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暮鳶無奈一笑:“若日後角公子真的娶了她,難不成你每次見到她都要給她臉色看?”

其實她也不清楚宮尚角在知道上官淺是無鋒之人後的想法,以她對宮尚角的瞭解,宮尚角是一個把宮門看得比自已的命還要重要的人,他對上官淺可能有情,可上官淺對他的欺騙也是真的。

宮遠徵頓了頓:“我又不是每次都會同她嗆聲。”

只是有時候上官淺說的話他並不喜歡聽,而且上官淺還總是將哥對他的注意力給引走,這讓他很不開心。

餘暮鳶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孤山派若是沒有被滅門,那麼她與角公子也算是門當戶對。”

不管宮尚角對上官淺是什麼意思,她都會將上官淺帶回餘家,她的表姐,就該認祖歸宗。

宮遠徵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是,如果孤山派還在,那麼上官淺一定會是一個幸福快樂的大家閨秀,也有疼愛她的父母,說起來,他們失去至親之人,都是因為無鋒。

這樣一想,宮遠徵忽然就覺得上官淺也沒那麼討厭了,畢竟上官淺被仇人滅門,而後又被仇人利用,是真的很可憐,而上官淺的虛偽,也是她保全自已的面具。

“吃飯吧。”見宮遠徵沉默不語,餘暮鳶猜,他應該是想通了吧。

想著,餘暮鳶的唇角微微上揚,看在表姐妹的份上,她就幫一幫上官淺,讓宮遠徵不至於如此厭惡上官淺。

兩個人心裡都藏有事,所以這一頓飯吃得極其安靜,也很快。

本來用完膳後,餘暮鳶就要回房間了的,但宮遠徵硬是讓她留下陪他聊天,餘暮鳶只覺得奇怪,但卻沒有拒絕。

一套煮茶的動作行雲流水,她倒了一杯茶放在了宮遠徵的桌前。

“想聊什麼?”

以往都是她和宮尚角還有宮遠徵三個人在聊正事,像現在這樣兩個人面對面的坐下正經聊天,那是沒有過的。

宮遠徵沉默半晌,才緩緩開口:“姐姐。”

餘暮鳶抬眸:“嗯?”

宮遠徵眸光微閃,小心翼翼的出聲問道:“你覺得我怎麼樣?”

本來他也是想循序漸進的,可後來仔細一想,他的脾性,想要什麼可從來都是主動出擊的,就像之前哥帶回來的那套千金狐裘,他想要便直說了。

這次也不例外,他想要鳶姐姐,那便直接問清楚,若姐姐願意,自是皆大歡喜,若姐姐不願,那他只好……

餘暮鳶一愣:“你?徵公子乃絕世之才,醫毒暗器手到拈來,自然是頂好的。”

她不明白宮遠徵為什麼要這樣問,但問了她回答便是。

宮遠徵皺起了眉頭:“我是說,我與跟在你身邊的那個男子比起來如何?我比他好看嗎?”

宮遠徵不過是一個還未及冠的少年郎,問出這兩個問題,他的耳尖與臉頰早就變得通紅了。

餘暮鳶看向宮遠徵,滿臉驚愕。

宮遠徵怎麼會知道她的身邊跟著一個男子?又怎麼會想與童舟做比較?難不成……他對自已有意!

這個答案一出來,她的震驚不作假,她其實不明白這樣的情意是從何處來的,明明她們二人相識不過數月。

宮遠徵見她久久不回答,於是站起身坐到了餘暮鳶的身邊,微微偏頭,靠到她的耳邊。

“姐姐,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宮遠徵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晦暗不明,他盯著餘暮鳶的唇,在等她開口。

餘暮鳶一怔,宮遠徵離她是否有些近了?撥出的熱氣吹在她的耳朵上有些癢。

餘暮鳶避重就輕:“你怎麼知道我身邊常年跟著一個男子?”

不過隨後她自已想了一下,除了是宮尚角告訴他的,還能有誰,宮尚角還真的是,對宮遠徵很是信任。

宮遠徵嘴角微微上揚,低沉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絲危險:“姐姐,回答我,我和他誰更好看?”

餘暮鳶沒忍住,嘖了一聲,這麼小的孩子都開始攀比起容貌了嗎?不過比起童舟,確實是他更好看。

所以餘暮鳶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你更好看。”

宮遠徵聞言,笑意更濃了:“那姐姐就是更喜歡我了。”

餘暮鳶沉默片刻才開口問道:“徵公子今天是被誰刺激了?”

她總覺得今天宮遠徵有一點奇怪,就好像平靜的情緒裡隱藏著一點瘋狂,只要對她的答案不滿意,或許會發生一些出乎她意料的事。

宮遠徵仔細的盯著餘暮鳶,他不信他話都說得那麼明白了,餘暮鳶還不懂他的意思。

“姐姐明白我的意思嗎?”嘴邊溫和的微笑,在此刻看來有些諷刺,因為他眼裡透露著滿滿的侵略感。

餘暮鳶不得已偏過頭,直視宮遠徵:“徵公子還小,這些事情該等你及冠了再說。”

宮遠徵往前湊了一點,餘暮鳶微微往後仰:“徵公子這是做什麼?”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宮遠徵才是最真實的。

“姐姐,你明白的。”這一次不是問,而是肯定。

餘暮鳶落了下風,她長那麼大,從來沒有誰敢這樣逼迫她的,宮遠徵是第一個。

她也不逃避,直言問道:“所以,遠徵弟弟是喜歡我?”

遠徵弟弟,這個久違的稱呼,讓宮遠徵心中一動,胸腔裡湧出一股喜悅感。

宮遠徵滿眼認真:“是,我喜歡你,那姐姐你呢?”

明明是初識情滋味,可宮遠徵卻偏偏想要佔據主導權。

餘暮鳶的心跳漏了半拍,不可否認,宮遠徵這張臉對她的誘惑極大,也不知道宮尚角有沒有告訴宮遠徵,她就喜歡這一型別的人。

童舟是被她從人販子手裡救回來的苗疆人,第一次見到童舟,她就很喜歡童舟的扮相。

披肩的烏黑長髮,頭戴銀飾,眼睛深邃明亮,挺拔的鼻樑,薄粉的唇,身著黑紫色的絢麗精緻的苗疆服飾。

其實她從沒說過,讓她產生救下童舟的念頭,是因為童舟的一雙眼睛,童舟的眼睛,只讓人看一眼,便感覺能勾魂奪魄。

“徵公子,待滅了無鋒,再討論你我之間的事。”餘暮鳶沒答應卻也沒拒絕。

宮遠徵勾唇一笑,他不著急,反正他年輕,他有的是時間。

“好,我聽姐姐的。”聲音低沉有磁性,差點沒把餘暮鳶的神思勾走。

輕咳一聲,餘暮鳶伸手推了推宮遠徵:“太晚了,該回房休息了。”

宮遠徵也不惱,輕抿了一口茶,才站起身:“那,姐姐早些休息。”

說罷,便抬腳離開了正廳,留給餘暮鳶一個飄逸輕盈的背影。

餘暮鳶看著他的背影消失,才回過神來,想到他剛才說的話,餘暮鳶又低頭一笑。

宮遠徵,確實是比宮尚角有意思多了,還沒把她瞭解清楚,竟然就喜歡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