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熱鬧的宴會廳裡,燈火輝煌、觥籌交錯,西裝革履的男人和身著華麗禮服的女人們端著酒杯,各自圍成一團,交談聲陣陣,喧譁不已。

姜摘不喜歡應付這些,帶著易鳴琢找了個僻靜的角落待著。

可他想躲,別人未必會忽略他。

“姜少爺,好久不見啊!”

來人頂著個啤酒肚,肥肉大耳,笑眯眯地看著他,眼睛被肉擠得眯成一條線。

姜摘皺著眉,壓根不記得自已在哪裡見過他。

見他不說話,劉彬也不覺得尷尬,依舊笑眯眯的,他的公司還想和德諾爾求合作呢,哪怕只在姜摘面前刷刷存在感也行。

“上次在暇光城,您跟著德諾爾先生一同出席了拍賣會,我遠遠跟您打了聲招呼,哈哈哈您不記得也正常,上次只遠遠見了一面就覺得您真是氣度不凡,沒想到近看更是……”

“哦,你有事嗎?”

姜摘不耐地打斷他,這些阿諛奉承的話他都聽膩了。

“沒事沒事,我……”他張著嘴,這才看見站在幾步外的易鳴琢,他震驚地看著他。

易鳴琢對他而言並不陌生。

幾年前易鳴琢剛考到首都星來時,就被他一眼看中,軟硬兼施,對方就是不從,他一氣之下給對方找了不少麻煩。

沒想到幾年過去了,對方的氣質比當時更勝一籌,他差點沒認出來。

劉彬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心下明白傳言都是真的。

他壓根不敢看易鳴琢,生怕對方認出他來。

姜摘覺出不對勁來了,眉毛一挑,把易鳴琢拉到身邊來:

“你打過他主意?”

“不敢,不敢。”劉彬背後都被冷汗浸溼。

“給你個機會告狀。”姜摘捏了一把易鳴琢的手腕。

易鳴琢唇角上揚,看著劉彬語氣低沉:“幾年前,他想上我,纏了我好久。”

“不敢不敢,一定是個誤會。”劉彬賠著笑死不承認。

“你確定只是個誤會?”姜摘沒太多耐心,揚著下巴看他。

劉彬心裡咯噔一下,衝著易鳴琢壓下內心的不快,臉上依然帶著笑:“真是不好意思啊,當年我就是被豬油糊了心,您別在意哈,您看看有什麼要求,能做的我一定做。”

他這就是個客套話,畢竟跟著姜摘什麼好處沒有?

不料易鳴琢輕嗤一聲,直言道:“聽說你在拍賣會拍下一幅畫。”

“啊,是的。”

“我就要那個。”

“啊?這……”劉彬一時有些猶豫,這幅畫可是他花了大價錢搞來的。

“不願意?”姜摘挑著眉瞥了他一眼。

“願意願意,我這就讓人給您送去。”劉彬沒轍,他惹不起姜摘,只能把心裡那股氣壓下去。

他們這動靜不大,卻是惹來好多視線。

姜摘粗粗掃了一眼,首都星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在這了。

他搖搖易鳴琢的手臂,看著那群人:“那裡面還有欺負你的嗎?”

易鳴琢抬起眼,視線中略過很多張熟悉的面孔:“有。”

“行吧,跟我去溜一圈。”姜摘屈起手臂,示意易鳴琢挽著他。

活像個給委屈孩子撐腰的家長。

倆人動作親密的往人群中心走,那些曾經對易鳴琢有過想法,威逼利誘的,都默默別開臉,生怕自已被姜摘找上。

唐雀倚在餐桌旁,一臉複雜地看著他們。

半晌,他偏頭詢問:“你說這易鳴琢到底有什麼本事,能把姜摘迷成這樣。”

“不知道。”阿木搖搖頭,順著唐雀的目光看到了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易鳴琢,眼底滿是不屑。

他抿了抿唇,斂下眼睫,往唐雀身前走,擋住了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哥哥,我可以吃這些嗎?”

“當然可以。”唐雀沒再管姜摘,把他按在座椅上,親自給他拿了幾塊蛋糕,一臉慈愛地笑,“多吃點。”

“嗯。”阿木仰起臉看他,很乖地露出一個笑,“謝謝哥哥。”

“你養小孩呢?”姜摘遊蕩一圈後在他身邊坐下。

“喲!這麼快就結束了?”唐雀倒了杯果汁遞給他,笑道,“我還以為你要大鬧一場呢。”

姜摘斜了他一眼:“畢竟是卡諾的結婚宴,我有分寸的好吧。”他喝了一口果汁繼續道,“再說了,他們看見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跑都來不及。”

唐雀拉開椅子坐下來,懶散地撐著下巴,告誡道:“寶貝~別總是這麼得罪人。”

話落,兩雙眼睛便齊刷刷地盯著他。

倒是姜摘這個當事人半天沒反應,好似已經習慣這個甜膩的稱呼。

他沒所謂地擺擺手,然後指著前面的一摞小餅乾:“我要吃那個。”

易鳴琢收回目光,面色如常地拿起夾子給他夾了兩塊。

姜摘咬了一小口嚐嚐味道,隨後苦著臉把餅乾塞進易鳴琢嘴裡:“不好吃,給你。”

易鳴琢猝不及防被他塞了滿嘴的餅乾,也沒伸手去接,只就著姜摘的手把它吃掉了。

姜摘隨意的很,每樣東西都只嘗一口,然後一股腦地塞給易鳴琢。

“算了,我再來一口吧。”姜摘看著易鳴琢手裡的紅絲絨蛋糕,幾分鐘前他用勺子挖了一口。

現在看著對方吃,他又想要了。

他湊過去張開嘴,易鳴琢挖了一勺,自然地往他嘴裡送。

“你不是有潔癖?”唐雀微微睜大雙眼。

“哦,我忘了。”姜摘嚥下最後一口蛋糕,推開易鳴琢的手,“拿張紙,嘴角粘上奶油了。”

他抬著下巴,等著易鳴琢給他擦。

“好了。”易鳴琢左手輕輕捏著他的臉,右手拿紙巾細細替他擦拭乾淨。

“易鳴琢?”

唐雀突然發聲。

“?”

易鳴琢不鹹不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就是確認一下你是不是本人。”唐雀乾巴巴地笑了兩聲。

這人之前拒絕他時冷得跟塊冰似的,現在跟了姜摘,倒是溫柔乖巧起來。

他冷哼一聲,拽著姜摘往舞臺走去。

“幹嘛?”姜摘整個人貼在他身上,一臉懵逼。

“要拍合照了。”他指了指早已站在舞臺上的一幫朋友。

拍照時,唐雀還是忍不住要提醒他:“你不覺得你們太親密了嗎?”

“你說誰?”姜摘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右手比了個剪刀手。

唐雀同樣比了個剪刀手,勾出一個得體的笑:“還能有誰?你和易鳴琢唄。”

姜摘肯定道:“我們很正常啊。”

“行吧。”唐雀無奈地嘆了口氣,“總之我就是怕你受到傷害,畢竟你這個腦子在感情上幾乎就是白痴。”

姜摘哼了一聲:“你這樣說我,我很不高興,我明明聰明的很。”

“行行行,你是全星系最聰明的人了,不過我的話你還是聽進去一點吧。”唐雀囉嗦著,偏頭卻發現姜摘已經不見了。

唐雀:“……脾氣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