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派。

噬淵這個地方,有人修道,有人唸佛,也有人入魔。

任憑百花齊放,最終目的只有一個。

修真,即為修成真實。

合歡派就是修道之人中的一小股勢力。

數百年前,合歡派創派師祖韋青青,為參透陰陽合一,汲取上古典籍,創造了專屬合歡派的陰陽雙修之法。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日月如梭,韋青青以當時修為,明明可以扛過歲月更迭,卻突然消失了。

門下幾乎都是女弟子,無人制約的情況下,將陰陽雙修之法,慢慢演變成了採補之法。

這樣子太快了。

可如此有違天道之事,也註定了合歡派無法長久,也慢慢成為了其他人眼中的邪修。

合歡派的人,臉蛋美,身段妖,技術好。

久而久之,合歡派就被蠶食殆盡,只剩下幾股傳承,遊蕩躲藏在這噬淵南府中。

從合歡十二鼎牢房出來,潘焱雖被捆在綾羅緞中,但這合歡的綾羅緞,好似女人的貼身絲綢,極其透明。

牢房似乎修建在山底,合歡派竟然將一座山給掏空了。

穿過斜向上漫長的走道,從洞口走出,視線豁然開朗。

廣闊無垠的夜空,繁星點綴。

合歡派的秘密據點,竟是藏在群山之間。

四周從內部看去,在漆黑的夜空中,隱隱有著粉色流霞,那便是合歡派的陣法禁制。

群山內,許多古樸的房子,坐落在不同的半山上,彼此之間修建了棧道。

女弟子裹緊了綾羅緞,防止潘焱和洞虛子滑出去,隨即身子輕飄飄的一躍,踩在了棧道之上。

玉足輕點,身子如群山間飄舞的落花,輕盈的越過了冗長的棧道。

來到一處,名為香音閣的院子前,女弟子就將綾羅緞解開,把兩人扔了出來。

此時,兩名女弟子也立馬靠近,可從她們的服飾,還有對這名女弟子的態度來看,似乎此人等級更高一些。

“倩兒師姐。”

名為倩兒的合歡弟子,就是剛才將兩人帶出來的人。

倩兒點點頭,對著其中一名說道。

“閉月,你將這個老的捆好,帶去大師姐的藥人房裡。”

“是給羅剎用的嗎?”

“嗯,給他洗乾淨,換身好點的衣裳,再喂些補丹,以免直接幹了。”

“好的,倩兒師姐。”

閉月用她小小的身子,一把將洞虛子這個老骨頭扛了起來,哼哧哼哧的朝著後院走去了。

“羞花,你繼續看著這裡,任何人沒有大師姐的允許,今天都不得入內。”

“是。”

“今天,對大師姐十分重要...”

倩兒默默的說道,隨後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潘焱,冷喝一聲。

“起來。”

潘焱知道,這個名叫噬淵的地方,他見到的所有人,自己都能被對方輕鬆搞死。

聽到聲音後,立刻起身站好。

“倩兒師姐,他就是大師姐說的無量劍心嗎?”

“不該多問的,就別問。”

“對不起,倩兒師姐!!!”

倩兒沒再理會羞花,對著潘焱招了招手,示意跟上。

走進香音閣,這是一個四方院子。

院子裡的裡面,栽種著各種奇花異草,兩邊各有一處廂房,正北方向的主房,就是歡鈴兒的房間了。

倩兒帶著潘焱,先朝著左邊廂房走去。

“進去,沐浴更衣,隨後出來,我在這等你。”

倩兒站在一邊,示意潘焱自己進去。

這採補之法,也挺講究。

畢竟誰也不想臭臭的,有礙風化。

潘焱走進左邊廂房,身後的門就被倩兒關上。

左邊廂房,竟是一個浴室。

中間地板向下凹陷,四周是石子的鋪墊,裡面清澈的水,正在冒著匍匐的熱氣。

四周天花板上垂下了淡紫色的簾子,伸手一拽,便可以朦朧的遮住澡池裡的風景。

一旁的架子上,掛好了合歡派給的弟子衣服,尺寸偏大,剛好能給潘焱穿下。

空氣中瀰漫的奶香味,便是從澡池裡的池水傳出,可池水卻清澈透明,絲毫沒有乳白之色。

合歡派如今,雖然逐漸走向末路,但到底是歷經百年滄桑的老門派。

一些底蘊,尤其是門派行事作風的底蘊還保留著。

享受。

從合歡派的修行之法就能看出,她們和佛門那宣傳的苦修完全相反,竟是享受。

潘焱脫下了身上,從現世青湖精神病院帶來的染血白色病號服,噗通一聲,就跳進了池子裡。

進入池子,當池水沒過肩膀的瞬間,潘焱忍不住呻吟起來。

太舒服了。

這池水裡,似乎帶著微微的電流,不斷刺激著身上的穴位,進行著按摩,舒緩神經的效果。

而且面板表面,尤其是戴傷口的雙手,麻癢癢的。

低頭看去,傷口和青腫之處,竟肉眼可見的開始癒合。

神奇。

這歡鈴兒浴室裡的池水,可不是普通之水,乃是這群山泉眼裡流出來的精華。

對普通的傷勢,具有療效,同時兼備放鬆,舒緩的效果。

那洞虛子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潘焱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長相,還算過得去。

但潘焱不知道的,若不是他這副毫無修煉痕跡的破軀體,歡鈴兒也絕不可能將他放進這泉水中。

潘焱靠在池旁的墊屍上,用旁邊的抹布擦拭著身上的泥塵。

不需要新增花瓣,香精,甚至沐浴露這種東西,這泉水在合歡派的浸淫下,自帶一股迷人的奶香味,而且清潔效果非常棒。

三下五除二洗乾淨後,潘焱就直接靠在那裡,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拖,繼續拖。

六百零三。

從洞穴出來之後,潘焱就開始在心裡默數。

至今已六百零三下,也就是十分鐘。

只要他再拖延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藥效的間隔期間就絕對超過了。

潘焱將眼睛睜開,看著那躺在病號服口袋裡的氯丙嗪。

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雖然不能肯定,莫名其妙來到這裡,就是因為氯丙嗪,但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紅黃兩色的藥丸,還在現世裡躺著呢。

這是一場沒有退路,也沒有選擇餘地的豪賭。

賭注就是自己的貞操和身子,失敗的代價,就是徹底被榨乾,成為一根虛弱的藥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