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她的打算,殷不凡主動為她開口解答:
“雜役弟子就跟凡間的丫鬟僕人沒什麼差別,有的負責宗門產業、有的平時做些雜事或者跑跑腿、有的親傳弟子也會要那麼一兩個雜役弟子在身邊伺候,打理洞府。”
凌珂懂了。
雖說是雜役弟子,但如果混得好了,日子沒準比一般的外門弟子還好過;
若混得差了,恰巧負責打理藥田種靈米那些粗活,或許你連修煉的時間都非常少。
總之自由度很高,可操作性也很大。
“哥哥平日有雜役弟子伺候麼?”
凌珂這話一出,二人就知道她如何想的了。
的確,憑凌珏的地位,開口要個雜役弟子在身邊不是難事,若她在凌珏身邊做雜役弟子,凌珏必不可能捨得使喚自家妹妹的,除了掛個雜役弟子的名頭,其實凌珂的生活質量到時能比一般的外門弟子都好。
“沒有。”
回答了她的問題,凌珏認真開口道:
“若阿珂當真天賦一般,掛了雜役弟子的名頭,哥哥便把你要過來,必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凌珏難得說了這麼長一句話。
這點凌珂倒是相信的,反正只要能讓她苟過最初的幾年就行,等她天賦實力都上來了,就能去征服這修仙界的星辰大海了!
*
敲定了正事,凌珂自儲物囊拿出一份今日份藥浴需要的藥材,將一樣的說辭同凌珏又說了一遍,道:
“哥哥你們先聊,我去後面盯著人將這藥湯熬好。”
說罷起身欲走。
“我去吧,你一個姑娘家,不安全。”
後廚那種地方煙熏火燎人多手雜,阿珂長得過於好看,獨自一人實屬不安全。
而打基礎的藥浴事關重大,少一味藥材或者過了火候都不行,必須要有人全程盯著,殷不凡是外人,凌珂在凌珏眼中柔弱不能自理,因此凌珏主動開口攬下了這活。
勻稱的腳步聲很快走遠,凌珂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角。
未來幾年她都會同凌珏在一起,拿下對方是早晚的事,不急。
但她一旦進了宗門,實力不夠就很可能短時間內出不來了,她得趁分開之前再刷刷殷不凡的好感才行。
*
凌珂轉頭看向殷不凡,語氣莫名:
“公子、夫人?”
“客棧只剩一間房?”
隨著她每吐出一句,殷不凡的氣勢便弱一分,到最後似是覺得自已這反應頗為窩囊,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他乾脆抬頭對凌珂道:
“你自已睡得像豬,喊都喊不醒,是我抱你進來的,那小二可不就誤會了。”
“哦,這樣啊。”
凌珂瞭然般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只腳步輕移到窗前案几旁,拿起一旁的毛筆沉默練著字。
見她反應淡淡,一旁的殷不凡心裡突然就有點慌了:
“你生氣了?”
“有一點吧。”
凌珂頭也不抬的練著字,大大方方承認了。
“為什麼?難道你是那種在乎名節的人?”
“不。”她搖搖頭:“我只是記得某人曾說過,不需要我以身相許來報答,還覺得是我異想天開想美事,既是如此,你就不該做這些容易引人誤會的事。”
“呵~”
殷不凡都要氣笑了,從方才見她拉著凌珏就一直壓抑的火氣,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之前你說將來以身相許時可不是這麼說的!死抱著我不放時也不是這麼說的,現在找到凌珏了,我就沒用了是吧?”
大步走過去將筆自她手中抽出,點點墨跡沾染在雪白指尖,如同上好的宣紙突然被塗上了顏色,讓人忍不住想要繪出更多屬於自已的畫面。
她側頭看向他。
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殷不凡怔了怔。
下一瞬,凌珂毫不客氣抬手將墨跡抹在了他臉上。
柔若無骨的手自臉上蹭來蹭去,非但不疼,甚至還有些癢,好似能一直癢到人心底……
原本煩躁的情緒在這一刻福至心靈。
他突然抬手抓住那隻在他臉上作亂的柔荑:
“凌珂,你說過的以身相許,還算數嗎?”
“不算。”
凌珂的回答無情且乾脆。
“你不是說不需要嗎。”
“我反悔了!”
強勢分開她的手與之十指相扣,殷不凡這會誓要將“不要臉”三個字貫徹到底:
“我反悔了珂珂,而且我沒說不用,我當時的回答是等你長大再說。”
提起這茬,殷不凡此時無比感謝自已當初那詭異的直覺,這簡直救了他的命!
“那就等我及笄後再告訴你答案好了。”
這次她鬆了鬆口,沒拒絕的那麼幹脆。
殷紅薄唇微微勾起,他聲音不自覺放輕,語氣似哄非哄:“好,那我等你。”
……
橢圓形的無名指指甲上,銀粉色月牙突然亮了一瞬,隨之又歸於平靜,快到沒被任何人注意。
若凌珂此時喚出冊子,約莫就能看到這《二十四橋明月夜》的變化了。
只見其中一圖鑑上的鎖鏈此時已然消失,明顯呈現解鎖狀態,原本略為抽象的美男圖,變成了揹著重劍、單腿屈膝而坐的殷不凡,紅唇勾著一抹不羈的弧度,瞧著同本人相差無幾。
美男圖旁邊還畫著一個愛心,此時愛心有一大半已經被紅色填滿,中間還帶著一個小小的60字樣。
看著摺子上突然解鎖的某個圖鑑,十五一整個目瞪狗呆!
不過短短几天,好感值就達到60了?
是哪一步開始出現變化的?倆人的主動權怎麼突然就調了個個呢?
它到底錯過了哪個步驟?!
“主人,請收下我的膝蓋!”
拜凌珂的現代記憶所賜,十五對於一些現代詞用的那是相當6。
十五突如其來的激動聲讓凌珂額角跳了跳:
“退下!害朕差點破功。”
“嗻~”
*
凌珂抽了抽還在被他抓著的手:“自已回房擦擦你臉上的墨汁,哥哥快回來了,他若見你如此,說不定就要拔劍了。”
本身倆人就互相看不順眼。
他握的太緊,凌珂沒抽動。
“你幫我擦,我自已看不見。”
殷不凡語氣無賴。
凌珂氣笑,取出一個帕子扔給他:“自已擦!”
伸手接住帕子,白色絹帕繡著淡粉色的合歡花,花朵栩栩如生煞是好看,彷彿隱約中還能聞到花香,或者說,這應是她身上自帶的體香。
他瞧了一會,終究沒捨得用,而是小心將其放到懷裡收了起來。
“罷了,我回去自已洗洗就好了。”
說著他鬆開凌珂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
“這麼好的親密接觸的機會,主人居然放過了?”
這還是它那個好色的海王主人嗎?
凌珂勾唇一笑:“所以你只是個器靈,離當人還遠著呢。”
明日一分開,再見就不知是何年月了,總得給他留個睹物思人的念想不是?
釣魚麼,就要有張有弛才能釣到大魚。
不能一點魚餌不給,又不能給的太多,不然魚兒吃飽了,還怎麼咬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