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佩珍沒理她,由著她去。

她知道以許春燕又窮又愛面子的性子,一定會想“別的辦法”的。

一轉身,對上兩個兒子幽怨的眼神。

許景南撅著嘴質問:“你為什麼不幫姑姑,她都跪下來求你了,你這個女人也太狠心了!”

許黎明要稍微懂事一些,緊緊皺著眉頭:“媽,姑姑今晚教了我們好多東西,你就幫幫她吧。”

面對兩個兒子的質問和不理解,鍾佩珍的心涼了半截。

不待她開口解釋,許景南又開始吵著鬧著威脅她,“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不幫姑姑,我就不認你了!”

葉霜霜被吵得頭疼。

【這倆吃裡扒外的哥哥,姑姑幫著奶奶害我,親媽不幫她是對的!】

許景南和許黎明微微一愣,忽然安靜下來了。

嘆了口氣,鍾佩珍強忍著心中的不適:“黎明,景南,不早了,回屋去睡覺吧。”

晚上九點,許建平終於回來。

鍾佩珍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桌上放著一碗甜湯。

許建平怔了怔,走過去一把摟住她,在她頭頂低聲呢喃:“媳婦兒,還不睡,是在等我嗎?”

“可惜你現在肚子裡還有孩子,我們還不能親熱。想要,也得等咱們的孩子出生以後。”

鍾佩珍一言不發地掙扎了一下。

心理和心理都極度不適。

如鯁在喉。

這個男人前一刻分明還在和母親密謀著要如何除掉她的閨女,下一秒又在她面前說出這種話,屬實能裝!

許建平絲毫未曾察覺到她對自己的恨意,不捨地開口:

“媳婦,我明天就要回縣裡了,廠裡有點事要處理,黎明和景南他們也要回去上學了。”

“嗯。”語氣冷淡。

“不過你放心,只要一有空,我就會帶著他們回來的。”

鍾佩珍只是點頭。

“媳婦,我....”

許建平見她似乎聽不懂自己的暗示,只好明示。

“廠子開業差的那三千塊錢,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哪怕是向大哥借也成啊。”

他今天該做的也做了,該哄的也哄了,這個傻女人總該多少拿點出來吧?

一聽說要錢,鍾佩珍推開他打起了呵欠,“我困了,要睡了。”

說著,就閉眼側躺下來,留給他一個背影。

“佩珍你......”許建平差點炸毛,僅存的一丟丟骨氣不容許他再去求她,“好好好,我自己想辦法!我要是再求你一次,我許建平倒過來寫。”

他瞪著她的背影,他的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葉霜霜咯咯笑個不停,【嘻嘻,又爽到了,就喜歡看這個渣爹吃鱉的樣子。】

鍾佩珍嘆了口氣,睡了。

夜裡,許春燕趁著家裡人都睡著了,偷偷摸摸來到李紅娟的房間。

拿著手電筒一陣翻找後,果然從抽屜的一個布包發現了錢票子,興奮的不行。

李紅娟被窸窸窣窣的動靜吵醒,本以為是老鼠,睜眼一看屋裡隱約有人影晃動,仔細一看,那人正在翻她的抽屜!

她嚇的一個哆嗦,頓時意識到家裡進了賊,抄了根棍子躡手躡腳地靠了過去,狠狠往那人的後腦勺奮力一敲。

“我打死你個賊小偷!偷東西偷到我這來了。”

那人被她的棍子敲中後腦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李紅娟心裡有些發怵,觀望了好一陣,確定那人暈過去以後才開啟電燈。

看清暈倒在地的人是誰,臉瞬間就黑了。

“許!春!燕!你個天殺的,敢來偷我的錢,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憤怒的咆哮聲從李紅娟房間傳出來,鍾佩珍短暫清醒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這一夜,她睡得無比舒坦。

今天一早許建平去了縣裡,兩個兒子也回去上學了。

許家頓時安靜不少。

昨晚婆婆房裡鬧出來的動靜她自然是聽到了。

不過是貓抓耗子的樂子罷了。

她只是沒想到這小姑子的行動如此之快,看起來像是火燒眉毛,非常迫切地需要錢了。

只可惜這錢沒用在正途上!

鍾佩珍在床上又呆坐了一會兒,猛然想起今天還要去醫院檢查,頓時清醒過來。

起床洗漱時,恰巧碰到許春燕。

許春燕昨夜應該是捱了不少巴掌,臉上多了幾個紫紅色的手掌印,頭髮也是亂糟糟,跟個雞窩頭似的。

這巴掌印過了一個晚上都沒消失,足以見得李紅娟用了多大的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