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知,我為何被關押至此?”
面對潘焱問的問題,洞虛子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祖鳶啊?
你在這不見天日的正刑獄關了兩年,就忘記自己當初犯下的罪行了?
見洞虛子半天不說話,潘焱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裝作虛弱的說道。
“咳咳...剛才不是...方才破開禁錮的時候,神魂受損,現在記憶有些缺失...”
略顯牽強的理由,洞虛子卻信以為真。
“原來如此...”
神魂是什麼?
潘焱不知道這個地方的神魂,指的是什麼,姑且就認為,是靈魂,意志之類的存在吧。
“你現在可以告知我了嗎?”
“自然是可以的。”
“公子,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嗜心魔啊...”
“噬淵這裡的南府十九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的大名,甚至可以讓襁褓裡的嬰孩止啼...”
“別加那麼多的修飾,說重點。”
洞虛子總有種跑調的習慣,說著說著,就像個說書人一樣,潘焱忍不住打斷。
“生啖其肉,飲其血,嗜其心...”
“我自然是不認識公子的,這些內容,都是從正刑獄的懸賞榜上瞅見的...”
吃人...
聞聽祖鳶犯下的惡行,潘焱一時有些語塞,嘴巴里突的湧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覺。
洞虛子知道正刑獄總會添油加醋,但畢竟是生吃活人,甚至屍體的惡魔,之前他一直害怕祖鳶。
可現在和祖鳶幾句話下來,對方似乎不像傳聞中那般。
可他又哪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不是祖鳶。
是潘焱。
“公子...小洞從未吃過人肉...能否描述一下,人肉的味道?”
“有點柴的雞肉...”
潘焱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出了這句話。
洞虛子被囚禁著,唯一能動的腦袋,只能微微向後仰了三分。
果然...
而潘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鬼使神差就說出了這句話。
聯想到嘴裡出現的異樣感覺,就是剛才自己描述的那般,有點柴的雞肉味...
潘焱現在確信,襲擊陳諾的事真是自己做的。
可為什麼陳諾校服的碎片,會從祖鳶的幻影口中吐出?
這一切,只能回到青湖精神病院才能想辦法了。
從洞虛子口中得知了祖鳶的過去,潘焱蹲回了自己的地方,蹲在那堆乾草之上,思考起接下來的打算。
護士甄喬喬說過,藍色藥片氯丙嗪的服用間隔,必須有12小時,否則容易藥效重複,危害生命。
潘焱四處看了看,正刑獄九層天牢,不見天日,空氣也未曾流通,就更別提能指示時間的鐘表了。
“小洞,現在是什麼時間?”
潘焱重新來到了洞虛子旁邊問道。
“時間?”
“公子指的是時辰?我自然不知道...在這九層天牢裡,時辰的流逝,無人能知曉。”
沒有時間標識,潘焱就無法準確的得出時間,只能儘量拖延。
睡一覺應該差不多了。
見潘焱又要離開,洞虛子忍不住喊道。
“公子!公子!”
“怎麼?”
洞虛子諂媚的笑道。
“公子能否先幫我解開琵琶骨的囚龍鎖?”
洞虛子用眼光示意著,穿過他兩邊琵琶骨的鐵鎖鏈,上面泛著深黑的金屬光澤,無法與潘焱認知中的任一金屬對上號。
“這玩意囚禁著身體,鎖死經脈,動一下就生疼...”
“晚點吧,我現在沒什麼力氣,你讓我休息一下...”
“好的好的!公子費心了!”
聽到潘焱答應幫自己解開囚龍鎖,洞虛子臉上都笑開了花。
躺在乾草鋪成的草堆上,潘焱看著漆黑的上方,腦子裡卻在想著。
噬淵,南府,正刑獄,九層天牢。
這奇怪的地名,此前聞所未聞,就更別提十九城人人聞風喪膽的好朋友,祖鳶了。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躺了沒多久,潘焱突然感覺到,地面在搖晃。
囚龍鎖穿過琵琶骨的疼痛,常人難以想象,所以洞虛子這類囚犯,都儘量保持不動。
可如今,鐵鏈不斷搖晃,從琵琶骨傳來的巨痛,讓九層天牢裡傳出一片殺豬般的喊聲。
潘焱慌忙爬起來,警惕著看著四周。
震動的方向,從東邊傳來。
砰!!!
一股巨力,直接破開了這九層天牢的鐵壁。
法陣加持過的石塊,崩壞成無數的碎片散落。
漆黑的洞口處,隱約有著粉色的流光閃過,潘焱甚至聞到了一股奇異的芳香。
沁人心脾,好似春水拂面,讓人忍不住沉浸,融化在這芳香的味道中。
洞虛子同樣聞到,這氣味恍如實體,原本漆黑的九層天牢裡,遊蕩著宛如粉色綢緞的氣體。
“這氣味...”
“迷蝶香???”
洞虛子滿臉寫著絕望,驚恐的看著洞口的方向。
從漆黑之中,走出一名妙齡女子。
她赤著蓮般玉足,盈盈踩在虛空之上,緩緩飄進。
一身妖豔的粉色羅裙,裙襬之間,白嫩修長的小腿時不時露出它的樣貌,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把玩。
如流光般盪漾著粉色光華的綾羅緞,纏繞在水蛇般的纖腰上,盈盈一握。
她是飄著的吧?
她是飄著的吧???
潘焱瞪大了雙眼,仔細的確認這突然殺進來的女子的腳下,是否遮住了什麼東西。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她就是飄著的!
“合歡派...完了...完了...”
“我命休矣...”
洞虛子失神的喃喃自語,潘焱哪有心思聽他廢話。
這位突然闖進來的仙女,看上去人美,自然也心善,不知道她是否能將自己解救出去。
可潘焱還沒措好詞,就看見這個仙女,隨手一甩。
兩具穿著獄卒黑服的無頭屍體,便被扔在了天牢中央。
“!!!”
潘焱明白了,人美不一定心善。
女子緩緩飄了進來,輕輕落在了屍體之上。
塗著淡紅色眼影的勾人眼眸,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諸位放心,奴家此次前來,只是為了尋一人,找到就走。”
點絳朱唇輕啟,女子的聲音婉約動聽,攝人心魄。
“請問,凌秋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