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章 黃巢大敗天平軍

義軍攻破濮州城的三天後，訊息傳到京師長安，朝堂震盪。

但年僅十四歲的小皇帝依然不理朝政，酷愛玩樂（尤愛馬球），照常將此事交於‘阿父’田令孜處理。

與此同時，幽州守將李茂勳逐帥自立的訊息也傳回了京都。

幽州乃盧龍節度使府庭所在州地，盧龍乃大唐東北一帶的邊防重區。

說起幽州將領譁變一事，起因還是因盧龍節度使【張公素】性情暴戾，將士不附引發的以下叛亂。

大將李茂勳原本是回紇（紇阿布思之族），會昌年間(848年)，回紇衰敗，降於大唐幽州。

節度使張仲武遣李茂勳戍邊（抵禦北方遊牧民族），在這期間，李茂勳沉穩冷靜，屢立戰功，遂被朝廷賜漢名，這才有了之後的李茂勳。

不過這個李茂勳和後來崛起的大軍閥李克用沒任何關係，雙方甚至在未來的幾年裡，為爭奪邊軍地盤大打出手。

言歸正傳，乾符二年(875)五月底，李茂勳暗害幽州納降軍使‘陳貢言’，進而冒充陳貢言之名，舉兵殺向幽州。

不得軍心的張公素倉皇間迎戰，因手下離心離德，導致全線潰敗，最後狼狽逃回京城。

李茂勳入主幽州後，眾將士方知來人不是陳貢言，但謀反事實已成，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對李茂勳推而立之。

……

威嚴莊重的太極殿上，張公素向滿朝文武聲淚俱下的控訴著李茂勳的以下叛亂，並請求朝廷出兵平叛。

滿朝文武看著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張相公，這位曾經的名譽宰相，此刻卻如喪家之犬般，沒有一位大臣替之說話。

像張公素這樣的驕橫跋扈的邊防節度使，朝廷其實早就有懲處之意了。

只是奈何邊防軍勢力龐大，現在好了，張公素被手下將領驅逐，朝廷就更有機會來處置他了。

經過兩天的商議，以田令孜為首的宦官集團認為當下之急，是儘快平定浙西王郢起義與濮州的王仙芝起義。

而素有張白眼之稱的張公素，則被朝廷貶為復州司戶參軍。

三日後，朝廷正式發出詔令，遣天平節度使【薛崇】出兵前往濮州鎮壓流民起義。

而以下叛亂的幽州則暫時無人問津。

六月中旬，正當薛崇率軍在濮州東面與草軍激戰正酣時，西川突然傳來一個驚人訊息。

二十位蜀將率領兩千府兵，舉家叛逃至南詔國。

由於熟悉西川節度使府庭的防禦地形，叛變的突將開啟了成都府南側城門，配合南詔兵打了唐軍一個措手不及。

雖然南詔兵最終還是被高駢率軍擊退了，但經此一役後，南詔兵士氣高漲，認為高駢並非不可戰勝的神話。

他們悍然撕毀了剛剛簽署的和談協議，再次與高駢率領的唐兵展開激戰。

有了叛變突將加入，南詔國在接下來的數十場小型戰鬥中大獲全勝。

訊息傳回長安後，氣得田令孜為首的宦官直跺腳，在朝堂上公然抨擊高駢。

“高駢這廝，竟預謀屠殺將領滿門，如此喪心病狂的做法，底下人安能不反？”

“對對！此子如此行徑，德不配位，老臣提議，將其押縛回京受審”

朝堂上議論聲四起，包括宰相的大多數官吏，都是附和著田令孜說話。

但年過六十的中書侍郎、同平章事【節尉】出列，向龍椅上的小皇帝諫言。

“稟陛下，高駢為人素有心機，但軍師才華卻能解西川之危，懇請陛下看在西川數百萬黎民的份上，切勿輕易將其調離西川”

臉上掛著許些童真的小皇帝聞言，露出一抹思索神情。

隨即，他將目光投向身旁的阿父田令孜身上。

後者仔細思索其中利弊後，默默點頭。

小皇帝心領神會，隨即頒佈了一道斥責高駢的聖旨發往西川，然後此事便無始而終。

王良的離間計使得高駢在西川陷入鏖戰，極大的延緩了調往鎮海軍節度使的時間，為日後的黃巢起義贏得了寶貴時間。

時間回到現在。

氣派恢弘的府庭中。

王仙芝看著從西川發來的密信，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他將密信交於身旁一眾大將看完後，大家也跟著議論紛紛起來。

“大軍師果真神人也，居然能提前預料到了高駢會找藉口屠殺手下將領滿門”

“看來這朝廷走狗當真是個心狠手辣之輩吶”

“可不是嗎，多虧了大軍師的提前佈局，高駢這老小子不但敗露了歹心，更是為自已憑白造就了一支勁敵啊”

“可惜啊，這樣的人朝廷居然還能委以重任，僅僅是發出一道聖旨指責兩句就算完事了，簡直不把底下將領的命當回事嘛”

“放心，這樣的唐庭，只會寒了更多邊關將領的心，往後會有越來越多的邊關兵士叛變的”

鬧哄哄的大廳中，氣氛相當融洽。

恰在此時，身披戎裝的黃巢從府外行來。

當草王得知黃巢又一次擊敗了薛崇率領的天平軍後，整個府庭再度充斥著歡愉的氣氛。

當眾誇獎黃巢一番後，草王將西川密信交於其瀏覽。

看完密信後，黃巢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王良，驚呼道。

“大軍師當真是料事如神啊，黃某欽佩不已”

靜坐木椅上的王良則謙虛的擺擺手，笑笑沒有講話。

下一瞬，二軍師尚君長對著攤開的地圖，對大家說出心中早就謀劃好的計劃。

“大都統，諸位將軍，我軍剛剛大敗天平軍，此時正值士氣巨盛，當下可是攻取曹州城的絕佳時機吶”

聞言，在濮州休息近月的王仙芝點點頭，贊同道。

“君長所言正合我意，不知諸位，誰願充當這次的前軍先鋒呢”

此話一出，黃巢與對座的柴存、畢師鐸、曹師雄、柳彥璋等五虎將紛紛站起身來，對上位上的草王拱手說道。

“末將願往”

王仙芝掃視了一圈眾人，不知作何抉擇，然後將目光放在大軍師王良身上。

“不知子謙對攻取曹州有何建議呢？”

王良見眾人鬥志昂揚，自不會給眾人澆灌涼水，當即起身說道。

“大都統，我軍剛剛大敗天平軍，手下兵卒信心十足，兵鋒正盛，此刻正是進軍的大好時機，我認為不但要攻取曹州，而且是要傾盡全力，速破曹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