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魔氣已重現於世

前日晚間。

在學宮大堂內。

江清敘被蒼玉單獨留下後，蒼玉問她，“你是要留在凌霄宗繼續修行，還是要隨其他師兄師姐一道下山除魔？”

那一晚江清敘沒有馬上回答，蒼玉也給了江清敘足夠時間去考慮選擇。

江清敘坐著金丹來到丹玉峰的時候，蒼玉似乎早有預料地負手站在丹玉殿殿門前等待著她的到來。

“師姑。”江清敘從金丹背上下來。

蒼玉微微頷首，“進來吧。”

江清敘抬步跟在她身後。

“兩天時間思索考慮，你的選擇是？”蒼玉站在江清敘不遠處，眸光凝了凝，落在江清敘微低垂的頭上。

江清敘沒選擇任何一個，她反聲詢問蒼玉她能不能前去天魔山幫謝蘊之他們。

蒼玉眸色淺淡如水，面容沉靜，對於江清敘突如其來的反問沒有一絲訝異。

四目相對，蒼玉朱唇輕啟，問江清敘，“你是覺得自己能幫上忙嗎？”

江清敘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若是你能幫上忙，我定會同意你過去。”

“罷了。”

蒼玉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索性替江清敘做了選擇，“你先隨著肖爻他們一同下山歷練一番，可好？”

她說話的語氣仍然難掩嚴厲，但明顯放輕了聲音。

江清敘抿了抿唇，最後輕點了頭，“好。”

夜裡，雪又悄然無聲地落了下來。

江清敘回到長雲峰時，雪覆了滿身。

翌日卯時。

凌霄宗上百名弟子齊聚在玉堂殿中。

蒼玉眉眼壓低，掃過眾人的面容，她緩聲向眾人講明南北人族與魔族的交界處——天魔山裂縫一事。

情況實在不容樂觀。

“近日隱靈在人間發現，南玦七十二城接連不斷出現魔族，魔氣已重現於世。”

凌霄宗的弟子屏息斂聲，全神貫注地仰首聽著。

“各峰峰主已提前過去南玦各地探察。”

“你們此番下山，旨在除魔衛道，保護好人間百姓。”

“萬事小心為上。”蒼玉的目光落在每個人身上，她頓了頓，緩聲繼續道：“平安回來。”

“是，弟子領命。”百人齊齊回應道。

隨後，蒼玉將肖爻等人分為五支隊伍，分別前往南玦東西南北中五地。

眾人領命而去。

江清敘跟著肖爻所帶領的隊伍，一同去了南玦西部——十方城。

十方城位於南玦西部最邊界，是一座十分荒僻的小城。

肖爻帶領幾人抵達十方城城外時，屍橫遍野，禿鷲盤旋半空之中，時不時飛身直下，啃食地上的屍體。

“附近有魔氣，小心些。”肖爻眉頭緊鎖，環視一圈周圍後提醒身後的人道。

“嗯。”

隊伍的人不約而同地散開，四處察看是否還有活人。

鼻間盡是濃重的血腥味，眼前屍體腐爛，斷臂碎肉，江清敘臉色發白，愣愣地停在原地。

不遠處的肖爻見江清敘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連忙跑回到她身旁，“清敘，還好嗎？”

江清敘聞聲怔愣地轉頭看著肖爻。

“……沒、沒事。”江清敘深呼吸了一口氣，蒼白的指尖仍在微微發抖，她搖搖頭回道：“只是有些不適應。”

想到江清敘可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血腥的場景，肖爻不由得抬手安撫了江清敘的發頂，“……我第一次見到這般場景，也是嚇得愣在了原地。”

“人固有生死，但不該這般死去。”

“我們修行數十年，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便是為了除盡世間作惡的妖魔，不讓世人這般無妄死去。”

肖爻輕拍了拍江清敘的頭，嗓音溫和對她說：“害怕的話就跟在我身後。”

“好。”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一片胭脂般紫紅的血泊當中。

江清敘寸步不離地跟在肖爻身後，目光落在周身地屍體，她看著倒在血海中被禿鷲啄食得已然模糊的面容，唇瓣張了又合，毫無血色。

城外尚且如此，更枉說城內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