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章 做噩夢了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兩年的時光恍若一場大夢，天亮了夢也該醒了。

離開別墅以後，顧思源拿著男人給的幾萬塊，帶著男孩換了座城市，然後租了個房子重新開始生活。

在開始的時候，顧思源還會因為生活質量的下降變得十分消弭，每天都用酒精來麻痺自已，喝醉了就抱著顧墨在懷裡哭，有時候還會打砸屋裡的傢俱，以前那副端莊優雅的氣質也蕩然無存。

很快男人給的幾萬塊就被花光了，無奈她只好變賣自已的首飾，賣首飾的錢花光了就只好賣自已的名牌包包，直到最後被逼無奈出去找工作。

“小墨，你這今天乖乖在家著，媽媽明天出去找工作，冰箱裡有菜，你熱一下就能吃，如果有事給媽媽打電話。”

“還有不要給任何人開門，我身上有鑰匙，回家會自已開”

昏暗的出租屋裡，女人站在臥室的門口，對屋裡的男孩叮囑道。

今天她穿的很莊重，身上的連衣裙，是她的最後一件，也是最喜歡的裙子，頭髮梳的很順，臉上也畫了淡妝，整個人好像又恢復到之前的那副樣子了。

“嗯，好，我會好好看家的”

屋子裡，傳來男孩含糊不清的回答，聽聲音應該還沒睡醒。

聞言，女人點點頭，踩著高跟鞋就打算出門。

而一旁，看著這一幕的顧墨，只覺得心裡一陣絞痛，他不是男孩，他知道此一去是顧思源什麼後果。

他想伸手去攔，只是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女人的時候，卻實是虛晃了一下，直接穿過了她的胳膊。

又是這樣，為什麼又是這樣，為什麼他還是什麼都做不了，為什麼還什麼都留不住。

無數的怨念在腦海裡翻湧，如同一條暴漲的河要壓垮整個堤壩，內心深處那股熟悉的，腐朽到極致的氣息再次湧現，將顧墨吞沒。

“顧墨，顧墨？”

“醒醒顧墨。”

恍惚中，耳邊似乎有人在呼喊自已的名字，夢境與現實不斷重合破裂。

“呼”

猛地，顧墨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彷彿被鬼壓床的人剛剛清醒了一般。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額角隱約有汗水劃過。

“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漢子有些粗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意識還有些恍惚的顧墨總算是回過了神。

他轉過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贊布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頭髮有些亂糟糟的，應該也是剛剛睡醒。

“啾咕”

查理站在贊布的肩上，一雙烏黑的瞳仁就那麼直勾勾的看著顧墨，裡面滿是擔憂。

“呼，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

“是這樣嗎，我看你臉色好差，要不要讓村裡的牧師給你看看？”

“不用了，我就是做了個噩夢，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麻煩人了。”

接過贊布遞過來的溫水，顧墨一口氣喝完，然後擺擺手示意自已沒事。

等緩過來後，顧墨這才有機會，打量了一下週圍的環境。

因為沙發的位置離窗戶很近，所以只是扭一下頭就能看見外面的景象。

晨曦初露，旭日東昇，陣陣晨風拂面而過，送來絲絲涼意，讓本來昏沉的大腦稍稍清明瞭些。

雨已經停了，窗邊的樹葉上，隱約能看見，一顆顆露珠順著葉子滑下來，歡快地跳躍著，薄霧瀰漫，整個村子一片寧靜。

“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一邊往身上套著衣服，顧墨一邊對贊布問道。

贊布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眼角道：“沒有啊，我就是起夜，然後回來的時候看見查理在你的身上又蹦又跳，就來看看啥情況。”

“只是沒想到，過來一看，發現你臉色很差，臉上還出來很多汗，就想著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然後就把你叫起來了。”

“啊，是這樣嗎。”

顧墨穿衣服的動作頓了頓，有些尷尬的回道：“那還真是不好意思，要不然你再回去睡一覺？”

“這有啥唉，昨晚我喝醉了，應該還是你把我扶進臥室的，然後自已睡沙發，說不定你做噩夢還得因為睡沙發的緣故。”

一下子，氣氛被贊布的這句玩笑話開啟了，顯得沒有那麼尷尬。

“這樣反正已經起來了，你收拾一下一會我帶你去村裡逛逛，順便請你吃點東西，就當是我讓你做噩夢的補償了。”

“既然這樣，那我一會可要好好宰你一頓了，昨晚你老沉了，我扶你可吃力了。”

沒有客套，顧墨如同一個只想佔兄弟便宜的老朋友一般跟贊布開起了玩笑。

“哈哈，那成，你我去換身衣服一會咱倆出去。”

話落，贊布便又轉身回房間去了。

等贊布走後，顧墨的衣服也穿好了，他癱倒在沙發上用手揉了揉發脹的腦袋，疲態盡顯。

“啾咕，啾咕。”

查理跳到了顧墨的身上，用臉親暱的去蹭顧墨的手。

“哈哈，我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你不用擔心。”

他抽出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以示安慰。

等安撫好小傢伙，顧墨這才閒下心來，想自已的事。

昨晚的夢境他已經記清了，只是零落的有幾個片段能隱約記起，可也是模糊一片。

他只能想到自已昨晚睡著後，好像進了個黑色的空間，然後自已好像被裡面的個東西給吸引，靠近之後，就被吸了進去，後面是啥就想不起來了。

“呵。”

他自嘲的笑了笑，暗罵自已有病，不過做了個噩夢而已，這很正常，如果因為做了個夢，自已就在這裡分析來分析去，那自已過往幾千個日夜，就什麼也不用幹，光分析夢了。

想到這，他也不再擔心什麼，站起身順了順自已的衣服，恰好這時，贊布也收拾好，兩人就一起出去，打算清洗一下。

推開門，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顧墨只覺的一陣神清氣爽。

“啊，這下完雨的空氣就是好啊，感覺一下子整個人都清淨了。”

一旁贊布，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嘴裡吶吶的說著。

顧墨點頭，對贊布的這句話，表示十分贊同，同時自已也是學著贊布的樣子伸了個懶腰。

等他放下手的時候，看見一旁的贊布正滿臉玩味的看著自已。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兩人不由同時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