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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冷的月光照在站臺上。

餘非正在等車。

“說好一起通宵的,結果才玩了三個小時就走了。”

餘非憤憤不平的踢著旁邊的欄杆,自從劉東決定要當好兒子,爭奪家產後,基本家裡的電話是隨叫隨到。

最後只剩下餘非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家。

突然。

餘非喉嚨有些乾澀,他走到售賣機前想要買一瓶汽水,結果一掏兜,全是劉東用剩下的手紙。

“靠!忘帶硬幣了。”

恰在此時。

一個乞丐端著個鐵盆走到了他面前。

朝著他咿咿呀呀的。

“聾啞人?”餘非問道。

那乞丐點點頭,然後又指了指自已盆裡的錢。

眼中滿是熱切。

餘非心領神會。

然後從乞丐的盆裡拿走了兩個硬幣。

“謝謝奧。”

“?.....”

乞丐急忙拉住餘非,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老子都這樣了,你特麼還搶錢?

“啊!”

“啊!”

於是乞丐眼神激烈的瞪著餘非,口裡含糊不清。

“兩塊夠了大爺,我樂意喝點芒頓。”

餘非不禁感嘆,世上還是好人多。

“你喝你麻痺!”

那乞丐當即掀翻鐵盆,從袖子裡抽出一把暗褐色的匕首,狠狠的朝著餘非刺過去。

這一刀要是捅實了,餘非直接涼涼。

“給我死吧!連聾啞人的錢都搶,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如此近距離的刺殺,那乞丐都以為自已穩操勝券了,結果匕首傳來的觸感卻不是血肉被洞穿的感覺。

像是紮在了一個厚厚的木墩子上。

“大爺,拿你兩塊錢沒必要下死手吧?”

餘非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乞丐。

“呵呵,木甲符!原來你不是反應快,而是早就留了一手,你是怎麼知道我要殺你的?”

乞丐兇戾的眸子猶如毒蛇般,而餘非的身體,全都覆蓋了一層木質的鎧甲。

正是一階高階靈符,木甲符。

“怎麼知道的?因為,我也殺過人啊!對於這種殺意,在敏感不過了!”

餘非眼角拉出鋒利的紋路,像是一頭健壯的獅子般撲向刺客,同時從納戒裡喚出漆黑大錘。

狠狠地往下一砸。

嘭!!

錘面與刺客交擊,產生的音浪一圈圈的擴散。

宛如平地驚雷。

“哈哈哈!真有勁!難怪你能單刷三階妖獸,想必在臨江的年輕一輩,也算是翹楚了吧?

虐殺你這等天驕,真是快哉!”

那刺客雙劍交叉,穩穩的擋住了餘非的攻勢。

臉上十分的輕鬆寫意。

“你.....你怎麼知道我殺了三階妖獸?”

餘非目光灼灼,從剛才一交手,他就知道眼前的刺客雖然看起來年老,但絕非善類。

一身靈氣波動起碼到了築基中期。

而餘非,現在最多越階和築基初期的修士對拼。

之前殺死三階的緋紅女王,純粹是因為它重傷在身,被餘非撿漏了。

“這個你別管,你只需要知道,你要死了就行。”

那刺客冷笑一聲,然後整個人竟然詭異的融化了,化為了一灘黑影,融入到了建築物的陰影裡。

並且急速朝著餘非接近。

“給我滾!!”

餘非憑藉著敏銳的五感,反手就是一錘轟出。

但卻砸空了。

“要真是讓你攔住了,那我這麼多年的修行算是到狗身上了!”

那刺客似乎是專門走的暗殺之道,也算是修仙體系中的一個小偏門,所謂術業有專攻。

如果他肯光明正大的和餘非近戰互毆的話。

以他法修孱弱的軀體,餘非未必就會輸。

但怎料這老小子不講武德,一整個神出鬼沒,導致餘非每次揮出的驚人攻勢,全都餵了空氣。

“該死的!該死的!老登,有本事你出來,看爺爺不把你砸成肉泥!”

