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矇矇亮,一陣陣“吱吱”的做菜的聲響吵醒了睡夢中的天地。
只見他揉著惺忪的雙眼,身體的各項機能也逐漸甦醒,一股股濃烈的油煙味也隨之撲面而來。
天地疑惑得下了床,油煙味是從廚房飄來的。
“宋奶奶來家裡了?”
“是天地嗎?”呂友田聽到了天地疑惑的發問隨之手裡拿著鍋鏟就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哦,天地啊!你醒啦,我尋思晚點喊你起來!你宋奶奶前陣子生病了,幫不了我們做飯了,這不你午飯在學校裡吃,早飯和晚飯由我來承包!”
看著父親憨厚的傻笑,天地也不禁被感染得露出了笑容吃驚道“啊,爸你來做菜,你只會種地,我可沒見過你做菜啊!”
“嘿嘿,來來來,你進來,看看我做的早餐!”
宋奶奶是呂友田的鄰居,老伴去世的早,兒女在外出打工沒有回來過。
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但年輕的時候與天地的奶奶張翠萍經常呆一起,所以自從張翠萍因車禍腿癱瘓後,她就一個人張羅呂家的飯菜。呂友田也會每個星期給她菜錢。
這也讓宋奶奶有事可做不至於每天坐在院前發呆等待兒女們的回來。
“啊,爸,這煎蛋哪裡來的該……該不會……”
呂友田看著天地一臉吃驚的樣子正如他猜想的一樣便自豪地說著“沒錯,就是從我們雞窩裡拿的!我打算每天都從雞窩裡拿一顆雞蛋給我的兒子補補營養!”
“啊?爸,這不是你結婚親戚送來給你養來賣錢的嗎!”
“誒,爸爸一個粗人不會養雞賣蛋,我只要母雞每天下一枚蛋就行了,你現在可是學生哩!我們祖上全是農民指望著你這一代給我翻身!好讓我以後也享享清福!嘿嘿”
聽到這天地不禁眼眶紅潤,呂友田可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從來沒有掌過勺做過飯 ,如今又大力支援他學習還不惜減少一項收入來給他補充營養。
想著想著就不禁想起父親對他從小無微不至的疼愛與照顧便一把抱著呂友田的肚子“爸爸,有你真好!”
看著年幼的天地說著這番話,也不禁戳中呂友田的心窩,可憐的天地從小就失去母愛的天地,他不斷撫摸著天地溫柔地說“乖,好孩子,你多懂點事,少調點皮就好,快去吃飯吧,吃完飯好好去學校學習!”
“嗯!”天地瘋狂的點著頭。
但一看到餐桌上的饅頭與煎蛋一下就打破了剛剛溫馨的畫面。
呂友田也是第一次做飯,還是昨天晚上跑到宋奶奶家請求她口頭傳教他一點技巧摸索著大概做的 。
因為加多了醬油的緣故,雞蛋一下子就被染色的焌黑,四周也沒控制好火候被煎焦了,形狀也比較稀碎,沒有一個煎蛋完美的形狀。
還有饅頭,面加的多,水加的少了 ,一個一個漲得極大,沒有油光發亮的飽滿感,而是硬邦邦的結實感。
剛剛嘴角上揚的天地此時嘴角是凝固了依舊保持著但眼神中透露著尷尬。
“吃啊,天地,還傻笑著幹嘛,坐下來嚐嚐我的手藝!”
