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銘長這麼大,頭一回讓父母覺得頭痛。行李是昨天運回家的,人是今天消失不見的。
景母中午下班,買了孩子愛吃的菜,回到家才發現,房間空空如也,早已人去樓空。
只餘一張紙條,上邊寫:好好工作,天天向上!未來的金牌助理去也,勿憂勿擾,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鳥見鳥不啼的乖崽留。(*^_^*)
景母怒拍桌子,痛罵,“嘿!死孩子!一心就想著男朋友,有本事以後都別回來了!”
此刻,高鐵上,某景姓女子吸吸鼻子,捂嘴,打了個大噴嚏。
真是的,誰在罵我?
專業不對口的景銘,憑藉著不可描述的後門關係,直接入職宋儒希工作室,擔任貼身助理。楊筠主外,她主內。
業內前輩很多,小萌新也很多。但是,敢在老闆工作時光明正大嘲笑的小萌新,她是第一個。
事情是這樣的:宋儒希受邀參加某本時尚雜誌拍攝,其中有一套造型十分復古。正紅色鏤空打底針織衫,外搭黑色正肩修身亮麵皮衣,下著黑色修身牛仔褲,腰間繫著一條正紅色復古花紋絲巾,腳踏黑色鉚釘皮鞋 ,雙手撐胯的姿勢。
這樣說吧,但凡把那張俊臉遮住,都要問上一句“大叔你誰”的程度。
宋儒希各種凹造型,或冷酷或微笑,在臺上“咔咔”拍。景銘則是各種抿唇掩嘴,憋的好生辛苦。她敢肯定,這就是上世紀父母輩年輕時期精神小夥的打扮。
她暗同紀湘搭話:“紀湘姐,你覺不覺得,老闆他這套造型還缺個道具?”
紀湘疑惑,好奇,“嗯?什麼道具?”
“玫瑰,一枝叼在嘴邊的紅玫瑰。”景銘一本正經。
“噗嗤…”凌頌聽見,直接笑出聲,“你想扎死他啊哈哈哈…”
“笨!你不會把刺剃掉啊!”景某不服。
紀湘咧嘴,下意識抬頭,對上一道凜冽的目光,瞬間將笑意吞回肚子裡,低頭對旁邊兩位始作俑者私語:“這麼老套的把妹招式,你倆自個兒留著用吧…凌頌把你那大牙收一收,再笑倒黴的就是你了。”
“啊?挑事的又不是我。”凌頌忿忿,氣聲道:“憑什麼!”
拍攝結束,宋儒希卸了妝,換上常服。主辦方邀請他參加晚上的聚會,他卻推辭道回公司還有事要辦。
說是有要事,其實就是趕著去修理那幾個不知好歹的傢伙。敢當眾對老闆指指點點,扣工資!
辦公室內,景銘紀湘凌頌三人如同做錯事的小孩一般,面壁思過。
凌頌不服,雙手指著景銘,嚷嚷:“老闆,挑事的不是我,是阿銘!這孩子,嘴欠,她才最該罰!”
景銘怒目圓睜,嘴角顫抖,“阿頌哥!你這話也太不厚道了,擺明欺負小孩,狗仗…不是,仗勢欺人你這是,我鄙視你!”
“呸呸呸,什麼跟什麼!小景同學,這是你跟前輩說話該有的態度嗎?你信不信我真實你……”
兩個人打起嘴炮,吵得不可開交,紀湘拉都拉不住,被楊筠拖到旁邊的觀眾席看戲。
宋儒希一個腦袋兩個大,揉了太陽穴,冷聲命令道:“都給我住嘴。”他甚為不解,“就扣了你們兩天工資,至於麼?再吵,一週都白乾。”
倆幼稚鬼噤聲,乖乖閉嘴。改為眼神攻擊,互相瞪。
你瞅啥?
瞅你咋地?
“都給我回去,收拾行李去!過兩天還要出國,都忘了?”宋儒希皺眉,沒一個省心的。“那個,阿銘留下,其他人都可以走了。”
凌頌幸災樂禍,對景銘耳語,“嘿嘿!你慘了。”
景銘無語。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這麼幼稚這麼神經大條。怪不得紀湘姐老跟小楊哥一塊玩,不帶他。破案了。
電燈泡都走了,辦公室瞬間只剩宋儒希和景銘二人。
宋儒希雙手環抱於胸前,沉著臉不說話。空氣凝滯,氣氛有點尷尬。
景銘乾咳,“那個……老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行李也沒收拾。”
宋儒希微翹嘴角,表情終於有了起伏。他一言不發,走上前去,徑直拽住她的手腕,把人拉進內裡的休息室,隨後,迅速將門反鎖。
“你…你要幹嘛?我跟你說哦你不要以為這裡沒有攝像頭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殺人滅口了噢!”
少年淺笑,步步將人逼至牆角,一手墊住她的後腦勺,一手輕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摩挲她蜜桃色的唇,口紅沾染上指腹,生起一抹淡淡紅暈。
“小景同學,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伶牙俐齒了?以前可是說話都磕巴的呢。”
景銘剛欲張口否認,誰料,被他堵了回去。不再是蜻蜓點水般的吻,這廝,比之前嫻熟了不止一點,景銘半點經驗沒有,下意識咬緊牙關。他卻沒有半點後退的意思,輾轉引誘,最終順利撬開她的齒,濃重的玫瑰花香瞬間縈入她的鼻腔,彼此交融纏綿。
孩子看著他唇上暈開的粉桃色,欲言又止,“你下次,能不能事先說一聲啊?怎麼老愛突然襲擊。”
他卻揚眉,打趣,“誰家幹這事還事先報告的?”懶散的語氣:“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隨意嚼老闆舌根。”
景銘鼓起腮幫子,“小氣鬼。”她下意識舔舔唇,酸酸甜甜的,“欸!不對,為什麼會有玫瑰味?”
宋儒希從西裝袋裡掏出一盒糖,遞給她,“喏!這個。”是一盒玫瑰味的薄荷糖。
他叉腰,審訊狀:“怎麼樣?玫瑰好吃嗎?還叼朵玫瑰呢,虧你想的出來。”
景銘囧,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廝剛才一直不說話,由著自己和凌頌吵,原來不是在生氣,是偷偷在吃糖。
嘖,好個心機boy。
“阿銘,問你個問題,你知道和情人節相似的是什麼節嗎?”
景銘不假思索: “當然是七夕啊。”
“你知道我最珍惜什麼嗎?就是這句話的第一個字。”
景銘愣神,明瞭。而後,眉眼彎彎,故意取笑他,“呀!哪學的土味情話?好土。”
少年羞紅了臉,與剛才判若兩人,“哪有!”明明是我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