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花爾雅還想說什麼,花父直接掛了電話。
她又想起自已兒子樓千臨不太聰明的樣子,一陣頭疼。
她從一個籍籍無名的歌女,擠進演藝圈,踏在頂峰,怎麼會生出這麼笨的兒子。
“這樓野她還動不得了。”小推車上的一排珠寶全部被她揮手落在地上。
傭人嚇得往後縮,小聲建議。
“夫人,咱們不動,還有溫夫人呢?”
傭人笑道,“溫夫人家裡是種植中草藥的,有哥哥幫襯她,她有底氣和樓野爭,咱們蒐羅好她動手的證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花爾雅心情頓時清明瞭,“地上那套黃金首飾賞你了。”
“謝謝夫人。”傭人笑嘻嘻地,蹲下身子收拾首飾。
“我一會去找樓夢聊兩句,你趁著機會,叫溫夫人聽見我們的聊天。”
一樓的花廳,樓夢臉色晦暗,昨晚輸錢了,被人擺了一道,太太們看不起她兒子娶了個瞎子。
她投資做生意又賠錢,被人笑了一晚上。
花爾雅拿著珠寶走過去看她,聊了很多貼心話,引得樓夢發笑,“晚之是我叫去看樓野的,你別亂說,他們之間不可能,晚之怕那祖宗怕得要死,上次在電梯門口,兩人還差點打起來。”
花爾雅若有所思,面上帶笑,“是嗎?我倒是瞧著他們般配得很,經常一起上下班,這年輕人啊,相處著時間久了,難免日久生情,你不怕嗎?要不叫晚之回來算了,她看不見,去公司能做什麼?”
樓夢知曉這人是來挑撥關係的,掀眼皮看她,“晚之不敢的,再說了,讓她去上班,只是不讓她和我們一樣悶在家裡沒事做。”
樓夢臉上笑著,心裡在罵話爾雅:你懂個屁,晚之可是崢兒派去的眼線。
也不看看自已兒子什麼樣,還在家裡摻和些什麼?有那時間不如去修修那樓千臨那腦子。
戲子就是戲子,永遠上不了檯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萬一鹿晚之投靠了樓野,那百崢豈不是...哎呀,呸呸呸,你看我這說話沒把門的。”花爾雅用手捂著自已的嘴唇。
樓夢臉一綠,不想和這長舌婦聊了,自已上樓,在電梯間的時候,撞見溫夫人。
花爾雅在遠處依舊那笑哈哈的。
溫夫人面色如常,嘴角微彎,和樓夢隨便說了幾句出門去了。
...
鹿晚之剛回到房間,就接到鹿海平的電話。
“晚之,你回鹿家一趟,你母親的事,我和你聊聊。”
她終於還是等來這個電話了。
“知道了,我馬上回。”
鹿海平言語還算客氣,“我在書房等你。”
掛了電話,鹿晚之平復了心情,忍著眼中的淚,下樓。
安紅豆正好開車回來,兩人在地下室碰面。
“晚之,對不起,昨晚沒照顧你。”安紅豆將車停穩,下車扶鹿晚之坐好。
“沒事。”鹿晚之關上門,“送我去鹿家。”
安紅豆一腳油門,車子很快行駛到桃園路鹿家在的小區。
小區中間是聯排別墅,鹿晚之來到她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如此熟悉,也如此陌生。
她走進這棟別墅的院子,院子裡有一個大約四五十平的魚池,傭人們正在一旁灑掃,見到她喊了一聲,“鹿小姐回來了。”
鹿晚之微微頷首。
一時間,難受的,屈辱的畫面從腦海裡湧現出來。
在這裡生活了十年,就那大魚池,她就掉進去過四五次,幾次差點被淹死。
她被打,全身傷痕跪在魚池邊的次數也不少。
為了媽媽,她忍著,必須忍著。
進到二樓書房,門半掩著,鹿海平坐在實木的書桌前。
紅豆扶著鹿晚之坐在沙發上才離開,書房門合上。
鹿海平放下手中的資料夾,“晚之,這幾天,有人在圈內打聽‘鹿晚之’這個名字,你知道嗎?”