“好……好”天地不想破壞了父親的心意,緩緩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夾起煎蛋緩慢往嘴裡送。
“咔哧”一聲的聲響打破了祥和的一幕,煎焦的蛋清與牙齒的碰撞發出來巨大的聲響,隨之衝襲舌頭的是一股重重的醬油味,太鹹了,緊接著就是發焦的苦味。
“天地,怎麼樣,你臉怎麼這麼難看。”
看著呂友田滿臉期待又緊鎖眉毛的樣子天地十分無奈“爸,好像是剪焦了,有點苦。”
“啊?這不是醬油的顏色!”呂友田湊過來,拿起桌上的筷子夾了一小塊放入嘴巴里嚼了一下。
“呸!壞了焦過頭了,發苦,這不能吃了!”只見呂友田尷尬得將煎蛋倒入垃圾桶。
“天地啊,怪爸爸,這還有饅頭!”他拿起一塊饅頭就咬了下去,十分硬,沒有發酵得鬆軟,需要異常多的唾液才能化開這饅頭艱難得嚥下去。
這讓呂友田更加尷尬了“嘿嘿,天地啊,爸爸的廚藝還需要再練練了,這樣,不早了,我去附近街坊去借借誰家還有點粥……”
我想這一刻的回憶在天地腦海中應該是永生難忘了,雖然有點小插曲,但美好大於糟糕。
村邊的大叔下,天地如往常一樣同武俠士中的三兄弟與呂靜茹一起集合。
“天哥,你今晚怎麼怎麼晚才來啊,我們幾個都等半天了!”嘰嘰喳喳呂驊最先開始抱怨。
“每次都是你抱怨,你不說話會死啊,等我們老大一會怎麼了?”最不服呂驊的楊康迅速反駁。
很快,這對冤家又開始拌嘴,天地無奈得耷拉著腦袋。
“夠了,我一個女生等你們等了這麼久都沒抱怨,你們兩個男的怎麼這麼磨嘰,不管你們了我自己走了。”
說罷,呂靜茹就不耐煩地大步離開,天地見狀也朝著王富貴示意著擺擺頭也一起離開了,爭論半天的兩兄弟看到人走光了這才停止爭論扶著包就跑了過去。
不遠處,呂葉溪默默看著爭論半天的他們不知道在幹什麼,隔太遠什麼都沒聽見……心裡暗自擔憂他們是發生了什麼事一整天都因此憂心忡忡。
校園裡,他們一齊進入了班級,當他們一進來就發現班裡剛剛還在到處議論的他們立馬停止了說話。
而此時的李浩一臉得意得望天地“呦,這不是呂莊的呂布嗎!昨天歡迎會真威猛啊!”
“哈哈哈”底下一群同學也隨之開始鬨堂大笑起來。
天地沒有吭聲,一把用力將挎包摔在凳子上怒視了一眼李浩。
“小胖,你不要欺人太甚!”呂驊每次都是率先發話的,不過這一次其他的四人同伴沒有嫌他是在哪嘰嘰喳喳的,雖然他平時很囉嗦是個大嘴巴,但這次為兄弟做出頭鳥卻讓天地尤為感動。
李浩看著呂驊指著自己喊到,還說著他的乳名讓他顯得失了剛剛的威風。
“呂驊,你算什麼東西,你也敢說小爺我的乳名,你曾經也是我的人,現在非要跟他這個野種玩!”
“李浩!你說誰是野種!”這一句話深深刺激到了天地的內心,他一直都有一個愛他的爸爸。
“怎麼?我爸告訴我的,他就跟我說你說野種,沒孃的孩子,沒素質,是不是你爸生的還不一定!”
看李浩高傲的眼神天地緊緊握著拳頭 。
“不准你這麼說我老大!”一向沉默是金的王富貴也站起來指責小胖。
“我就說,怎麼了野種,野種呂天地!略略略”
忍無再忍無需再忍,看著囂張跋扈的李浩,天地直接一腳踩在凳子上,隨之跳到桌子上就是一個箭步來到李浩面前“不準說說我媽,更不准你說我爸!”
