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前廳之中,一下子湧入一大群人,一大群丫鬟,婆子,擁護著王若夏來到前廳。

當王若夏來到前廳之後,李清照終於見到母親。

李清照雖然不同於其他女子的勇敢,但是總歸也才十六歲而已,昨夜發生的事情,確實太過於危險。

差一點就葬身老虎肚子,光是這一點,就讓李清照後怕不已,只不過在方世玉這個外人前,只能強裝堅定。

如今,危險也無,再加上,見到了自已最親的親人,一下子就把心裡的軟弱全部暴露出來了。

李清照看到王若夏的時候,李清照一雙眼睛,瞬間溼潤起來。

這一刻,李清照做小女兒狀,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雙眼帶著淚水,奔著王若夏就跑了過去,如乳燕投懷一般。

王若夏看到李清照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眼睛一紅。

畢竟,李清照從昨夜死裡逃生,就一直沒有梳洗,亂葬崗待了一夜,全身上下都是髒兮兮的,全身唯獨那張臉還算乾淨。

李清照一頭就扎進了王若夏的懷中,然後,母女兩人一番親暱。

王若夏一邊拍打李清照的後背,就像小時候一樣,然後一邊小聲的問李清照,到底發生了何事。

趁著這個機會,李清照向母親王若夏,把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王若夏。

王若夏聽到李清照的訴說後,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的方世玉,眼神中閃過一絲感恩。

按照女兒所說,昨天要不是這個青年,恐怕照兒就回不來了。

這一刻,王若夏心中對方世玉是很感恩的。

母女兩人親暱了好一會,李清照也被王若夏細細打量的仔仔細細,確定昨夜女兒沒出事,聲譽無憂之後,才終於放下心來。

放下心來後,王若夏看到李清照一身邋里邋遢,哪裡像大家閨秀的樣子,便連忙讓讓人帶著李清照去梳洗打扮去,至於接待方世玉的事情,由她來安排。

李清照聽到母親的安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離開之前,告訴了方世玉一聲,然後叮囑母親,一定要好好待方世玉,隨後便在僕人的擁護下,離開了前廳。

當李清照一走,王若夏先是看了看那對母子,剛才王若夏已經知道,這對母子是李清照心軟之下收下的。

既然是女兒的善心,做母親的肯定不能打擊,府中多養兩人,只是小事而已。

王若夏當即對身邊的一個婆子說道。

“你把這對母子帶下去,既然是照兒帶回來的,就讓這母子倆去照兒的院子裡去幫活。”

“是,大娘子。”

隨後,那對母子便被帶了下去,帶下去之前,母子兩人道謝不已。

隨著那對母子離開,這前廳就剩方世玉了。

王若夏目光看向方世玉,剛才聽李清照訴說時,王若夏心中就有主意,怎麼來解決方世玉救李清照都恩情了。

畢竟是救命之恩,報答肯定是要報答的,但是,報答得有個度。

這個度,就是不能太過,不能讓方世玉起了得寸進尺之心,但也不能太過於涼薄,讓人說李府不是。

作為李府的當家主母,自然要為李府考慮,凡事先把利害關係先考慮好。

王若夏坐到前廳主位上,看了方世玉一眼,然後輕聲開口道。

“聽小女說,你姓方,那老身就稱呼你一聲方公子吧。

方公子救小女一命,老身代李府上下,感謝方公子的救命大恩。

世人常說,救人一命,當湧泉相報。

方公子救下小女的恩情,老身想要替小女報之。

來人,把老身準備好的感恩禮,拿出來。”

隨著王若夏話落,從後廳走出兩個丫鬟,兩個丫鬟各端著一個蒙著紅綢緞的托盤。

在方世玉的目光下,兩個丫鬟將托盤,端到王若夏面前,然後將托盤一一放在了桌子上。

王若夏看到托盤端了上來,直接開口道。

“開啟吧。”

隨著王若夏的話語,托盤上的紅綢緞被丫鬟拿走,紅綢緞一拿來,直接露出托盤裡面的物品。

只見,其中一個托盤裡面擺放著一排整齊的銀錠,銀錠散發著光芒,有些耀眼。

另外一個托盤裡面,擺放著整齊的絹布,仔細一數,有六匹之多。

王若夏看了看方世玉,帶著笑容,開口道。

“方公子,這是老身感謝禮,一共是二十兩銀子,五匹絹布,還希望方公子不棄,望收下。”

二十兩銀子,五匹絹布,加在一起,大概三十兩銀子了,三十兩銀子,相當於貧民百姓家,幾十年的開銷了。

話說,這次感謝費,確實很豐厚。

感謝費是豐厚,但是,這不是方世玉想要的,要錢有何用?

再過幾年,靖康恥就要來了,錢還能買命不成?

方世玉看都不看托盤裡面的東西,只是開口道。

“夫人,你給的這些東西,我不想要。”

王若夏聽到方世玉的話後,眉頭一皺。

王若夏心中暗道,此子從剛才她進來時,一直沒有開口,也沒有對她行禮。

要不是此子是她女兒的救命恩人,王若夏早就讓人打發出去了。

從剛才方世玉不對她見禮這件事,王若夏就有些不喜方世玉了,覺得方世玉是一個不知禮之人。

如今,聽到方世玉說不要這些銀子和絹布,第一時間就是認為,方世玉還要更多,所以王若夏更加不喜歡方世玉了。

王若夏聽到方世玉的話後,目光微冷,看著方世玉道。

“方公子,是嫌棄老身給的謝禮少了?”

方世玉一聽,搖了搖頭。

“夫人多想了,小子並不是嫌棄謝禮少,而是……”

方世玉話還未說完,王若夏聽到前面的話便立馬想到,剛才和女兒交談時,女兒和她說過,能不能留下方世玉當護院的話。

王若夏心道,難不成這小子還要留在李府,找一個棲身之處?

想到這裡,王若夏便是眉頭一皺,從女兒的訴說中,王若夏知道方世玉能打死老虎,那確實是武功高強之輩。

只不過,武功高強之輩,卻不知禮,而且從這個方世玉眼神中,王若夏絲毫看不到,方世玉初見她時,方世玉眼神中有一絲敬畏之心。

一個亡命小子,其身份就是一個貧民,見到官眷,居然沒有敬畏之心,整個東京城中的貧民小子,恐怕都找不出一個。

沒有敬畏之心,也就沒有上下尊卑,其心就無法無天,是一個不忠之人。

這樣一個人,怎能留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