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莉一愣,連忙說道:“這人才入職幾天就不懂規矩,不知道新人要三緘其口,弄得咱們下不了臺……”

一旁的藍運春也跟著說道:“是啊,姐夫,我看就把他辭退算了!免得他以後再大放厥詞,壞了咱們的好事。”

曾經是中學物理老師的藍運春,他可沒趙明安那麼多花花腸子,對於這個壞了自已好事、讓自已當眾出醜的公司新人,藍運春自然是巴不得早點開除他。

高雪莉也點頭說道:“現在他還在試用期,隨時都可以辭退,要是轉正後沒有正當理由,辭退就不好說了。”

聽了二人這番話後,趙明安哈哈一笑,總算是舒展了從會議室出來後一直緊鎖的眉頭,笑著說道:“愚不可及!我為什麼要開除他?我反倒是認為這是個難得的人才,咱們捏在手裡大有用處。”

藍運春很是想不通的說道:“姐夫你怎麼想的?他下午才擺了咱們一道,你還要把他留下來重用?你不怕他到時候被馬祥收買了,反咬咱們一口?”

高雪莉皺著眉頭附和道:“藍主任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看這人很有主見,就像鄭大生珠寶那邊說的那樣,不好駕馭,以後反而要壞了咱們的事情……”

趙明安抬手止住了她說下去,說道:“你們不懂,我敢把他留下來,自然有能拿捏住他的辦法。我手中有鐵鉗子,才敢去火中取栗。”

聽他這麼說高雪莉和藍運春便不再說什麼,他二人也清楚他們的這個劉總能坐穩裕福珠寶總經理的寶座七八年,自然是有兩把刷子。

要知道這裕福珠寶是大老闆趙明裕發家的起始之處,三十多年前趙明裕和他老爹趙登全就是靠著開小店做銀匠打金飾起家的,然後成立裕福珠寶,這才接住了後來的潑天富貴。

雖說十年前趙明裕便把重心放在裕豐集團上面,每天操心著房產,金融,礦業、藥廠和醫院等幾大更來錢的板塊。但趙明裕的內心深處對裕福珠寶這個品牌有一種說不出的特殊感情,不管它賺不賺錢,都很是看重絕不放棄。

對於自已的這塊“龍興之地”,要是堂弟趙明安沒有幾把刷子,趙明裕豈會放心交給他來打理?

“姐夫,那,那和凌雲公司的合作還進行嗎?”藍運春小心翼翼的問道。

趙明安沉思片刻說道:“先不忙,員工要是問起你們二人這事,就說咱們在完善方案,到底做不做不要表態。我琢磨著不是今晚就是明天,馬祥必定要去集團總部找董事長彙報今天的事情,先看看集團那邊的反應再說。”

“那,那這樣要是董事長怪罪下來怎麼辦?”高雪莉有些擔憂的問道。

趙明安哼了一聲說道:“董事長怪罪什麼?咱們目前又沒與凌雲那邊籤合同,公司又沒損失一分錢,不過是諮詢了一下,哪怕是考慮不周那也是為公司好,我那大哥他能怪罪咱們什麼?”

藍運春和高雪莉點了點頭,趙明安又繼續說道:“力辰那小子你們不要動他,讓他繼續在市場部工作,先看看情況再說下一步的打算。“

這時候那藍運春才徹底佩服他這個姐夫,就算到緊急關頭他也能沉著應對,絲毫不會慌張失了分寸。

此時早已過了下班時間點,藍運春和高雪莉走出總經理辦公室後,趙明安卻依舊坐在裡面,腦子裡面不停的在盤算著一些事情。

對於力辰來說,公司與租住地並不太遠,不過也得趕上二十多分鐘的公交車,再走個七八分鐘才能到家。

公交車上,望著車外川流不息的人群,力辰很難受的想道:“她在做什麼呢?”

他拿起手機,又放了下去,再次拿起,再次放下……如此反覆七八次,他這才將手機收了起來。

“已經分手了,她有了新的生活,我為什麼還要去打擾她?”

公交車緩緩停下,力辰咬著牙,紅著眼睛下了公交車,步行往家裡走去。

這是一套合租的三樓老住宅,房子破舊,收拾得倒還乾淨。

只因時間倉促力辰很多東西都沒準備好,這房子另外兩間分別住著一個矮個子小姑娘,還有一個也是才搬來不久的小年輕,好像在什麼房產公司做中介,賣二手房。

住了一週,小姑娘從來都沒有與力辰交流過,偶爾遇到微笑一下,點個頭。

那賣二手房的男子倒還熱情,力辰只知道他叫周波,今年二十八歲了,就是南都周邊縣城的人。

周波父母都是普通農民,只因路遠,平時他也不想怎麼回去,父母也很少來省城。

力辰一身疲倦的回到家裡後,時間也才晚上九點半,隔壁那小姑娘已經洗漱完畢躺倒在床上耍手機。

而對面屋子的周波也還未下班,力辰暗想這不是房地產中介的日常工作嗎?要是那天他們突然悠閒下來,那不是要下課的節奏嗎!

他在樓下已經吃了一碗麵條,回到房子裡面後,力辰一屁股坐在小床上。先是想了一陣公司的事情,這時候外面開始吹風,力辰想了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和工作上的幾個問題,後來又想到自已和白瑩之間的情感糾葛。

這時候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靜靜的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我和她,還有見面的可能嗎?”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曾經在一起五年美好的回憶,分手後不但沒有模糊,卻發現變得格外清晰,彷彿刀刻在心頭上的一樣。

為了她,為了能在鵬城買個屬於二人的房子,為了她父母不再反對。自已每天都在超負荷的工作,除了已經忙得不可開交的正式工作,他還兼職了好幾份工作!

三年後總算湊齊了買房的首付款,哪知道二人打算結婚之時,父親卻突然被查出得了尿毒症。

他帶著父親四處求醫,不停的透析,不停的尋找腎源……

好不容易給父親換了腎,花光了手頭三十多萬的積蓄,還欠下了一屁股的債。

好在最後父親活了過來,雖說癱瘓在床,但他的病情也是一天比一天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