊見人到齊了，付了剩下七兩銀子的尾款。

人牙子便拿著錢，匆匆告別後，回店鋪去了。

蘇楊看著面前站著的五人，還有一個躺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的。

讓那幾人先將地上的傷員抬進西廂房裡，等過會兒蘇楊打算去請個郎中給他瞧瞧。

人都抬到自已家了，總得看看還有沒有救。白白放棄掉一條生命，蘇楊自認為自已做不到。

等到幾人將傷員抬到西廂房後，蘇楊問起了他們的姓名，以及他們為什麼會被充當奴隸。

那個漢子先答，說自已兄弟五個本是農戶，雖活得艱辛，但勉強餬口。

奈何世道不好，戰爭打到了他們家鄉。

地也被官府徵走，五人為了生計，只好被迫參軍。

但是南人慘敗，沒能守住。

最後還是當了俘虜，被蘇楊買下。

四人只簡略的說了一下，蘇楊以為他們太過傷心，不願提及往事，也沒多加詢問。

蘇楊詢問姓名，四人中稍顯精明的那個男子說：

“既然已被主家買走，舊名自是萬不能用。請蘇楊給他們五個人重新起名，並再次感謝蘇楊的恩情。”

蘇楊自已是個起名廢，便只好暫且讓他們幾個按年齡大小排序。

分別叫五人蔡一、蔡二、蔡三、蔡四、蔡五。

待以後他們有想叫的名字，再另行更改。

據瞭解，躺在床上的那個是蔡五，也是兄弟五個人中最小的。

據其餘四兄弟說蔡五是為了幫他們四個斷後，才受這麼重的傷。

大致瞭解了這兄弟五人的故事，蘇楊便問起了那個丫鬟。

丫鬟說自已名叫佩紫，原本在府中小姐跟前當一等丫鬟。

可是小姐在有未婚夫的情況下和外人私相授受，互許終身。

那窮書生攛掇小姐在大婚前夕私奔，被老爺發現，給了一筆銀錢將那窮書生封口，將小姐帶回去成親。

小姐卻以為是我告的密，誣陷說我偷了她的東西。

所幸我平時做事仔細，看到房中多了小姐的東西，悄悄給小姐放回去了。

只是這樣還不至於將我發賣，但是老爺和夫人早已不信任我。

都認為是我幫小姐給那窮書生傳遞送書信，眼看著小姐和窮小子互許終身。

也不從旁多加勸阻，但實在揪不出我的錯處。

即使心下對我多有不滿，但還是將我留在府上。

一來，為了小姐能順利出嫁，此時發賣我會惹人生疑。

二來，將我放在跟前，可以更好的看住我，不讓事情敗露。

但變故發生在小姐三日和姑爺回門後，那時我正在送茶水，姑爺問我大堂怎麼走？

我給姑爺指了一下路，姑爺誇了我句聰明伶俐，還詢問我的名字。

可誰料到，這一幕被小姐身邊的管事嬤嬤看見，告訴了小姐。

當晚我就被髮賣，發賣原因他們只說為了節省開支。

但我同府中小姐妹打聽過，那天小姐聽說後，急衝衝的來到了夫人院子裡

向夫人說，我要勾引姑爺。

況且我還知道小姐的秘密，難保我以後會不會有二心，於是他們便將我發賣到了偏遠的山陽縣。

蘇楊聽佩紫講完，安慰了她一會兒。

便拿出早早準備好的衣服，讓幾人燒水去將自已收拾乾淨。

佩紫是最先收拾完的，收拾完自已後便和蘇楊一起將家裡的東西歸置整齊。

昨日蘇楊出去買了些零零散散的小玩意，其中包括各種生活用品、一些調味品、一些種子、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小玩意。

蘇楊和佩紫聊天中才發現這姑娘多才多藝，上得廳堂下得了廚房，真真是撿到寶了。

待二人歸置完東西，蘇楊讓佩紫去做飯。自已則回到屋裡將值錢的東西藏好，不是不信任這幾人，而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蘇楊藏好東西后，帶了一兩銀子去往縣裡的濟世堂。

向坐堂醫師簡單描述了蔡五的症狀。

坐堂醫師依著症狀推薦了善治外傷的胡郎中，蘇楊便請胡郎中來到家裡，為蔡五上門診治。

待到蘇楊帶著胡郎中到家門口時，佩紫恰好做完飯。

四人也早早將自已身上收拾乾淨，換上了蘇楊準備的新衣裳。甚至還給蔡五簡單的擦洗了下身上的髒汙。

儘管五人早已飢腸轆轆，但誰都沒主動要求先吃飯，一起等著蘇楊的指示。

蘇楊帶著郎中上門時，四兄弟感激涕零，忙說些表忠心的話。

蘇楊將郎中來到了西廂房，靜靜在房中等待郎中號脈。

屋外的幾人劍拔弩張，是另一番場景。

佩紫在旁敲打四人道：“我們遇到如此和善的主家，真的是三生有幸。

少說些漂亮話，關鍵還是要幹實事，在完成主家交代的任務時多盡些心，比什麼漂亮話都管用。

主家幫我們那是主家寬厚，但是我們可不要仗著主家的和善，就把主家的幫助當成理所當然。

忘記自已奴僕的身份，欺負到主子頭上”

四兄弟中稍顯精明的蔡二搶先答話。

“多謝姑娘提點，只是在下也有句話想和姑娘說。

我們自會牢記主家恩情，但姑娘說的那番話，在下也同樣還給姑娘。

想來姑娘如此蕙質蘭心，應該不會不知道‘越俎代庖’這幾個字的意思吧！”

佩紫聽後臉倏的紅了，剛才說那番話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之後等待診治結果的五人靜靜站在西廂房門口，誰都沒有主動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