鹿晚之手指絞緊,心裡一咯噔。
他又說,“當然了,還問過'紀韻'這個名字,我猜是從港城來的。”
“你們港城鹿家和我們京城鹿家同一個姓,晚之,大伯和你有緣分,自然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
鹿晚之勉強擠出一個笑,“謝謝大伯。”
鹿海平面目上透出一股慈祥,看上去溫柔極了,像極了一個寵愛侄女的長輩,“京城好點的療養院就那麼幾家,我怕他們打聽著就找到你媽了,所以我們只能將你媽調在看管更嚴格的郊區療養院,以防萬一。”
“你放心,二十四小時的陪護輪班倒,頂級的醫療團隊都時刻備著,只要不被人打擾,你媽不會發病,這幾天我看她精神狀態好多了,你可以去見她一面。”
“真的?”鹿晚之希望是真的。
鹿海平說,“當然,晚之,你是個好孩子,上次你大伯母做的混賬事,我罵過她了。”
“是她不懂事,你們母女倆來鹿家已經十年了,紀韻就是我親妹,你是我親侄女,我們是一家人。”
鹿海平起身,從書桌面前走過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應該開開心心的和睦相處,明天你大伯母帶你去看你媽,然後邀請你到'摘星樓'吃午餐,一家人說說話,散散心,就當和好了。”
鹿海平在她面前的沙發前坐下,手裡拿著他的老式茶杯喝著茶。
“知道了,大伯。”鹿晚之表現得很乖,沒反駁。
鹿海平說著好話,其實每一句都在威脅她。
港城的債主找上門來了。
那晚的霍清商或許就是債主頭子。
十年前的那場火,燒的是港城鹿氏的整個辦公大樓及工廠,受災人員多達一百多個家庭。
光是這些家屬的賠償金就是一大筆。
還有很多的合作方,及以前的仇敵,隨便拿個假的合同就來要債的,多不勝數。
除了要債的,還有死者家屬,為家人報仇的,要找他們母女倆償命的。
還有,冤枉父親和二哥欺辱女員工的家庭,帶著孩子來找媽媽要撫養費,說那些孩子是鹿家的...
那些瘋子一群一群上門來鬧,說父親和二哥潛規則女員工,當時媽媽就是受不了刺激,這些話隨便一句就能讓媽媽崩潰,發瘋。
那個霍清商,年紀瞧著才二十多歲,說不定是假裝父親的私生子,來報復媽媽。
絕不能讓港城的人找到自已和媽媽。
“大伯,能今天去看我媽嗎?”
“你大伯母今天在醫院照顧Lisa,沒空,等明天。”鹿海平笑起來,“我一會兒公司也有事,你知道,咱們家的飲料這幾天負面新聞比較多,我得盯著研究室那邊,研發新款飲料。”
鹿晚之點頭,“大伯辛苦了。”
“這不是掙錢養家,養你和你母親。”他笑著放下茶杯,注視著鹿晚之。
“大伯,我知道,您養我和我母親十年,有天大的恩情,我記得的。”
鹿海平見鹿晚之識趣兒,笑意更大了些,“真是個好孩子。”
“都說養別人家的孩子不像自已親生的血濃於水,不能打,不能罵。
自已生的能打能罵,隔夜又和好了。
其實我待你像親生女兒一樣的,這些年你妹妹和你大伯母欺負你,我上班忙,疏於照顧你,你受苦了。
你大伯母也經常打罵Lisa的,她同樣拿你當親孩子疼,有時候氣急了才那樣。”
鹿晚之點頭聽教,低沉的眼眸中掠過幾秒晦暗。
鹿海平,“所以,鹿家工廠投資的事?”
鹿晚之,“我會和樓百崢提,等他從南方回來會給鹿氏注資。”
鹿海平蠻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