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著奔雷躍出水面,長虹落在一塊視野開闊的根莖上。手臂上奇癢難耐,催動內力匯聚手臂傷處,長虹感知到有什麼東西在侵蝕著他的身體。有毒,看來得速戰速決了。
奔雷因為嗆水正趴著劇烈咳嗽,斷斷續續說著:“別管我了...隊長...我已經沒有戰鬥能力了......”
長虹輕喝:“別廢話!我們就是守護這個世界的鋒刃,我不會讓你死的......”
“啪嗒!”身後某處根莖發出微響,轉瞬間,刀氣已至,大量的根莖掉進血池中,怪物的身影很快又消失在了視野裡。
如此重複了幾次,始終無法對怪物造成有效傷害。這時,耳麥裡傳來了紫雲的聲音:“隊長,現在聽我說。”
“你的左下角,剛才奔雷用強融槍發射出的強融彈燒融的地方,形成了一個洞口。”
“隊長你將怪物引到洞裡,再使用那個道具,我的高斯狙擊槍射出的子彈足以了結它。”
“隊長,如果能聽清楚我說的話,請在五秒鐘後,離開現在的位置吧。”
長虹朝著紫雲說的方向一瞥,厚重根莖叢底果然有一個大洞。隊友之間的長久配合,讓長虹在心中默數五秒後毫不猶豫朝左下角的洞口跳了過去。
在空中的長虹發現強融槍發射出的火球完全燒穿了根莖叢底部,大量的血水正順著洞口流出去。
一道陰影從某處竄出,早有準備的長虹橫過刀身擋住了這一爪攻擊,順勢借力落到了洞口附近,一個翻身,長虹就滾進了洞裡。洞裡充斥著燒焦的味道以及血腥味。那怪物果然跟了上來,在根莖上奮力一躍。
原本重傷躺在根莖上的奔雷,被怪物蓄勢一躍震落,側翻掉進了血池中。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怪物下意識將視線投向了奔雷濺起的水花。
戰機稍縱即逝,在怪物剛躍起分神的一瞬間,一道藍色曳光擊中了怪物的頭部,直接打爛了半個腦袋,並將怪物擊落掉進血池中。
就在怪物掉進血池後,腦部破開一個大洞重傷瀕死的怪物發現了血池底部同樣重傷的奔雷,對血肉的渴望讓怪物奮力朝奔雷遊了過去。意識尚存的奔雷同樣聽清了紫雲的戰術,但沒想到這怪物居然還沒死透!
怪物全身發散出根莖系,似乎要將奔雷整個包裹起來,而奔雷則眼神茫然看著怪物,抬手朝著身前的怪物扣動扳機。過熱狀態下打出的強融彈宣告強融槍徹底報廢,火球散發出數千度的高溫使得血水被瞬間煮沸蒸發,近在咫尺的奔雷的整個身體在高溫蒸汽的作用下直接碳化裂解。一顆火球頂著怪物射出。
長虹剛使用《真言術·盾》的卷軸,還在慶幸沒有體驗到被高斯子彈擊中的痛苦,一股灼熱感撲面而來。
全身泛著淡淡黃色光芒的長虹看見火球帶著怪物撞擊在一塊石頭上發出劇烈的爆炸聲。長虹第一時間趕過去確認,爆炸的範圍內全是碎石黑渣,一丁點綠色的殘留都沒有。
長虹用沙啞的聲音對著通訊器說道:“怪物死了。”從洞口鑽回去,長虹只看見殘留的血池裡飄著一些焦黑碎塊。
回到隊友身邊,急救處理之後,長虹喝了一些治癒靈藥,在內力的輔助作用下,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旋風拿著電子地圖來到長虹身旁,啞聲告訴長虹:“怪物死後,強烈的電磁干擾也消失了。孵化怪物的繭沒有找到,而怪物碳化的碎渣也提取不出任何有效的成分。”
“先休息吧。”燦爛的晚霞中,長虹坐在一張殘破的沙發上,不斷擦拭刀身。
恢復通訊後,劍也重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向來淘氣的小蘿莉,在獲取了戰鬥資料之後,也沉默著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倚靠在長虹的身旁晃盪著小腳丫。
看著通訊器上兩個暗淡的訊號源,長虹回想到那一天。
透過所有測試以後,被稱為雷德的黑人奴隸在一個飛在空中的精靈小女孩引導下來到了全部都是機械裝置的房間,中間控制檯上高坐著一個黃面板的男人。精靈小女孩拎著一個裝置在雷德身邊飛來飛去,男人並沒有說話。
出生後便延續至今的奴隸生活讓雷德一直跪在地上,只敢偷偷去看臺上的男人。男人見此,對精靈小女孩說了一些雷德聽不懂的話,然後精靈小女孩就將拎著的裝置套在了雷德的耳朵上,整個過程裡,雷德緊閉雙眼,全身不敢動彈一下。
片刻後,雷德竟然聽懂了男人所說的話:“告訴我,你能為守護你的世界付出什麼?”
