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夜幕降臨。

村部廣場,十數道火把立著,跳動的火光碟機散了黑暗,廣場亮如白晝。

聚集地所有的倖存者,此時全都集合在了廣場上。

而身為聚集地頭領的唐興國,此時正神情緊繃的安排著眾人的工作,

“大家按先前商議的計劃來做。女人小孩都去屋內的會議室,鎖好門窗,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開門。

羅恆,帶幾個人,最後去檢查一遍陷阱機關,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唐佳佳,安排人去把那兩頭活餌搬出來,放在廣場上。

周福生,你帶著其餘人去倉庫拿武器,按之前演練的方式來準備。”

在唐興國的話語落下後,人群轟然散開,都開始面露緊張的忙碌起來。

“那我們現在幹什麼,就這麼傻站著!”

瞧著轉眼間,只剩下自已小隊成員的集合地,顧寒商撓了撓頭,一臉無語。

李青禹沒有搭理顧寒商,而是看向了徐玲,說道:

“玲姐,你先帶著小雪去屋內的會議室。”

“嗯,大家小心,多注意自身的安全!”

徐玲點了點頭,美眸在自已同伴身上一一掃過後,就帶著女兒走向了屋內。

“青禹哥哥,寒商哥哥,小倩姐姐加油,不要受傷了。”

進門前,徐若雪揮動起自已的小拳頭,向著幾人大聲鼓勵道。

稚氣的童音配上徐若雪的可愛的表情,讓李青禹幾人都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揮起手示意自已知道了。

待徐玲母女進屋後,一直觀察這邊情況的唐興國,順勢走了過來,笑道:

“李小兄弟,咱們等會就要一起比肩作戰了,你有沒什麼想法!”

李青禹想了想,笑著回應道:

“唐頭領安排的很合理,準備也很充分,我沒什麼想法。就是想問問,現在有沒有什麼我們能幫上的忙。”

“哈哈,李小兄弟客氣了,這點小活小忙,哪能勞煩你們。”

唐興國擺擺手,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繼續道:

“不瞞你們說,自從見到李小兄弟後,我這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能落下來了。”

末世來臨的第三個午夜,是所有幸存者頭頂懸著了一把利刃。雖說度過了今夜,以後的生存依舊艱難,但畢竟不會像如今這般提心吊膽了。

李青禹一行人的出現,加上女兒的覺醒和與周福生的和解,現在的唐興國,幾乎可以說沒有什麼壓力在身上了。

兩人交談了片刻,李青禹的目光被兩頭奇怪動物給吸引了。

那是一種外形似羊,體型卻大如牛犢生物。即使身上被重重繩索捆縛的異常結實,可仍然憑藉強壯健碩的體型在奮力的掙扎,將扛著他的三名大漢帶的腳步趔趄。

“這是羊?”李青禹遲疑道。

唐興國回頭看了一眼,笑道:

“的確是羊,本來是想試著馴養,可惜失敗了。這些異化後動物,性情極為的暴躁兇厲,加上食量又大,也白養不起,就只能當成今晚的活餌了。”

“我去,還真有活餌,我還以為是你說著嚇唬那兩個混蛋的,難怪他們嚇的半死!”

顧寒商瞪大了雙眼,驚詫道。

唐興國只是笑笑,並不說話。

“怎麼搞到的!”

李青禹摸著下巴,看向唐興國,好奇道。

“嘿,這多虧了我女兒!是她想到了方法。”

唐興國面帶自豪的解釋起事情的起因。

原來在官方通報末世的訊息後,雖然絕大部人都陷入恐慌,但還有一部分人,卻在冷靜為即將到來的末世生活而提前準備著。

唐佳佳就是其中的一員,她在瞭解動物接觸源質異化成兇獸這一過程後,找了許多食草動物,將它捆縛後圈養了起來,期待著能在末世裡繼續餵養它們。

但這一做法無疑失敗了。等唐佳佳再找到它們時,其中大部分都因無法適應源質而死去了,還有一小部分在掙脫繩索後消失了,最終剩下來的只有這兩頭羊。

當幾名壯漢,抬著那兩頭健碩兇羊,走過眾人身旁時,李青禹看到了羊眼中那一對詭異的方形橫瞳,不自覺的點點頭,那個唐佳佳的確很有想法。

“李小兄弟,等第一波兇獸到來的時候,我想讓你幫個忙!”

猶豫了片刻,唐興國還是將心中的腹稿,如實道出,

“單憑這兩頭羊,怕是很難成為兇獸第一目標,所以需要有人在第一波兇獸出現的時候,在指定的地方,割開羊的脖子,放血吸引它們。

只是這樣做會有些風險,我們這些人中,只有你的身手最好,所有我想請你幫這個忙!”

李青禹的視線,在廣場中間那根立著黑色的鐵柱上停留片刻,想了想,說道:

“好,這個活,我答應了。”

“太感謝了,有李小兄弟這話,我就安心多了!”

唐興國大喜,連連感謝。

“唐頭領客氣了,我們既然加入了聚集地,自然也是這裡的一份子,做這些是應該的。”

李青禹笑著應道。

兩人又聊了片刻,唐興國才告辭離開,繼續幹起他的指揮工作。

由於李青禹幾人現在並沒事做,只能一邊閒談,一邊等著午夜的到來。

官方的資料上,只是預言了有兇獸潮來襲,卻沒有具體告知兇獸的品種。

這也意味著,沒有人知道,來襲的會是什麼兇獸,也沒人知道,兇獸會來幾波。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月亮漸漸升高,廣場上眾人的神情,也漸漸變得焦慮起來。

當時間的指標,被撥到十二點時,周邊的環境,其實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末世中的倖存者內心的壓力,已經到達一個臨界點。

“咯吱!”

隨著一道咯吱聲響,傳入了寂靜無聲的廣場。

村部前,所有人的神情,在這一刻,變得凝重無比。

人群中,唯有周福生的臉色最為奇怪,那是雜糅了痛苦、恐懼以及仇恨的表情。

“是老鼠,第一波兇獸是鼠群!”

乾澀沙啞的聲音,從周福生口中喊了出來。

聞言,李青禹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步步走向了廣場的中間地段。

跟著這道身影一起動的,自然還有聚集地眾人的視線。

隨著那道身影走到廣場中間那根立著黑鐵棍前,牆根下的咯吱聲,已經從一道、兩道、三道...變成了無數道。

它們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用短小的四肢,攀爬著厚實的牆壁。

當第一隻老鼠翻上圍牆時,李青禹也拔出了腰間長刀。刀刃在火光與月光交相輝映下,反射一種奇異的色彩。

望著牆頭上像泉水一樣湧出老鼠,李青禹咧了咧嘴,朝著地上那兩頭青羊,揮下了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