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瘋癲的路人

蘇楊回家後便將賈川送的禮物收了起來，恰好近日快到中秋佳節。到時用這項鍊和耳飾搭配一身新衣，想必是極為好看的。

第二日早上，吃過早飯，在佩紫準備要去糖鋪幫忙時，蘇楊叫住了佩紫。

讓佩紫先不要急著去糖鋪，和自已一起去李婆婆的裁縫店挑幾匹布，讓人制成衣裳。

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佩紫平日的眼光自是沒得挑，選出來的東西又實用又好看。

在挑衣服方面，什麼人該穿什麼尺碼的衣服，只需打量一眼，便已心中有數。

佩紫估摸了下如今的時辰，現在糖鋪裡的客人還比較少，林池一個人完全忙得過來。

便和蘇楊一起去了李婆婆家的裁縫店，先是讓李婆婆將新到的布匹拿出來。兩人精挑細選後決定用祥雲圖案的湖藍色布匹給雲郎做兩身新衣裳。

用桃花圖案的淺粉色布匹給竇娥做兩身新衣裳，剩下的布料還可以做些頭花、香囊之類的女孩加喜歡的小玩意兒。

給蘇楊挑的是一匹淺紫色帶有牡丹圖案的布料，一匹深綠色帶有翠竹圖案的布料，總共挑了兩個樣式。

在輪到給佩紫自已挑時，蘇楊在旁等著佩紫給自已和林池、蔡家五兄弟等人挑布料。佩紫猶豫再三，湊到蘇楊跟前小聲的說道：

“主家，我們這些下人不需要挑布匹制新衣。挑選布匹製出來的衣裳比較貴，我們去成衣那邊一人買一身就好。”

蘇楊擺了擺手，示意佩紫接著在這兒挑選布料。

“什麼下人不下人的，自從我上次被流民襲擊，你們幾個願意留下來同甘共苦。自此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儘管在這裡選布料，既然是做新衣，那家裡的每個人都應有份。”

佩紫聽到後十分感動，既是主家的抬愛，再推辭就不太合適。佩紫便給自已和其餘六人挑選布料。

佩紫給自已選了一匹荷花圖樣的淺綠色布匹，給其餘六人選了仙鶴圖樣的墨綠色布匹。

在挑選了幾匹新鮮花樣的布料後，蘇楊讓佩紫又依照每人不同的性格特意挑選了不同的款式，比如束腰款、開襟款等。

在交過定金後，佩紫又告訴李婆婆幾人的尺寸。李婆婆量過布料後，告訴蘇楊這些布料做完衣服，還有些剩餘。

蘇楊便讓李婆婆將剩下的布料和兩匹棉布送到蔡家，又給李婆婆付了兩匹棉布的錢。

便準備離開裁縫店，在快走出裁縫店的店門時，蘇楊突然想起了還沒有給蔡柯等人制作新衣。蘇楊只見過蔡柯，並不知道其餘人的身量。

便詢問身邊的佩紫是否知道蔡柯等人的尺碼，佩紫報出了大概尺寸。

蘇楊讓李婆婆將這些尺寸記下，去到裁縫鋪的成衣間裡。比照這些尺寸，拿了十六套比這些尺寸大一號的衣裳。

蘇楊和佩紫特意挑選了耐髒耐磨的布料，讓這些孩子穿。

衣裳選好後，蘇楊交代李婆婆將這些孩童的衣裳，和棉布一起送到蔡家。

另外那些現製作的衣裳要趕在正月十五前做好。蘇楊又給了李婆婆五十文銀子的賞錢，李婆婆開心的收下了賞錢，連連向蘇楊保證，衣裳一定在正月十五前送到蔡家。

蘇楊便接著在街上閒逛，佩紫則去糖鋪幫忙去了。兩人在裁縫店門口分開，往不同的方向去。

蘇楊在快路過一個岔口時，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那人看不清面容、衣衫破舊，渾身上下亂糟糟的，就那樣直愣愣的站在路口。

手中緊緊抱著一個十分具有年代感的龜甲，緊緊注視著過往的行人，口中還在自言自語的呢喃。

細聽之下，那人在不斷的重複著同一句話。‘不是這個——不是這個……’