一個堅硬的鐵拳一下就落到李浩的頭上,隨之一把就將小胖撲倒朝著他的臉打了過去。
“呂天地動我們老大,很我上。”橡樹村這些二班年齡接近三班十歲的小孩一齊上前拉開呂天地。
不管他們怎麼拽,就是拉不怒火中燒的天地。
幾個女生嚇得緊忙跑去二樓的老師辦公室。
此時的李浩也是懵逼了,呂天地怎麼突然發狂了。
“不準動我的大哥,都滾開。”呂驊與王富貴紛紛推搡著周圍要強行拽天地的高個同學,此時楊康唯唯諾諾呆在一邊看著……
走廊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此時的李峰與王康平聽到了消失連忙趕來,透過窗戶看見到此凌亂的桌椅與一堆聚籠的人群一腳踢開教室門。
“你們幹嘛!不要打了全會位置上去”
李峰率先進來大喊,只有看熱鬧的同學安靜下來了回到座位。
“都給我住手!你們造反啊!”王康平隨後憤怒的大喊。
聽見自己班主任的大喊一聲瞬間人在場所有的人驚醒,心裡對班主任的敬畏讓吵鬧的教室立馬安靜下來,坐在李浩身上的天地也停止了。
“呂天地,李浩還有參與的幾個人都給我出來,到辦公室裡來,馬上!”
“李峰過去點!”王康平不屑的瞥了一眼門外的李峰好像在向他宣告著他才是二班的班主任,即使李峰他用卑鄙的途徑取代了他依舊取代了他在孩子們心中的地位。
天地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怒視了一眼李浩“三弟四弟我們走!”
“略略略略略,小胖打不過我們大哥!”此時的呂驊朝著李浩做了一個鬼臉就跟著天地前往了二樓辦公室。
“快扶我起來!”“好好好!”李浩被扶起來後默默的往後順了順凌亂頭髮“混蛋,打我還揪頭髮!”
還好李浩肥胖有天生的鎧甲緩衝了傷害,沒受什麼傷。
樓上辦公室內,天地與李浩一夥人低著頭站成一排。
“啊,呂天地你怎麼回事,怎麼跟李浩打起來了?啊李浩你又是什麼回事惹了天地?”王老師扶著眼睛疑惑著皺著眉頭。
“王老師,是小胖先罵我們老大是野種的!我們老大才動手的!”
“呂驊,我問你了嗎?你回答什麼?”
見王老師訓斥著呂驊,呂天地方才一五一十的說出了事情全過程。
而李浩則是低頭沉默不語,他自知理虧是他先罵的人。
“不是王老師,李浩是罵了人,但呂天地先動手打人就不對,不行,一定要記過,學校不是搗亂分子不學習打架的地方!”
一旁的李峰見李浩落了下風立馬出面扭轉戰局。
“你這麼著急幹什麼李老師,我現在正在調解,李浩我也沒看他有什麼傷,況且是他先罵人,等我弄清楚在定論行嗎?”
“王老師,你別忘了,我現在才是二班的班主任,這件事應該是我來管才對!”
見王康平不怎麼去搭理他,李峰直接殺人誅心,解氣的說。
這一下戳中王老師的通點,直接生氣起來,對著他喊著“怎麼李老師,學校的事我不能管,有什麼規定其他班的老師不能插手其他班的事,況且我沒跟你交接,我還沒跟同學交代,你不服可以去校長哪裡告我!”
“你……!”李峰看著怒目圓瞪的王老師,聽著他無法反駁的話方才作罷,而是直接打給李浩的父親李國富的電話。
“喂,李浩的爸爸嗎!對……對……對,你快來,你兒子被同班的呂天地給打了,嗯……嗯嗯校長!啊,我會跟他說的,性質很惡劣……對……你過來看看!”
“李老師,你這是幹什麼?拿校長壓我!”王老師看出來他的心思氣的咬牙切齒。
“沒有沒有,這是我們學校第一起惡劣的打架事件,我有義務告訴校長,通知父母!”只見李峰傲慢地說著,眼裡充滿得意的神情。
“王老師,怎麼回事,你不當我們班主任了,你要走了嗎?”天地這才發現了其中的端倪。
“哦,天地啊,我正準備要去班上告訴你們,不,我只是跟李老師換了一個班級教書,我還是你的老師!”
王老師對著天地說這話時立馬從剛剛對李老師的憤怒中調整為心平氣和與不捨。
“為什麼……王老師,是因為我嗎?我再也不會調皮了,不會打架了你別走了!”
