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紀淮結束通話電話,偷拍了一張齊文茵的照片給路言廷發了過去,接著渲染:“瞧瞧這漂亮姑娘多可憐,發著高燒,一身青紫,深夜裡獨自坐在這陰冷的急診大廳裡。”

沒出兩秒,路言廷回他:“在哪?趕緊發位置。”

不是他一開始信不過自已兄弟,是他實在想不通,就憑路言廷的性格誰能把他女朋友打成這樣?除非他自已。

秦紀淮邪魅一笑,想逗逗他:“怎麼?你還不知道嗎?人真不是你打的啊。”

路言廷不耐煩了:“抓緊,發位置,馬上。”

好了好了,他不能再逗了,乖乖把位置發了過去。

路言廷啟動車子的時候手有點抖,從他看到齊文茵的那張照片起他就覺得自已錯了,開始後悔,然後陷入無限的自責。

人本來就受委屈了,自已一個大男人還跟她較什麼勁?

這回生病受傷了,自已又心疼的不行,真是自討苦吃。

半個小時後,這家醫院的急診室裡跑進一個帥哥,成功吸引了全科室女性的目光。

秦紀淮腦袋剛包紮完不久,等著醫生開藥呢。他看了看周圍人的眼神,伸出修長的手指在旁邊女護士的眼前晃了晃,沒皮沒臉的說:“嘿,別看了,有那麼帥嗎?人家有女朋友了,看看我,我比他強,而且還單身。”

女護士有點害羞,連忙收回視線,繼續手裡的工作。

齊文茵也往這邊看,她看著路言廷掃視四周,最後把視線落在自已身上,然後目不斜視的向著自已走過來。

他俯視著自已,眼裡全是擔憂。

看樣子是消氣了。

路言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著眼前的女孩兒,臉色蒼白沒有血色,脖子上、胳膊腿上全是淤青,他下意識的想要撩起衣服繼續檢視,卻被齊文茵抓住了手。

“別,這都是人。”

他反應過來,蹲下來回握她的,溫柔又心疼的問:“受傷了怎麼不說,剛才檢查過了嗎?還傷哪兒了?”

“沒關係,都是些皮外傷,剛才都檢查過了,沒什麼大礙,你看,給開了藥,按時用就行了。”

路言廷一隻手拿起藥盒仔細看說明,另一隻手沒松,就這麼緊緊握著。

“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發燒了,不過現在退了,感覺舒服多了。”

他忙鬆開藥盒,伸手去探她額頭,再試試自已的,猛的站起來:“不行,還是有點熱,走,我帶你走,咱們去Peter那兒。”

齊文茵趕忙拉住他:“好了好了,沒事了,別折騰了,我真的好多了。”

旁邊的阿姨看不下去了,笑著對他說:“小夥子,這人生著病可禁不起折騰,你人來晚了,你女朋友的藥都打了一半了,快坐下讓人家靠著你休息會兒。”

倆人聽完相視一笑,路言廷乖乖的坐她旁邊,伸出手臂攬她肩膀,用手輕輕理順她的頭髮。

秦紀淮仰著身子笑著往他們這邊看,實在忍不住拿手機偷拍了一張,他做夢都想不到路言廷談起戀愛是這副德行。

這張照片他得留著,將來保不齊會有什麼大用處。

路言廷看了對面的秦紀淮一眼,單手給他發微信:“頭沒事吧。”

“終於想到兄弟我了,重色輕友啊。”

“別貧,一會先別走,有事跟你說。”

……

一個小時後,齊文茵的點滴打完了,人也徹底退了燒,路言廷把她送上副駕駛,交代了幾句去找秦紀淮。

路言廷開口就反常,他衝秦紀淮一伸手,問:“有煙嗎,給我一根。”

秦紀淮邊找邊瞪大了眼睛問他:“什麼事這麼嚴重。”

他了解路言廷,這人根本沒有抽菸的習慣,怕不是心裡憋著什麼大火。

路言廷斜倚在牆上偏頭點菸,滿腦子都是齊文茵身上的傷。他深吸一口慢條斯理的吐出煙霧,對秦紀淮說:“過幾天我想幹件大事兒,到時候如果我媽問起來,你幫我兜一兜。”

秦紀淮後背一涼:“什麼大事?”

他知道路言廷家裡的情況,他父母對他十分放心,百分之九十的事都不過問,也不插手,這事兒得大到啥程度能驚動路言廷的老媽。

“你不用管,到時候按我說的做就行。”

他捻滅了只抽了半根的煙,頭也不回的往自已車上走。

秦紀淮衝著他後腦勺大喊:“哎,我說,你別衝動!”

他斷定這事八九不離十跟齊妹妹有關係。

車上,齊文茵斟酌了一下,先道了歉:“對不起,之前不接你電話是我不對,我當時不想你摻和進來,你別生氣。”

她慫了,慫到自已都不認識自已。

路言廷轉頭看她一眼,憋著笑問:“那你說說,為什麼不想讓我摻和進來。”

齊文茵直了直身子,認認真真的回答:“有兩個原因。第一,這個問題太複雜了,我一個人用了十幾年的時間都沒解決,我不想讓你惹麻煩。第二,我不想讓你認為我跟你在一起是為了讓你幫我解決這種問題。”

“那你跟我在一起是為了什麼?”

路言廷偏頭看她,語氣特別溫柔。

齊文茵被他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跟他在一起,好像就是件順理成章的,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路言廷自嘲的笑了笑,左手食指輕輕拍打幾下方向盤,突然一打輪把車停在路邊。

他“吧嗒”一聲解開安全帶,整個人往齊文茵那邊靠,沒等人反應過來就強行掰過臉,帶著懲罰重重吻了下去。

齊文茵被迫承受,直到不能呼吸才開始用力推他。

路言廷慢慢放開,手指不緊不慢的彈了一下她的臉,帶著壞笑:“早晚讓你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他重新系上安全帶,沒開多久臉冷了下來,語氣也跟著冷了:“那個叫齊明宗的,他欺負你了是嗎?”

齊文茵輕描淡寫的說:“沒得逞,我捅了他一刀。”

“這個我知道。”

算了,先不問了,得先把傷養好。

路言廷留宿了,但沒碰她,人都這樣了,他不忍心。

齊文茵將自已從小到大的經歷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聽得路言廷一陣心疼。

深夜裡,他輕輕摸她臉,認認真真一字一句的說:“從今往後你不再是一個人了,你有我了,你可以依賴我,可以信任我,我會幫你解決任何問題,這中間不存在虧不虧欠,也沒有公不公平,因為你是我的人,我有這個責任,懂了嗎?”

齊文茵點頭,把淚噙在眼裡,在她選擇全都坦白的那一刻,路言廷對於她而言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特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