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心裡才開始害怕,不明白原本任由欺負的大姐怎麼變得這麼厲害了,慌里慌張求救:“嬤嬤!趙嬤嬤救我!”

急亂的腳步聲傳來,帶著惶急的呼喊:“哎呦喂,快停手停手!別傷了小少爺!”

謝玉瑤早在謝墨扛不住求救的時候就鬆了手,此刻看到卡準時機出現的趙嬤嬤,撇撇嘴,來的可真是時候,她還沒擰夠呢。要不是笨笨提醒敵方援軍到來,她怎麼著也得給這小子來個全身馬殺雞,讓他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趙嬤嬤上前扶起哭的直打嗝的謝墨,上次掌嘴後還未消腫的臉上帶著憤怒陰鷙,讓她看上去如同夜叉,開口更加尖刻:“大小姐好大的膽子,如今都敢虐打幼弟了,我定如實秉過老爺夫人!”

謝墨躲在她懷裡哭喊:“嬤嬤,打她打她,打死她!”

謝玉瑤卻是淡定的抬起受傷的手:“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是誰打誰,我這手上身上都是被他扔石頭砸的傷,還要用木棍刮我的臉,你看他全須全尾,哪有一點破皮的地方?”

趙嬤嬤幾個聞言,圍著謝墨上上下下擼袖子抬褲腿檢視一番,確實毫髮無損。一時間面面相覷,反倒不知道該如何發難了。她們不懂,謝玉瑤擰的都是見不得人的地方,謝墨雖說是個半大孩子,可但凡要點臉面,也不會在一群丫鬟僕婦面前脫衣驗傷。

可趙嬤嬤也不是吃素的,見查不出什麼,乾脆問:“小少爺,您哪裡疼?”

謝墨哭的直打嗝,還不忘罵:“那賤人擰我,嬤嬤,給我打死她!”

一句話,把謝玉瑤火氣又激起來,目光凌厲:“你罵誰是賤人?”

“罵你!就罵你!你個土匪窩裡爬出來的賤人!”

趙嬤嬤暗道不好,趕忙捂上了謝墨的嘴。

謝玉瑤冷笑:“不是要去稟告老爺夫人嗎?正好,我倒要問問在我謝家,辱罵毆打長姐當如何處置,如此混賬行徑怕是滿京城都找不著第二個!”

趙嬤嬤慌忙攔著:“小少爺還小不懂事,大小姐自該讓著他。”

“他不懂事,你們也不懂事?不加看管任由他胡鬧,我爹花著銀子養著你們是來當大爺的?一天天正事不幹,頂撞主子、顛倒是非倒是一流。”

趙嬤嬤語塞,她身後跟來的丫鬟僕婦更是呼啦啦跪了一地,齊齊呼喊:“奴婢們不敢。”

謝墨見這陣仗,嚇得都不敢哭了。

謝玉瑤看著趙嬤嬤:“你呢?”

頂著身後丫鬟僕婦們怨恨的目光,趙嬤嬤不情不願卻也不得不跪下去:“奴婢錯了。”

謝玉瑤冷哼一聲:“心不誠啊。看來,還是稟報父親管用。”

趙嬤嬤咬牙,揚起手臂左右開弓,啪啪的打上自已臉:“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謝玉瑤冷冷看著這一向騎在自已頭上作威作福的老婦,如今跪地自扇巴掌,直到那嘴角滲出血絲,她才擺手喊停:“罷了,本小姐大度,饒你們這一次。”趙嬤嬤顫巍巍站起來,再不敢多言。

謝玉瑤走過去,捏著愣住的謝墨的臉:“回去好好反省,今天不跟你計較,再有下次,我定然讓父親打斷你的腿。”

謝墨縮著脖子,眼裡滿是怨毒,卻不敢抬頭看謝玉瑤一眼,耷拉著腦袋被趙嬤嬤幾個帶走了。

終於消停,謝玉瑤癱在軟榻上不想動彈,彩月彩苓一邊一個,給她和彩雲上著藥。

好在小孩子力氣不大,倆人都是一點皮外傷,可架不住這事兒傷害不大侮辱性強啊。

彩雲捂著被砸腫的手臂,憤憤:“小姐,這小少爺太過分了,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謝玉瑤眸色淡淡:“一個熊孩子,自然大人怎麼教他怎麼學。”

“小姐您是說夫人那邊……這,一家人怎能如此惡言相向?”

“可不光是家裡。”謝玉瑤摸摸手背的傷,“你忘了在酒樓裡那群人都是怎麼說的?若不是有人故意散播,誰會閒的傳一個小官之女的八卦?”

再說,他們謝家剛入京,誰會認識她,自然也不會關注她是否離家三天,這事兒只會是知根知底的人在背後使絆子。

盧氏這個黑心蓮,沒跑了。

幾個丫頭都很氣憤,為自家小姐鳴不平,明明都這麼忍讓了,怎麼還是不能讓她們滿意?

謝玉瑤擺手:“有的人,你忍讓,她反而覺得你軟弱可欺,只有打疼了她,她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任她揉捏。”

彩月曾經在豪紳府裡做丫鬟,見識過不少陰毒的手段:“小姐說的是,可不能任由別人往咱們身上潑髒水,女子名節最要緊。奴婢還未來京之前,服侍的那家主人,他家一位小姐當初差點被人侮辱,那奸人雖未得逞,可鎮上謠言四起,生生把個如花的姑娘逼得跳了河。”

“那咱們都去街上,聽見造謠的就上去理論!”彩苓氣鼓鼓。

謝玉瑤噗嗤一笑,捏著她的臉:“那成什麼了,再說,京城幾十萬人,咱們幾個,說的過來嗎?”

彩苓嘟嘴:“那能怎麼辦?總不能什麼也不做任由他們瞎傳吧。”

“放心吧,你家小姐自有安排。”

“嗯嗯嗯,我家小姐最厲害!”彩苓滿眼都是迷妹的崇拜,“小姐你是會功夫嗎?方才擋棍子那一下,太帥了。”

謝玉瑤想了想,會功夫嗎?談不上吧,只不過從小到大跟別人學的興趣班不一樣罷了。別的小姑娘都是要麼舞蹈鋼琴畫畫,到她這裡,她母上大人怕她長的包子一樣在學校裡被霸凌,從小就給安排了滿滿當當的散打太極八極拳。不過母上大人的疑慮終究落空了,上初中後的謝玉瑤就開始橫向發展,噸位上去了,咖位自然也上去了,哐赤往那一堵,班裡調皮的男生都得繞道走,誰還敢跟她動手不成?

所以她學的那些都是花架子,實戰經驗一點沒有,剛才那一招,不過是情急之下下意識使出來的太極拳招式,也算不得什麼武藝。

畢竟,古代的武林高手不都是飛簷走壁內力雄厚隔山打牛的嗎?她可遠遠達不到。

可使出來之時的行雲流水之感卻是曾經從來沒有過的,難道這具身體之前還練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