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知音帶著她到了樓上,少女心十足的房間,牆上是粉白漸變的漆,粉色的蚊帳垂掛在床中間,床單是粉色的,上面堆著毛絨玩具,地上的地毯都是粉的。

盲猜應該是曲知音的房間。

沈留問她:“找我什麼事?”

“沈留,我快瘋了。”曲知音滿臉頹然。

“怎麼了?”

“我本來想著,我人都差點沒了,和她們說我不喜歡做服裝設計,要該做音樂他們會支援我,可是他們竟然不聽我的訴求。”曲知音抱怨道。

沈留想了想,勸她:“你和她們好好說,他們會理解你的。”

“說了也不管用,也怪我自已,那時候被他們逼得太狠了,投機取巧做了點事情。現在他們非要認定那就是我的實力,只是這些年沒有靈感了。”

“什麼意思?”沈留有點沒搞懂她說的意思。

曲知音面露糾結,眸光閃躲,一副心虛的樣子。

隨即像是下定決心,又和她說:“我反正以後也不想做這行了,和你說也沒關係,但是你要保證不對別人說,我怕影響我媽。”

“好,我保證不和任何人透露半個字。”沈留做出發誓的姿勢。

曲知音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家裡幾個哥哥都很優秀,唯獨我,讀高中的時候被施詩姐氣的昏了頭……”

“然後呢?”

咬了咬唇,曲知音一鼓作氣的說:“我找人買過設計圖,當成是我的作品給了我媽,我媽覺得很不錯,為了鼓勵我,還發在了當季的秀場。”

沈留皺眉,心裡突然預想到了某種答案。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她說:“就是你那個女裝店的位置,原來是個姓陳的老闆,我找他買的。”

“什麼?”

沈留徹底驚了,竟然真的是。

曲知音誤解了她表情的意思,撇撇嘴咕噥道:“你小點聲,你要說我就說吧,反正我也不在意了。”

沈留收起了驚訝的表情,問她:“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曲知音詫異道:“我還以為你要罵我呢,作為設計師不是很痛恨這樣的事情嗎?”

“還好吧,都是你情我願的。”沈留不甚在意的說。

也只是站在她自已的立場上而已,她那幾幅設計圖放在陳槐那裡賣時簽了協議。

買賣雙方保密,賣家自動放棄設計圖的所有權,並隨著協議簽定之日起,將所有權自願送給買方。

當初買家特別大方,她的三幅設計圖,就讓她還清了沈家用在她身上的費用。

“我就想找到那個陳老闆,讓他給我做證,之前那些設計圖不是我的。”曲知音表情有些蔫,“可是他說不在A市,我去他店子裡找,老闆又變成了你。”

“你就不怕施老師對你失望嗎?”沈留問道。

“不怕啊,她不對我失望,怎麼會允許我改行呢。”曲知音奇怪的看著她。

沈留在心裡嘆了口氣,有些人窮其一生都無法達到的高度,有些人卻根本不屑一顧。

“我怎麼聽你的語氣不太贊同我呢。”曲知音發現了華點,主要是她這唉聲嘆氣的樣子,實在有點嚴重。

“當然不贊同了,施老師對你寄予這麼大的希望,你卻給她重拳一擊,她會多難受啊。”

“可我現在也很難受啊。”曲知音哼道,“我就不該和你說,你說我是戀愛腦,你也就是個施玉瑤腦。”

“……”

“白和你說這麼多了。”曲知音橫了她一眼。

沈留無奈的笑笑,“我有個朋友,是做培訓班的,她哪裡需要鋼琴老師,你想去試試嗎?”

“真的嗎?”曲知音眼睛一亮。

“你如果想去,我把聯絡方式推給你。”

“當然想去,這也是一份和音樂有關的事業啊,我想先去嘗試。”

沈留點點頭,將微信推給了她。

曲知音美滋滋的加上了聯絡方式。

從曲知音的房間出去,沈留迎面就撞見了盛裝打扮的施詩。

施詩穿著藍色的高定禮服,前面是淺V領,露出精緻的鎖骨,後背鏤空的設計,將蝴蝶骨襯得漂亮性感,臉上畫著適宜的妝容,整個人看起來明豔性感。

“沈留,你怎麼和小白……曲知音在一起?”

“小白什麼?別以為我沒聽到。”曲知音道,

“你聽錯了,我哪有說什麼小白,我是誇你面板白,你看這小臉蛋,這小手臂。”施詩表情認真的說。

不過她這話倒是沒說錯,曲知音本來就白,今天穿著鵝黃色的裙子,將她襯的更加白皙勝雪。

曲知音也就沒和她計較了,轉身下了樓。

“我還以為他們家那樣對你,你要和曲知音斷了,怎麼看起來關係還更好了?”施詩問沈留。

“也不是她的錯,她還是很可愛的。”沈留笑道。

“可愛?”施詩毫不客氣的吐槽曲知音:“就她那個遇事不順就哭哭啼啼的樣子,我是受不了的。”

沈留沒有爭辯,只是說:“算了,不要背後議論人。”

“不說她,你之前不是說要做常服的,現在店也沒了,常服還做嗎?”

沈留看著不遠處正往這邊走的身影,說道:“我準備做線上了,線下的店被毀給了我啟發,還是做線上別人找不到的為好,免得店又被砸,我常用的工具被毀。”

正好經過的曲江言:“……”擱這點我呢。

大丈夫能屈能伸,曲江言可不想總欠著這事:“沈小姐,上次我說了會照價賠償的,不如您現在說個價,我直接賠給你。”

沈留挑了挑眉。

施詩杏眸一瞪:“是你砸了我姐們的店?老孃打斷你的腿!”

說著,施詩的拳頭就朝著曲江言招呼上去了,手肘直擊腹部,膝蓋頂他的肚子。

“你給我住手!”曲江言堪堪躲過下三路襲來的腳,狼狽的四處逃竄。

施詩是練過的,力氣也大,知道用身體最硬的關節襲擊他最薄弱的部位,幾下就揍得他毫無招架之力。

“錯了錯了,詩姐,詩姐,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曲江言連連求饒,趁著施詩停手的空隙抬頭一看。

就看到沈留悠哉的站在一旁,正眼帶笑意的欣賞著他被打的慘狀。

懂了,這傢伙是故意來報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