餘非催動白猿披風錘。

連綿不絕的錘影,化為最為堅固牢靠的屏障,把餘非安全的護在裡面。

“沒用的,沒用的!你估計都沒發現吧?這個車站已經被我的陣法遮蔽了,你就算把承重牆砸穿,也沒有人會理你。

因為這都是幻象啊!

不過,這裡的建築是假,但你會死確是真的。”

神秘刺客的聲音在餘非耳邊迴盪,惹的他十分心煩。

“不行,憤怒雖然能讓我氣血燃燒的更加旺盛,但也會過多失智,對付這種老謀深算之輩,反而會被活生生耗死。

若是我魂修大成,豈會中這小小幻術?

媽的,所有人都欺負體修頭腦簡單是吧?你等我出去的,非得打造出一個絕無僅有的體修路子出來!”

餘非漸漸冷靜,腦海裡一遍遍的溫習著養魂術。

妄圖找到這處陣法的破綻。

“小子,你在四處張望什麼呢?下輩子在面對刺客時,別走神!”

神秘刺客手持雙手劍,找準空檔。

一手盪開餘非護在身前的白猿披風錘,然後另一隻手握緊長劍,直直的捅進了餘非的後心。

“得手!許多人可倒在俺的劍下,恁也不會是例外!”

餘非重傷倒地。

“你這個老畢登,我有得罪過你嗎?”

餘非呼吸急促,顯然劍鋒上還有劇毒,不被捅死,也會被毒死。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仔細算算,你應該是臨江最後一個在近期獵殺緋紅女王的人了。

在你前面,可是足足死了六個人呢。”

那刺客一副吃定餘非的樣子,連口風都鬆了些。

“誰近期獵殺過緋紅女王,誰就要死?”

餘非心中一緊,不由得想起了崔石那幫人。

這幫殺人越貨的傢伙,的確是死在自已手上。

難道還有同夥要給他們報仇?

但餘非認為自已做的天衣無縫,而且還是在虛界中殺的人,守夜人網站也不會儲存組隊資訊。

那麼這個刺客是怎麼找上自已的?

“妖靈閣!”餘非瞪大眼睛。

他只在妖靈閣售賣過緋紅女王。

“還不算太笨啊少年人,想不到妖靈閣也會出賣你的個人資訊吧?既然都知道了,那你也算是個明白鬼。

就乖乖讓我割下首級,回去覆命。”

那刺客緩步走近餘非,手中的長劍泛著冷光。

“去死吧!”

“該死的人是你!我選擇獎勵一,恢復自身狀態!”

餘非突然暴起,從納戒裡抽出一把長劍,直接捅進了刺客的心窩。

但卻沒有立即拔出。

“你!你中了我的毒,為何還能動?”

那刺客明明感受到餘非的生命力在不斷流逝,明明半隻腳都踏進黃泉路了,為何還能做到這些?

若不是如此,他怎麼會放鬆警惕。

結果被餘非反將一軍。

“其實你的專業素養挺強的,只不過,我擁有的力量,你無法想象,安心的去吧!”

餘非在殺完紀柏長的那晚,又照例進入了懲罰空間,然後做完任務,依舊沒有選擇日常獎勵。

反而留著備用。

結果,這不就用上了。

“你別以為殺了我,就能萬事大吉!先不說我主人會替我報仇,就說我佈下的幻陣,你都無法突破,被活生生的困死在這!

你別告訴我,你也懂陣法知識!”

刺客近乎癲狂。

餘非見他沒有撤銷陣法的意思,乾脆也不在留手。

雙手用力一轉。

鋒利的劍刃直接絞碎了刺客的心臟。

他的生機也瞬間湮滅。

“我是不懂陣法,但誰說破除幻陣的方法只有鑿陣一種?”

餘非露出決然之色。

雙手閃電般刺向自已的眼球。

大股大股的鮮血,從他的眼眶裡流出。

餘非丟棄扣下來的眼球。

放聲狂吼。

“哈哈哈哈——”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幻陣,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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