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往日,他還真想到了一個辦法,自己那丫頭不是秦府的主子關係好嘛!打定主意翻身上馬離開。
宋瑜也早在那僕人出門時帶著程寧離開了。
白階這一路想了該如何讓白淺薇給自己帶話,哪料想還沒進門口,便見到黑壓壓一片馬車。
透過馬車上的家徽便能看出對方的身份,這不看不知道,仔細一看差點兒把他驚掉下巴。
那張,是漕運總督張璁的張,還是河道總督的張遠全的張?
那曹,是他想的那個曹嗎?
還有那趙,是江南織造的趙家嗎?
還有那些看不清家徽的馬車,沒有家徽的馬車!
一時間血液上湧,感覺頭部的血管用力的蹦著,像是要來一場比拼。
白階捂著心臟的位置,深吸了幾口氣,只是在翻身下馬那一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用了多大力才讓自己站穩。
果然如自己所想的那樣,剛進府白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鬟紅兒便跑著上前迎接自己,然後將自己引了一處無人的地方。
“老爺,您可回來了,夫人說曹漕臺、張大人、王侍郎……總之,夫人說全江南的官員家眷差不多全來咱家了。”
白階無奈一笑,心道這些人還真是屈尊了。
平日裡上趕著巴結都不給好臉色,今日知道司敬俢下榻在了秦府,一個個都想著走他閨女的路子。
近水樓臺,他白階還沒用到呢!
衝著紅兒道:“你去找小姐,就說秦小姐請淺微入府一敘。”
“那些夫人們呢?”
“他們聽到後自然就知道怎麼辦了!”
那些夫人若是不傻的話,一定不會糾纏自家姑娘。到時候帶上禮品,自己就能進秦府了。
他考慮的自然不是眼前這點兒,司敬俢不管帶著什麼樣的目的來江南,這裡可是魚龍混雜之地,他沒有心腹就是再有能力也施展不開,自己要做的就是他司敬俢的手、腳、槍!
至於未來……呵呵!
只是他想法很好,就偏有不識趣的,比如江南織造趙家的庶女趙芊芊,跟著白淺薇一道出來。
趙芊芊也沒辦法,臨出門前主母再三交代一定要讓白淺薇帶著她進秦府。
白淺薇和趙芊芊二人平時在各府的宴會上見過幾次,二人的身份都不高,所以湊在一起說話的機會比今日來的各家千金都多。
白淺薇見紅兒拎著自己來到父親的書房門口,便知道白階跟那些人打一樣的主意。
白淺薇清楚秦蘇是個什麼脾性的人,她不願被強迫!
秦蘇能和自己成為朋友,是因為她倆在某些方面是一樣的。
即便那人是她爹!
她不懂士為知己者死,可她不能讓秦蘇因為自己去討好司敬俢。
白淺薇再不願,白階也會找各種說服她。
所以,她和趙芊芊乘著馬車,白階護送著去了秦府。
秦府。
秦蘇本以為是一本普通的賬本,可當她細看之後發現這並不是。
秦蘇在看到第十頁的時候,便看不下去了,實在不敢看了,裡面的東西不是她能看的。
見秦蘇臉色凝重,司敬俢放下茶盞:“有什麼問題嗎?”
“你看過這賬冊嗎?”
司敬俢湊近秦蘇道:“看過。”他確實看過,裡面的資料親自核對過。
“這是一本什麼賬簿?”秦蘇看著司敬俢道:“若我沒猜錯的話,是記錄贓款的吧?”
司敬俢點頭。
秦蘇一把將那賬冊合上了。
司敬俢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第一,能把贓款記錄如此詳細的,是個人才。第二,第三頁有一個叫李福的人送的玉觀音,價值一萬八千兩,賣給了同福古董店。第三,第七頁人送稻米四千斤,價值一萬兩。”秦蘇盯著司敬俢道:“還有我就不說了。”
司敬俢眉頭微皺:“有什麼問題?”
“同福古董店的老闆是我,確有一尊玉觀音入手了,可那玉觀音死當,若我沒記錯的話,價格是三千兩。還有就是現在市價稻米11文1升。”
秦蘇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古代一升相當於現在的1.25斤。一兩銀子等於一千文。所以這賬目不對。
秦蘇點的如此直白,司敬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被張璁耍了。
“這賬目是假的?”
秦蘇搖頭:“不,是真的,只是它裡面的名目不對,應該還有一本參照對物的!”
司敬俢轉身衝著外面喊道:“暗一!”
暗一從樹上一躍而下:“主子!”
“不論如何,在張璁進京之前,問出賬冊對照的東西是什麼!”
暗一稱是後離開。
司敬俢看著秦蘇淡淡道:“秦小姐果然不簡單。”
秦蘇將賬冊往司敬俢身前推了推。
“若連這點兒東西都看不出來,還吃什麼飯,不都得讓下面那些人糊弄了去!”
“那娘子方便說一下,你的武藝從何而來?”
終於問出了他的疑惑了麼,可是自己沒打算說,解釋不了。雙親死於匪徒之下,為何她單單活了下來。她如此高的武藝,竟然沒能護住雙親。怎麼都矛盾,所以閉嘴,是最有利的。
秦蘇看著司敬俢:“是你賴在我這兒的,我並沒有請你進府。”
司敬俢無奈一笑,將秦蘇拉到桌前:“浪黑蛟的事兒還沒解決呢,你就想拆橋?”
“我可剛幫了你,你就反過來威脅我。”
秦蘇盯著司敬俢道。
司敬俢將一塊紅燒肉夾道了秦蘇碗中:“既然我們捆綁到了一起,那就合作愉快。”
司敬俢改變策略了,因為他看出秦蘇吃軟不吃硬。
主權已經宣誓完了,剩下的該溫水煮秦蘇了。
秦蘇見司敬俢不提,她也懶得計較。
“你真打算住秦府?”
司敬俢點頭:“那些人都知道了!”
“你和你手下吃飯怎麼解決?”
“娘子不會是要銀子吧?”
“親兄弟明算賬,你我就更得算明白了,別到最後讓別人說你司相吃軟飯。我丟得起人,你丟不起。連住帶吃的花一人一天一兩銀子。哦,之前那三兩銀子也一併付了。”
司敬俢絲毫沒猶豫,當即將那塊白玉令牌遞到了秦蘇面前。
“這個夠了吧?”
“我要真金白銀!”
“同福古董店的少東家,你看這塊玉牌值多少?”
“這東西來歷不明,不收。”
“這東西代表暗門,能調動裡面一切暗衛。持令牌者,如我親臨。”
秦蘇為之震撼,即便早就猜到司敬俢不簡單的了,沒想到竟掌控著江湖聞風喪膽的暗門。
“少東家覺得,這玉牌值多少?”
“又威脅我是嗎?拿我秦府上下數百口人威脅我?”
秦蘇怎麼可能不知道司敬俢的意思,可她不想收那玉牌,讓自己跟他同呼吸共命運,他還沒那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