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管家的身影后,左右也無人,暗二便從暗處閃了出來。

“主子!”

“怎麼回事兒?”

暗二將秦蘇和李慕嫣在竹林內遇到毒蛇,李慕嫣救了秦蘇,以及他找人回來後不見秦蘇蹤影的事兒一一說與司敬俢聽。

司敬俢眸光明滅不定,只那臉色冷到了極致,暗二知道主子是這發火的前奏,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心裡祈禱秦蘇沒事兒,否則主子的餘威他承受不住。

“調,暗一部,所有暗衛,去找!”

暗一稱是。

“告訴李開右,他若是再不動手,以後也就不用了。”

之後便朝著院外走去。

司敬俢出來後,管事兒離開,換成了一名僕從。僕從一臉笑意的衝著司敬俢行禮:“相爺,管事兒有事兒臨時離開,讓小的為您帶路。”

司敬俢看也沒看那僕從。

僕從一臉笑意的走在司敬俢稍微位置,每到一個路口便輕聲提醒。

司敬俢腳步不緊不慢的走著,那僕從突然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衝司敬俢後心而去。

就在匕首即將刺中的一瞬,司敬俢一個閃身,一腳將那僕從踹倒。

僕從驚詫的看著他:“你會武功?”

司敬俢冷冽的說道:“你主子沒告訴你?”

就在那僕從躍身而起,再次攻擊司敬俢時,從小路上走來的曹府四小姐以她平生最快速度衝到了司敬俢面前,匕首入肉,鮮血瞬間從左臂暈染開來,映在鵝黃色的裙衫上無比刺目。

“啊……”一聲慘烈的驚呼瞬間被密集的鼓點和音樂淹沒。

司敬俢一把揪住欲要逃跑的僕從。

僕從反手與司敬俢對打,從身手看,這僕從該是一名三流的打手,很快便被司敬俢制服。

然而沒待司敬俢卸掉他雙臂和腿,一股烏黑的血液順著那僕從的嘴角流出。

司敬俢一臉嫌惡的拍了拍手。

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嚇傻的曹府四小姐,問道:“你是哪個府上的?”

曹府四小姐臉色煞白,冷汗涔涔。

忍著痛,咬著牙道:“我是這府上的四小姐……”說完這話後,暈了過去。

司敬俢看了一眼那傷口的位置,並未傷到要害,大步朝著反方向而去,不多時見到幾名曹府僕從,衝著那幾人喊道:“你們府上四小姐被刺客傷到了,在前面不遠。”

司敬俢像什麼事兒都沒發生一般站在原地,喊了句:“誰在?”

暗五從樹後躍下:“主子!”

“找到了嗎?”

“還在找,不過已經知道秦小姐的大致方位了。”

“天黑之前,務必找到!”

暗五擔憂的看著司敬俢道:“主子,方才那人?”

“不足為慮!”

一個連他會不會武功都調查不出的人,目前真的不足為慮。

順著聲音,來到了戲臺前。臺上的正旦衣袂飄飄佇立水邊,環佩叮噹玉釵擷簪,那精緻的妝容下該是藏著一副絕世容顏。

只是,這戲,不應景,《白蛇傳》的最後一折《祭塔》,也不知曹用是有心還是無意,更不知坐在中間上位的曹老爺子以怎樣一種心態聽這出戏,不過看他好暇以整的隨著鼓點叩擊桌面,該是享受吧!

下人很快將司敬俢來的訊息告訴了曹用,曹用立即起身相迎,那些官員也隨之起身,官位高的行禮,官階低的下跪,且不受年齡影響。

哪怕是今天的壽星,沒有聖上的封誥,照樣得跪。

司敬俢沒有急著讓那些人起來,而是走到了曹用身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曹大人,本官從淨房出來後,遭歹徒行兇,本不想在今日這大喜的日子鬧出動靜,可那刺客竟然自盡了。”

曹用一臉驚詫的看著司敬俢,他絕對相信司敬俢的話是真的,可是誰如此膽大,敢在他爹壽宴這日給他添堵。

不用司敬俢吩咐,剛想跟蘇州知縣告狀,才發現王知縣不在,喊來管事兒,直接抽了他倆大嘴巴,而後讓他去縣衙報案。

這是曹用的態度,明擺著告訴司敬俢這事兒跟他曹家沒關係。

司敬俢也不在意,本來就沒打算查出什麼,就是單純的想給曹用找個晦氣。言外之意,我心裡不痛快,大家誰都別痛快。

管事兒離開口,司敬俢才慢悠悠的走到曹老爺子身前,關切的道:“晚輩疏忽了,您這麼大歲數,還跪什麼,今日您這壽星跪,豈不是折煞晚輩了!”

曹老爺子內心不悅,腹誹道:剛才您還稱本官呢,現在又是晚輩了,這身份換的簡直太絲滑。

腹誹歸腹誹,臉上還得陪著笑,道:“相爺能來,便是給我這老頭子天大的臉了。”

“都坐吧!”

司敬俢這話一出,眾人紛紛坐回了位置上。

下人重新上了茶,只是這茶,他方湊到鼻間聞了一下便佯裝水燙,拿著茶盞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滑著蓋。

就在這出戏落幕時,沒有往日在船上時那種賓客雲集,叫好聲經久不衰的場面。

冷冷清清,悽悽慘慘。除了曹家父子,司敬俢外,其餘人皆是苦著臉。

此時管家去而復返,坐在後排的曹用長子曹逸擋在了管家面前。

管家衝著曹逸一臉的苦笑:“大少爺,江南巡撫江大人差衙役來,說有事兒找老爺。”

曹逸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他以為今日江南官場所有官員都來了,經管家這一說,才發現江南巡撫大人沒來。

“話口如何?”

管家搖頭:“不容樂觀,小的再三強調今日是老太爺的壽辰,有事兒可明日再說,那幾名衙役便在府外候著,大有不見到老爺不走人的架勢。”

“那就讓他們等!”

“大少爺,還是請示老爺吧!”

曹逸眉頭微皺,走到曹用身邊,低聲道:“父親,可否開席?”

曹用一愣,這開席的事兒不是內宅曹夫人管嗎?他這個大兒子問什麼?

抬頭間,見大兒子衝他遞了個眼色,便知有急事兒,衝著司敬俢道:“相爺,下官去去就回。”

“去吧!”

按說曹用是主家,今日的東道主,是如何都不能離開的,可司敬俢心裡明鏡兒似的,這事兒他不離開也不行啊!

至於留不留話柄,那是曹用的事兒。

眾人見曹用離開,這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都是官場上的人,心裡多少有些猜測,至於對不對,還得等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