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轉瞬即逝,也刺得一號、四號、五號不得不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時,三人的身影與他們背後的無數白衣女鬼已經從黑暗的樓梯上消失。
整個房間呈現出純粹的黑白色調。
“這是......?”四號驚奇地看著房屋裡的變化。
雙眼茫然卻又閃爍著紅芒的一號將四號和五號護在身後,手裡緊緊握住奇形斧頭,不停地張望著四周。
全身毛孔都在刺痛,直覺告訴他,這個黑白的世界很危險。
“噗哧——”熟悉的血液噴濺聲音。
三人的視線裡,廚房裡出現黑白之外的顏色。
佐伯剛雄轉過頭,與伽椰子的屍體一起盯著客廳中的三人。
三人的身心充滿怨恨的情緒,這股情緒壓迫著神經,使得三人全部都動彈不得。
佐伯剛雄剛踏出幾步,腳下亮起淡淡金光,頓時停滯在了原地。
三人在此時得以喘息,大門打不開,只能朝樓上跑去。
淡淡金光很快消失,整個房屋再次變成黑白色調。
三人跑到二樓,衝進一個到處都是畫紙的房間。
關門前,四號突然感覺到,隔壁房間虛掩的門縫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來不及細想,四號將門關上,幾人在破敗的房間裡尋找著可以堵上門的物品。
房間裡只有一張腐朽的桌子,一號將桌子卡在門後,便護著身後兩人躲到房間的角落。
地上的畫紙因為三人的腳步更加散亂,四號撿起來一看,上面畫著三個黑乎乎的人像,小男孩形象的旁邊還有一隻貓咪。
四號脊背發涼,將紙張揉成一團,丟在地上。
“嘭——嘭——”門被撞擊,三人緊緊盯著房間門口。
沒幾下,門就被撞開,腐朽的桌子也被黑白佐伯剛雄一腳踢開。
一號本能地低下頭,看向佐伯剛雄的腳,身邊的四號和五號與佐伯剛雄直接對視,再次僵在原地。
一號沒有拿斧頭的那隻手,使勁向下按住四號的頭,在佐伯剛雄快要靠近的時候,終於將四號的目光從佐伯剛雄的雙眼處移開。
“不可以直視他的眼睛,你快帶五號從這裡跑出去,我去拖住他。”一號盯住佐伯剛雄靠近的腳對身旁的四號說道。
“那你呢,你怎麼辦,一號......”四號只能一邊推著五號,一邊焦急地聞著一號。
強忍著心中嗜血的衝動,一號眼中的紅芒越來越濃,“我......自有辦法,你們先出去。”一號看著佐伯剛雄靠近的腳,提著斧頭迎上去。
黑白世界裡沒有影子,一號只能看著佐伯剛雄的手臂運動軌跡判斷菜刀的方向。
斧頭與菜刀碰撞,雙眼茫然的一號微微顫動,“快走!”
四號強忍著眼淚,帶著五號跑出房間。
“告訴三號,善良會讓人軟弱,信任會讓人遲疑,愛會讓人痛不欲生。一定要活下去......”一號嘶吼著催促四號。
眼眶中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在白色的地板上。
白色的地板被淚水浸溼,出現幾團黑色的斑點。
四號帶著五號的聲音遠去,一號最後的聲音慢慢哽咽而出,“......替我。”
佐伯剛雄手裡的菜刀再次舉起,一號瞄準男人的腹部,一斧頭掄過去。
一號大驚,斧頭與右手竟然穿過佐伯剛雄的身體,落在空處!
頭頂的菜刀擦著一號的左臂落下。
“嘔——”什麼東西出現在胃裡,一號差點吐出來。
用餘光打量被菜刀切掉的部分,光滑的切口,沒有血液,被切下的衣服和肌肉組織在地板上也找不到。
“所以是直接進到胃裡了嗎......”一號盯著佐伯剛雄靠近的腳喃喃自語。
一號腦子裡一直放映著斧頭與右手穿過佐伯剛雄身體的畫面。
順著佐伯剛雄舉起的手臂,一號躲到旁邊的一個牆角。
菜刀朝著一號的身體劈下,斧頭與菜刀對撞,兩者僵持不下。
胃裡翻江倒海的感覺讓一號非常不適,架著菜刀,一號習慣性抬腿將佐伯剛雄踢開一段距離。
這觸感......
一號身體中的戰鬥直覺變得十分敏感,一號像是想到什麼,朝身後退去。
一階基因鎖開啟狀態下,身體中的內力急速運轉。
“嘎哈——”一口鮮血吐出,一號雙眼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身體素質的強度不足以支撐長時間開啟基因鎖。
靜在原地,心神放空,一號體內的內力不由自主地向雙手流動。
佐伯剛雄一步,兩步,高高舉起手裡的菜刀朝一號劈下。
一號伸出左臂抵擋,突然,視線再次模糊,大腦失去意識。
強行咬破舌頭,視線才變得正常,可菜刀已經劈下,一號的胃部再次翻湧,左手從腕處斷開,整隻手掌都被菜刀送進胃裡。
緊緊握住手裡的斧頭,一號眼裡的茫然退去,取而代之是無盡的瘋狂。
這一瞬間,一號已經控制不住自已的身體,用斧頭朝著身前的佐伯剛雄瘋狂劈砍。
攻擊持續落空,一號的喉嚨裡發出如同野獸般的吼叫,更加瘋狂的攻擊落在佐伯剛雄的虛影上。
“噗哧”
菜刀順著肩胛骨進一號的左臂慢慢向下,一號的斧頭連帶著手卡住佐伯剛雄的身體裡,怎麼都拔不出來。
菜刀再次劈下,一號的整條左臂全部消失,腹部高高隆起。
這時,門口傳來幾聲槍響,子彈將佐伯剛雄的整隻右臂打斷。
佐伯剛雄發出無聲的咆哮,左手的拳頭朝一號的頭顱落下。
拳頭帶著怪力將一號的左半邊臉打得陷進去,兩把手槍中的子彈一刻不停,將佐伯剛雄的背部打穿,一號卡在佐伯剛雄身體中的斧頭和手得以解脫。
沙包大的拳頭再次落下,被斧頭穩穩接住。
持續的子彈終於將黑白佐伯剛雄的整個身體打爛,倒在地上,慢慢消失。
黑白的世界重新恢復色彩。
沙漠之鷹摔落在地上的一號腳前。
淚水掉在黃色地板上融入黑色的汙垢。
看不出人形的一號靠在牆上,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從口袋裡抽出那張黑色卡片,勉強笑出聲,“哈哈......你們活下來了......替我......找回記憶吧......”
還剩下的右手一軟,斧頭掉在地上發出沉悶聲響。
四號抹乾淨臉,將黑色卡片抽走,撿起地上的斧頭,一聲不吭地走出房間。
五號跟在四號身後,矮小的中學男生敏銳地察覺到前方四號姐姐的氣質發生了某種變化。
走到一樓客廳中間,四號朝著廚房深處望去。
廚房裡的地板上散落著經書的黃褐色碎裂紙張。
轉動把手,走進黑暗,四號和五號重新出現在院子裡,身後的房屋變得完整,只不過燈光完全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