世界?雷德正趴在地上思考男人所說的世界是什麼意思,男人就繼續說道:“你的世界,包括你的部落,奴隸你們的白人,與這些無關的其他人,所有的動物,所有的植物,甚至包括你腳下的大地,頭頂的天空。”
與其他黑人奴隸不同,雷德是受過教育的,跟著白人莊園主人的小兒子一起,不過雷德是在一邊侍奉小主人一邊偷偷聽白鬍子老頭兒慢條斯理的授課。雷德很聰明,幾年來除了最初的常識,後面領悟白鬍子老頭兒所教授知識的速度比起小主人越來越快。
白人能夠奴隸黑人,是因為黑人沒有反抗白人的能力,但這並不代表了白人就應該奴隸黑人。知道的越多,雷德越是瞭解自已民族的落後。不過白人當中也有好人,比如白鬍子老頭,偶然發現雷德在偷看老頭行李箱中的書籍時,老頭只是風趣地說了一句:“瞧瞧,一陣風在翻我的書。”胸口常年掛著十字架吊墜的老頭一直在教授小主人世界上所有生靈都平等的思想,包括黑人與白人,黑人與白人遲早變成朋友......短短几年,老頭就成為了雷德心中僅次於母親的人,小主人也成為了雷德的朋友。
聽說主人在徵召聰明強壯的奴隸,被選上的能夠免祱一年,雷德便擠開人群來到了人群最前面。跟著幾百人被帶進地宮後,雷德也不明白那些機械是做什麼的在他身上動來動去,他只清楚自已打贏了了所有人,堅持打趴下最後一個人後,雷德便被飛來飛去的精靈小女孩帶到了一個房間休息洗漱。
一開始,雷德也不敢相信自已眼睛所看見的,會飛的精靈!這裡一定是什麼神靈居住的場所。
直到現在,雷德也沒看出來黃色面板男人與他有什麼體徵上的不同。
男人繼續問道:“聽明白了嗎,所以告訴我,你能為守護你的世界付出什麼?”
雷德低下頭回答道:“偉大的神靈,如果是部落,我願意付出我的生命,如果是白人,我願意幫助他們戰鬥,至於您所說的其他東西,雷德也不知道自已能付出什麼......”雷德又偷偷看了一眼男人,繼續說道:“如果您需要我的靈魂,雷德也願意為了朋友和家人向您獻上。”
聽到雷德稱呼自已為神靈,男人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後大笑著說道:“我並不需要你的靈魂,我也不是你口中所說的神靈,我和你一樣,都是人類。”
男人走過來扶起雷德,那雙黑色瞳孔的眼睛好似閃爍著光芒:“雷德,總有一天你會找到答案。你只需要記住,從今天起,你就是守護世界的鋒刃。你不再擁有名字,你只有一個稱呼——‘長虹劍’。”
“守護世界先從認識世界開始。去吧,劍,帶長虹去看看這個世界。”
“戰士的生命絕不會很長。你,要一直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