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辰,男,三十三歲,職場精英。

原本他在鵬城一家大型珠寶公司大殺四方,幹得風生水起,頭上總監位置指日可待。

哪知家裡突遭變故,父親得了重病,母親體弱無助,他只得辭職回到西南老家挑起重擔。

花光所有準備在鵬城買房結婚的積蓄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最終父親的命是保住了,不過卻留下了癱瘓在床的後遺症。

禍不單行,相戀五年的女友在家人的苦苦逼迫下和他分手。

他身心俱疲,痛苦的與那座從讀大學開始、又工作了十年,愛得深沉的城市道別。

還有那個愛得卑微的人,道別,說一聲珍重。

徹底回到家鄉,等到父親病情穩定只需要靜養後,考慮到得離家近,他隻身來到自已的省會城市南都,準備在這裡找個工作努力掙錢,早點還清外債後讓自已家人活得更好一些。

來到省城僅僅花了十天的時間,他便在南都二環邊上老小區內租了一間房,又找到了一份還算將就的工作。

已是深秋,窗外微風輕送,卻無法再將他心吹動。

星期一下午二時,南都市裕福珠寶公司七樓會議室,總經理趙明安正在主持週一例會。

那主席臺上坐著五人,趙明安左邊是副總經理馬祥,右邊是營銷總監高雪莉,兩頭分別坐著人力資源部經理方婷和辦公室主任藍運春。

恰逢月初,這次會議又與月例會重疊,故此除了保潔保安,整個公司辦公室的人員都得參與會議。

加上本市二十多家直營店的負責人,足足坐了黑壓壓一會議室的人。

力辰坐在第六排最靠右的位置上,他那輪廓分明、乾淨白皙的臉龐惹得最後一排一些零售店女店長的注目,幾個女人一邊不停偷偷打量著他,一邊低頭捂嘴嘀嘀咕咕議論著。

說來力辰其實並不是那種非常帥氣的男子,但他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只要一出現在人群中,很快便能被別人捕捉到。

猶如鶴立雞群。

“哇,你看他好帥,恐怕除了咱們公司培訓部的肖大帥哥,他肯定是我們公司最帥的了!”

一個女店長雙手緊緊的拽住另外一個女人的胳膊,盯著力辰含情脈脈的說道,也不聽主席臺上的趙總在說什麼。

“胡說,我覺得他比肖恆帥,肖恆不過是會打扮而已!”

“對,我也覺得他更帥!”

三個女人一臺戲,上面領導在發言,她們在下面犯了花痴病。

很快臺上的營銷總監高雪莉便發現了她們的異常,那女人面若冰霜,坐直身子伸長脖子惡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那三個零售店的女店長這才安分下來。

力辰身旁坐著的是本部門同事安秀秀,儘管她比力辰還要小几歲,不過卻是他的上司,市場部主管。

而他來這個公司,僅僅五天,一切情況都還只瞭解了一個大概。

整場會議依舊是按部就班,等到各個部門負責人彙報完工作後,總經理趙明安輕車熟路,又花了將近兩個小時不辭辛勞的分別指導了銷售部、市場部、設計部、培訓部、貨品部和財務部等幾個部門的工作和答疑解難。

雖說下面與會人員的耳朵都聽出老繭了,但看在工資的份上大家還是認真的在聽,仔細做著筆記。

最後趙明安打了個上月的總結,又問了其他幾位高層有無需要補充的後,這才正色的說道:“下面我宣佈一個公司的重大決定,這也是我多次跟董事長請示、商量後要來的大福利,大布局,希望大家一定要認真聽。等到方案落地,集團總部正式批文下來,開始實行後,所有部門的人都要執行到位。”

他說出這幾句話後,下面參會的人員不知是什麼事情,大家如同打了一支水光針,一下子容光煥發來了精神。

眾人一掃頹廢萎靡之氣,坐直了身子準備認真的聽他說下去。

趙明安大手一揮,高亢有力的說道:“時不我待,你們是感受不到,但我們這些高層每一天都可謂是食不甘味,坐立難安。”

眾人覺得他這話說得可憐,但一想到他拿的那薪水的零頭比自已工資還高,也就不覺得他可憐了。

趙明安又繼續說道:“當前珠寶零售市場已經在開始發生巨大變化,倘若咱們還不主動變革,擁抱時代潮流,改變傳統營銷模式,那麼接下來我們的業績便會一步步下滑,要不了幾年就要滑到底,最終被市場淘汰。到時候,你們所有人包括我,都得丟掉飯碗,喝西北風去!”

他鋪墊了這幾句危言聳聽的話後,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公司初步決定,下月起咱們裕福珠寶準備與沿海行業新秀凌雲珠寶強強聯手,開啟格局,引進新的戰略思維,整合資源,全力打造裕福珠寶。咱們要立足南都,爭取明年之內佔據西南地區百分之五十的市場份額。然後進軍沿海大商業圈,做強做大,三年內直營店將達到一千餘家,加盟店三千餘家……”

總經理野心勃勃,講得帶勁,下面的與會者卻已經咋舌,聽得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珠子,都以為自已耳朵出了問題。

佔據西南地區百分之五十的市場份額,一千家直營店,三千家加盟店!你可知這是個什麼概念?

要知道裕福珠寶在南都市深耕二十多年,目前佔據整個西南市場份額百分之十都不到,直營店才兩百餘家,大部分還在本省內。而就算把加盟店算起來,全國也才將近五百家。

三年內擴張到如此龐大的規模,誰聽了誰不咋舌?稍微做業務的人都很清楚,這市場擴充套件,動根腳趾頭都得要錢,你這是要拿印鈔機去鋪路麼?

“咳!嗯,這個啊安靜一下,這是在開會。”

見到下面炸開了鍋,議論紛紛起來,趙明安乾咳了兩聲,潤了一下喉,抬起頭來掃視了一下眾人後一臉嚴肅的說道。

不過和他一起坐主席臺的那幾個公司高層卻並不感到吃驚,彷彿他們早就知道了這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