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處山體崩塌的同時,旁邊金花閣所屬的山峰,突然傳出一股聲音。

“哪來的黃毛小子!敢闖我合歡派!”

聲音尖銳刺耳,像是市井街頭討價還價的潑婦,正是將那位金花婆婆。

那位倒黴的“大叔”,正是金花婆婆的第九百九十九位爐鼎。

方才正刑獄強闖合歡派,金花婆婆正在自己的閨房裡,和爐鼎進行採補大戰。

合歡秘法的採補之術,九為入門,九十九為登堂,九百九十九則為...

為什麼都不重要了。

金花婆婆,腰間挽著黃色的綾羅緞,披頭散髮,急匆匆穿好衣服就走了出來,迫不及待的想展示一下,她吸乾九百九十九具爐鼎之後的修為。

這處據點,本就是她金花婆婆的,突然來了個歡鈴兒,讓她氣憤不已。

現在,她便要趁這機會,將地位奪回來。

“歡鈴兒那個小賤人呢?看戲呢是吧!”

金花婆婆用盡力氣,以尖銳的破鑼嗓子大聲喊道,但她卻發現,正刑衛開始紛紛逃竄,剩餘的幾十名合歡弟子,也不知所措。

“所有合歡弟子聽我號令!”

“將那些...”

噗嗤!!!

金花婆婆話還沒說完,一道血色流光,從破碎的廢墟間竄出,凌空飛起。

隨即狠狠的,對著金花婆婆的天靈蓋砸下。

在這血色流光無雙的威勢下,金花婆婆,瞬間化成了一灘金花爛泥。

“老妖婆...”

“你的聲音未免也太難聽了,聽的人作嘔。”

“......”

那些合歡弟子,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迅速破滅。

祖鳶依舊站在那裡,右腿的白色運動褲已經消失,露出淡淡血光的右腿。

他對著山谷大聲喊道。

“想活命的,三息之間,迅速離開。”

“一。”

這一刻,無論是正刑衛,還是合歡弟子,都使盡了吃奶的力氣,迅速遠離此處。

“二。”

修道之人的速度,不比普通人,往往幾息之間,就能騰躍出上百米的距離。

歡鈴兒也在猶豫。

走,還是不走?

“三。”

祖鳶話音剛落,歡鈴兒便準備先行離去,畢竟自己和祖鳶也沒什麼仇怨。

可還未騰身,淡淡的血色流光,就飄至眼前。

“三息已到,來不及了。”

憑空出現的祖鳶,額前的雪白劉海,還因剛才移動帶起的風,緩緩的飄起。

血紅的瞳孔,淡漠的看著歡鈴兒,似乎藏著一絲其他想法。

歡鈴兒強忍恐懼,盡力的施展她那勾魂奪魄之術。

“公子,奴家與你無冤無仇,可否放奴家離去?”

歡鈴兒嫵媚的說道,媚眼如絲,攝人心魄,可祖鳶絲毫不為所動。

在祖鳶的眼裡,那笨拙可愛的甄喬喬,都比這個妖女好多了。

“你若真想離去,方才魏宇斃命的時候,就已不在這裡了。”

“我不知你有什麼想法,但貪心,總該付出點代價。”

“將你的神魂獻於我,可饒你不死。”

祖鳶雖強,但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

神魂這東西,祖鳶是真不太熟悉,最多也只能以血肉秘法,在對方神魂上施展刻印,將其變成自己的奴僕。

但神魂,只能由對方主動獻出。

祖鳶這笨手笨腳的功夫,可做不到強行剝離對方的神魂,最多就是一拳,一腳,將對方的腦袋打爆。

“哼!你未免也太狂妄了些!”

歡鈴兒話風立變,心裡也莫名多了些底氣。

祖鳶方才先後擊殺魏宇和金花婆婆,用的都是他的右腿。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祖鳶,右腿之上的血色烙印已經漸漸消失,好似枯萎沉睡的岩漿,開始片片剝落。

注意到歡鈴兒的語氣和眼神,祖鳶淡淡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右腿。

“我還剩一隻左腿。”

......

山谷之間,傳出淒厲的喊叫,痛呼聲。

香音閣殘破的地表上,歡鈴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

可她,猶如人彘一般,只剩下她的身子,脖子,還有絕美的臉蛋。

以往那姣好迷人的身段,如今只剩下一股殘缺的美感。

她的雙手雙腳,都被祖鳶打斷,扯下,草草的止上了血,丟在地板上,任其自生自滅。

祖鳶也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他和歡鈴兒一樣的待遇,失去了雙手雙腳,可他卻操控著身上所有能用的肌肉,爬行著,行動著。

“你這個瘋子!瘋子!!!”

歡鈴兒身驕肉貴,哪裡受過這樣的痛苦和恥辱,倒是祖鳶早就習以為常了。

祖鳶沒有理會歡鈴兒的辱罵,反而是用嘴咬住,剛才從歡鈴兒身上扯下來的四肢,將其擺好,放在地面上。

緊接著,用自己的臉頰,蘸著地面上的血液,開始圍繞著歡鈴兒的四肢,畫著陣法。

失去四肢的祖鳶,畫陣法的速度,未免慢上了許多。

陣法已成。

歡鈴兒看著古樸,詭異的陣法,腦海中想起了曾經看過的古籍,立刻閉上了嘴巴。

祖鳶扭動,爬行到陣眼之間,嘴裡唸唸有詞。

隨後,在歡鈴兒驚恐的目光中,他開始生吃陣眼中的血肉。

那原本屬於歡鈴兒四肢的血肉...

......

合歡據點的山谷中,飄蕩血腥的氣息,還有火焰灼燒後的煙塵。

歡鈴兒已經不敢說話。

她親眼目睹了自己的四肢,雖然事先被扯斷了下來,但直接被人生吃掉的這種視覺衝擊,饒是她歡鈴兒,都不敢相信。

而原本和她一樣變成人棍的祖鳶,就在吃掉她的四肢後,他祖鳶的四肢,竟然就這麼長了出來!

新生的四肢,有些瘦弱和短小,病態般蒼白的面板,顯得和祖鳶有些格格不入。

歡鈴兒這下明白,為什麼祖鳶會被正刑獄追殺,同時稱為南府十九城的噬心魔了。

他祖鳶的血肉,甚至整個身軀,或許早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血肉對他來說,不過是使用的道具,可以補充的替代品罷了。

祖鳶活動了下四肢,似乎有些滿意,穿著那件粉紅可愛小貓T恤,來到了歡鈴兒面前。

歡鈴兒四肢扯下的斷口,被祖鳶粗暴的以火焰灼燒,暫時止住了血,以她修道之人的體質,想必不會那麼快死。

祖鳶蹲在歡鈴兒的面前,低沉的說到。

“我有幾個問題,想活命的話,就老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