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榜第一

“晚輩此行來，不為拜師。”

“那你又是為何而來？”

江清敘望著主座的人，啟唇道：“晚輩想求見蒼玉仙尊。”

不待江清敘將話說完，就見那女子抬起纖纖素手，指了指江清敘身旁始終靜默的殷無商。

“為他？”

“是的。”江清敘點點頭，她抬手將殷無商拉至身側，接著道：“我弟弟因中了一種名為枯木春的毒而致眼盲。”

聽到“枯木春”三字，周遭一陣駭然聲，主座上的人的神色也稍稍一頓。

“晚輩想求蒼玉仙尊為他醫治。”

“本尊可以為他醫治。”座上的人忽地起身道。

聞此，江清敘那雙清透的眼神瞬間一亮。

她一下子明白，原來這人便是傳聞中可起死人而肉白骨的蒼玉仙尊！

江清敘仰起頭眼神清亮地看著上方的人。

只見蒼玉尊者緩步走至殿中，停在她與無商的跟前，一陣好聞的藥香撲面而來。

蒼玉尊者那纖白的手指在虛空輕點幾下，殿內的靈力一下子聚攏而來，濃郁的靈氣繞在身側。

“閉眼，靜心。”

江清敘感覺到一道推力溫柔地將她推至了靈陣之外，她瞬間便意識到那兩個詞是對無商說的。

“靈診，入——”

所有人都屏息斂聲地望著靈霧中的二人。

沒人注意到的是，靈源自江清敘袖中幻化成天地間一縷靈氣，悄無聲息地融入那靈霧之中，而後進入殷無商的眉心。

一炷香的功夫，靈霧無聲地消散於天地，逐漸顯現出蒼玉與殷無商兩個人的身影。

蒼玉仙尊緩緩睜開了雙眼，長袍曳地，她轉過身，同江清敘道：“可以醫治。”

聞言，江清敘面上一喜，一旁的殷無商心神微動。

“但——”

“有什麼條件仙尊您只管說？”江清敘道。

蒼玉抬起那雙眸色清淺的眼睛，神色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天髓丹煉製所需的材料稀缺，且極難煉製，本尊也只能煉製出一枚。”

“而這一枚，是為我師弟所煉製的。”

“需要什麼材料，我可以去找！”江清敘馬上回道。

蒼玉卻是搖了搖頭：“煉製天髓丹所需的逢春枝，百年才成一枝，眼下至少也需等上個三年九載。”

話音方落，空中一道晶瑩流光自殿外飛至蒼玉尊者面前。

“是蘊之師弟！”

說這話的人是肖爻的師父搖光仙尊：“他提前出關了？！”

“嗯。”蒼玉尊者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

哦豁！

謝蘊之！

渡劫期大圓滿！

天榜百年第一！

天下劍修第一人！

煉器煉丹符咒法術劍術五項全能，堪稱一絕的天之驕子謝蘊之！

這一路過來，江清敘聽到最多的傳聞便是關於謝蘊之。

“稍等，他傳音說片刻就來。”蒼玉偏過頭對江清敘說。

“哦哦好的。”江清敘眨了眨眼睛，臉上揚起一個堪稱乖巧的笑容，點了點頭。

不消半頃，山峰外，仙鶴輕啼一聲。

眾人循聲望去。

一人身著月白色長袍，玉冠束起如瀑三千長髮，仙人身姿玉立在仙鶴之上，端的是真真正正的光風霽月、仙姿神影。

山下山上的弟子們皆看得入神，江清敘也看呆了。

“恭迎玄靈子師叔出關——”千人齊聲恭迎道。

雲開見日，仙鶴長啼，凌霄宗的弟子們便知，他們的玄靈子師叔出關了。

仙鶴穩穩停落在大殿之前。

謝蘊之目不斜視，徑直走進玉堂殿內。

“師姐，師兄。”他面無表情地喚了一聲。

自謝蘊之進殿，江清敘的目光便黏在了他姣好昳麗的臉上，一錯不錯。

恰逢謝蘊之轉眸，四目對視，他身上那股凜冽鋒利的氣質更顯。

“晚輩見過仙尊。”

人人皆說道不苟言笑、為人刻薄冷情的謝蘊之走向江清敘，微微頷首，算是應了她這一句話。

江清敘以為他開口會是來質問自己“想搶他的天髓丹”。

豈料，這人第一句話便是——

“拜我為師。”

江清敘猛地抬眼：“哈？”

謝蘊之皺了皺眉，隱隱有幾分不耐，但還是再重複了一遍方才那話：“拜我為師。”

江清敘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不要。”

謝蘊之：“理由？”

江清敘：“沒有理由。”

下一秒——

謝蘊之：“那就拜我為師。”

江清敘：“……”

江清敘被這話噎了一下。

謝蘊之又道：“你看不上那幾個老不死的就算了，為何連我這個天榜第一都瞧不上？”

“！！！”

這傢伙！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沒有，你別亂說！”江清敘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忙緊張地否定道。

“那你為何不願拜我為師？”謝蘊之又問。

江清敘暫時無言以對。

“是因為他嗎？”

謝蘊之將目光挪到了殷無商的身上：“沒有靈根，不過一介凡人。”

“我可以勉強收他為徒的。”謝蘊之微皺著眉，轉眸看著江清敘說道。

“天髓丹也給你。”

天髓丹！

江清敘眼神一亮，剛要開口說「可以！」

一旁的蒼玉尊者站不住了，她一臉無奈又頭疼地抬手扶了扶額：“蘊之，別胡鬧，天髓丹是給你療傷用的。”

“再者，這孩子體內有異火，我本就打算收他為徒，不用你勉強。”

“況且，普天之下，並非只有這天髓丹能解這枯木春之毒，天髓丹你收好便是，我自會想其他法子解毒。”

“他”明顯指的是殷無商。

然而，謝蘊之還是堅持道：“天髓丹給她。”

一聽天髓丹是給謝蘊之療傷用的，江清敘哪還敢要，忙擺手拒絕：“不不不！”

既然無商的眼睛還有其他法子可醫治，那她就更不能拿走他人用以療傷之物。

“你叫無商是吧。”分明是陳述的語氣。

殷無商點點頭。

蒼玉問他：“你可願拜我為師？”

聞言，殷無商下意識地望向了江清敘。

見此，蒼玉心下一陣瞭然，她轉過頭，淡如水的眼神落在江清敘臉上，她問江清敘：“清敘，你呢？”

“現在，你可願拜蘊之為師？”

蒼玉尊者的眸色要比常人的淡一些，那雙淡漠的眼睛定定地盯著人看的時候，叫人莫名嚴肅，不敢妄動。

她已然料到了江清敘不願拜師的緣由。

思忖片刻，江清敘點頭應聲道：“晚輩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