蘇楊瞟了一眼，便沒再多管，只以為這人是精神不正常。但當蘇楊走進這個路口時，在岔口中站著的那人突然竄到蘇楊面前。

拉住蘇楊的袖子，雙眼緊緊盯著蘇楊。朝蘇楊喊道：“變數！變數！我真的找到你了，出現在預言中的那個人。哈哈哈哈哈哈～～～”

蘇楊心裡暗道自已真是倒黴，再看此人瘋瘋癲癲，也不敢惹怒他。只順著他的話應和他，讓他將自已放開。

“對，是我。你終於找到我了，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先將我放開，我給你取些剛買的糕點。先墊墊肚子，你一路上真是辛苦了。”

蘇楊看他有所鬆動，假意去拿籃子裡的糕點，拿了兩塊遞到這人手中。並趁著此人情緒稍緩時，抓住空檔一溜煙逃進了人群。

那人看到蘇楊逃跑了，便也想著追。往前跑了兩步，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又聞到糕點的香味兒。

肚子裡的饞蟲被勾的再也受不住，那人只好先吃手中的糕點。待糕點吃完時，蘇楊早跑的沒影兒了。

蘇楊一路小跑回家，待回到家後趕忙將房門關住。回到自已屋中，撫著胸口喘了好久的氣。待氣稍順時，才坐到床上，給自已倒了口水。

剛才的經歷真的太兇險了，不管那人是真的瘋還是假的瘋。雙方的體力差距擺在那兒，蘇楊自是不可能和別人硬碰硬，看來以後出門還是得找人陪同。

一直到晚上，蘇楊都沒有出門，也沒有告訴家裡人這件事，怕他們擔心。

山陽縣的夜晚靜悄悄的，只得偶爾聽見蟲鳴聲和打經人的敲鑼聲，蘇楊等人很快就進入夢鄉。

在半夜時，突然砰砰砰的敲門聲驚醒了家中的幾人。蘇楊穿好衣裳和在家的佩紫、蔡三、蔡四拿著趁手的工具，在互相交換過眼神後。

蔡三和蔡四抄起鋤地用的鋤頭，悄悄靠近門邊。向外詢問道：“誰呀？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屋外敲門的人聽到後，趕忙應了聲。

“是我，我是隔壁家的王平，我找蔡婆婆有急事。一刻都耽誤不得，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求求婆婆了。”

蘇楊聽後，示意蔡三和蔡四將房門開啟，讓王平進來講。

王平一進到蔡家，看到蘇楊，立馬雙膝跪地。哽咽的朝蘇楊說道：

“婆婆救命！我母親今日發病發的急，家中已沒有剩餘銀錢。希望婆婆能借十兩銀子，去請個郎中替我母親瞧瞧。”

蘇楊聽到後，讓蔡三將王平扶起。自已則去房中拿了十兩銀子，遞到王平手中。

“去吧，去請個郎中給你母親瞧瞧。這是十兩銀子，你先去請郎中，不夠的話再來向我借。”

蘇楊沒有讓王平寫欠條，一方面時間緊迫。對於病人來說，晚一秒可能病情都會惡化，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另一方面，王家平日是極其守信用的人家，蘇楊壓根不用擔心這家人會欠錢不認。

蘇楊讓蔡四陪著王平去請大夫，送走王平時，蘇楊跟王平提了一嘴，濟世堂的大夫還不錯。但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蘇楊只是提了建議，並沒有多管。

將王平和蔡四送到門口，蔡三將房門關好。蘇楊等人便接著睡回籠覺去了，準備第二天去王家看看情況。

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後。蘇楊帶了包糕點，就去了王家。

到王家時，蘇楊看到王齊正在煎藥，王平守在床前用帕子給王婆婆擦拭著額頭。

蘇楊走到王齊跟前，示意他不要打擾病患，小聲的詢問著王婆婆的病情。

“多謝婆婆關心，昨夜郎中給母親施了針。又開了些方子，母親的病情才算穩定。昨日打擾婆婆休息實在是不該，感謝婆婆不計前嫌。借錢給王家，我們一定會盡快將這筆錢還上。”

蘇楊將糕點遞到王齊手上。

“憑咱們兩家的關係，客氣什麼？況且昨日事出有因，你們又是兩個孝順孩子，我又怎麼會怪罪呢？

今日過來只是來看看你母親，見她病情穩定我也算是放下心了。你們不要打擾她，讓他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蘇楊說完便起身離開了王家，昨日趙八婆讓家裡的小兒子過來遞話，說是房子的事情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