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冬。

凌霄宗上,大雪接連下了數日。

簷上千層積雪簌簌碎落在地,驚動寒日枯枝上零星鳥雀。

學宮內。

“清敘。”

“清敘——”

“……”

連續幾聲叫喚,江清敘皆恍若未聞,明顯的神遊在外。

坐在江清敘旁邊的人用手肘撞了撞她的手臂,江清敘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

“在。”她循聲抬起頭,慢了幾拍回道。

只見蒼玉一身錦袍,站立在門口處,清淡的目光比屋外的落雪還要淡上幾分。

“在想何事?”蒼玉走進來,看著江清敘問道。

江清敘搖了搖腦袋,“沒什麼。”

蒼玉目光仍落在江清敘身上,她音色清雅,不冷不淡地接著道:“那便認真學。”

“結界之術尤為重要,特別是於我們凌霄宗,更是意義非凡。”

“無論你方才都在想些什麼,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都莫要再像方才那般走神了。”蒼玉負手站在江清敘面前提醒她道。

江清敘凝了凝眼眸,點頭應道:“是,師姑。”

年後的這段時間裡,蒼玉突然下令讓在宗門內的弟子們一同到學宮修行精煉結界之術。

江清敘也跟著一起學了近一個禮拜。

結界一術並不容易學,尤其是結界術之一的封印術。

但在蒼玉的魔鬼教導下,上百個人日復一日地練習,零基礎的江清敘跟著凌霄宗其他師兄在短時間內學會了一個封印術。

晚間,明堂學宮內燭火通明,燭心燃至底部,忽爆一聲響動。

數十個身著同色衣裳的男女圍坐在學宮堂前,浮生偷得半日閒。

“我猜掌門師父突然讓我們修習此封印術,大機率是為了天魔山那邊的天裂。”被眾人圍在中間的顏奕眯眼猜測道。

“天魔山那邊玄靈子師叔不是親自過去了嗎?”後腦勺處留著四根長生辮的雲無遙出聲問。

“那你可知這次玄靈子師叔帶上大師兄和小師弟一起過去了?”

顏奕口中的“大師兄”和“小師弟”正是秦千影和殷無商。

眾人聽此,紛紛不約而同地同時皺著眉頭。

“小師叔的傷勢尚未痊癒嗎?這次竟需要其他人協助他修補天裂?”

不怪有人會如此問。

畢竟近百年來,天裂封印時有鬆動,哪一次不是謝蘊之隻身一人前去修補加固封印的。

江清敘盤腿坐在人群外圍,側耳傾聽著他們說道。

“這只是原因之一。”肖爻坐在顏奕身旁,二人轉眸相視一眼,神情一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肖爻雙手抱拳放在身前,嗓音低沉,緩聲說道:“這一次天魔山天裂封印鬆動,絕對不是輕易能加固的。”

“聽師父說,這次有人界的人透過天裂,偷跑進了魔界。”

“很難保證沒有魔族趁此機會進入人界。”

想到八百年前天裂大開,人間在一夜之間血流成河,屍山血海,宛若無間地獄般的場景,肖爻握拳的雙手不由得緊了緊。

一陣沉默。

良久,突然有人望了望四周,不解地問道:“若萱師姐呢?”

“她結界之術那麼厲害,怎麼沒一起過去?”

肖爻唇瓣抿成一條直線,垂下眼睫說道:“若萱在出了天外之境後便一直杳無音信,傳音給她也未見她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