“乖,天地,不是因為你,雖然換了一個班級教書,我這不現在還在管你嗎!好了好了,不要難過,先處理處理這件事吧!”王老師溫柔得揉搓著天地的小手安慰著他。
“李浩,你過來……你罵了呂天地什麼,現在我要調查清楚……”
一個小時後……校長急衝衝得來到了學校,但半天沒見到李浩的家長過來。呂友田反倒是火急火燎地準時到了,他接到李峰通知,天地幹了壞事請家長,不來可能開除……
而李國富知道呂友田也要過來就沒敢過來,之前被從呂莊趕出來的他還忘不了被呂友田與呂強的毒打,現在兒子又被他的孩子打了,儘管生氣,但他也明白是自己的孩子理虧,況且李浩也沒有受什麼傷,僅僅擦破皮而已,去了只會讓自己尷尬,他只是打電話叫校長早點結束罵罵天地就行。
在校長的一頓處理過後最終打成了共識“這次事件校園裡雙方通報批評引以為戒,不記過處理,予以警告,但懲罰動手的天地打掃校園一個星期,並寫一份檢討跟李浩道歉,而李浩也要道歉並罰寫一份檢討。”
“我不!憑什麼我要道歉還要掃一個星期校園,李浩不要!你們答應我不答應!”
天地委屈得大喊。
而此時呂友田黑著臉指著天地“天地,道歉!校長沒跟你記過就是好的啦!”
“我不!”
呂友田便生氣得一把提起著天地的後背的衣服,一腳踢在天地的膝蓋後,天地就被強制跪了下來。
“天地,打人是你的不對!這次過來學習的機會來之不易,我不希望你被記過耽誤以後的學習機會。”
此刻的天地委屈的嚎啕大哭著,王老師則是心疼得看著天地校長的話他也無能為力,他也不希望天地背處分。
而黑著臉的呂友田他哪不心疼,這是他當著眾人的面第二次教訓他,他從開沒有在家打過天地,一直都是當寶貝供著。
“不好意思,劉校長,王老師李老師我也帶著天地回去反思,明天再來上課。”
“嗯……去吧!”劉校長示意得點點頭。
一邊看著天地大哭的李浩露出了高興的微笑。
李峰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回到家的天地除了早上吃了父親做的早餐,午飯與晚飯都沒有吃躺在床上傷心的哭著。
當時的絕望與無阻感讓他害怕,他彷彿想起來被李氏父子冤枉的那一天,想起來素未謀面的母親……
而呂友田則是坐在母親張翠萍床邊發呆,張翠萍則是輕輕的安撫著呂友田,他明白兒子的苦衷,他們本來就是窮人,惹不起李國富與校長……
夜幕,天地感覺到房門被推開,他立馬假裝睡覺,呂友田緩緩來到天地面前俯下身子用粗糙的大手輕柔得撫摸著天地的頭,低聲說著“兒子,是爸沒本領,爸爸惹不起他們這些大人物,我不想你因為這件事受處分上不了學,我希望你以後好好學習出人頭地我們就不會被欺負了!爸可能下手重了,你……你知道我當時是……是多麼著急嗎!餓了就去廚房吃點飯吧,菜熱了一邊放在那”說罷便失落地走出了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的天地也隨之睜開了雙眼,眼角緩緩落下來熱淚,他明白了爸爸的意思,知道了自己錯怪了爸爸。默默發誓要出人頭地……
夜晚,飢腸轆轆的天地躡手躡腳來到廚房貪婪地吃著滿桌的好菜好飯落著淚……
呂友田的房間裡,呂友田透過門縫看見狼吐虎咽的兒子懸著心也落了下來……
外面,呂葉溪默默看著天地的房間,這一桌的飯菜都是呂友田拖李嫂做的而且加熱了一邊又一邊,她聽見了呂友田與她母親的對話,她現在非常擔心天地,夜晚偷偷溜出來看著天地的房間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