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腦袋彷彿要炸裂!”
江望睜開雙眼,這是一條小巷,他躺在地上,周邊都是穿著飛魚服的官差,還有已經上了鐐銬的一對男女。
男人一副書生模樣打扮,滿臉憤怒:“憑什麼?是他先調戲我娘子的!”
一個官差冷笑:“你可別管,他是女帝面首,深得女帝寵愛,如今死在你手上,不抓你抓誰?”
“這還有王法嗎?我爹乃戶部左僕射!我要找我爹評理!”
“我看你是愚昧無知,王法?女帝就是王法?而江望是女帝當前紅人。劉公子,別說你爹只是個左僕射,就算是朝中二品大臣,在這時候也得小心說話,免得連累了一家老小。”官差嘲笑一聲。
劉志新臉色慘白,滿臉絕望。
官差擺擺手:“帶走,將此事上報緝拿司。”
江望躺在地上聽著這些話,腦中增添了許多記憶。
他穿越了,這個世界是個平行世界,如今的時代類似於古代,這個朝代叫武朝,已經延續五百多年。
上一任皇帝死了後,原本由皇帝的弟弟登基,可長公主以鐵血手段力壓百官和自己的叔叔,在三年前成為武朝女帝。
而他,本來是女帝身邊的死侍,因為模樣俊俏,被女帝看中,賜為面首,然後在皇宮外賞了一處宅院,並指派到民訪司做副司長。
民訪司是為了聽取民情,監聽民意,但江望的工作,實際上就是遊手好閒,吃喝玩樂。
他身為女帝面首,女帝身邊紅人,又加上平日裡接觸的官員皆是酒囊飯袋,於是養成了驕奢淫逸的習慣。
這日他如往常前來巡查,見到一個小姑娘長得好看,於是想調戲一番,誰知小姑娘的相公找來,推了他一下,正好讓他磕到腦袋,一命嗚呼。
江望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這根本就不是意外,這是一個要置他於死地的陷阱。
因為他是唯一一個派到皇宮外面就任的面首,所以其他面首心中充滿了嫉妒和怨恨。
也為了爭奪他得到的恩寵,所有面首都聯合起來,以一個叫周馳的面首為首,在後宮商量著如何弄死他。
除此之外,面首在外為官,本來就是忌諱的,為此朝中百官因為他的事情彈劾了無數次,他成為了百官討厭的存在。
只不過他知道,這都是女帝的計謀,本來女帝登基就有謀權篡位的嫌疑,為了讓百官不再揪著這一點不放,她將所有的矛盾都引到了自己身上。
江望心中苦澀:“還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所有人都盼著我死是吧?”
開局就是這種四局,江望差一些沒背過氣去。
但他並不想剛來就死在別人手上,而且也並非沒有活下去的機會,他思考了一會,很快弄清楚現在的局勢。
百官那邊暫時放下,後宮那些娘們唧唧的面首得先解決了!
唯小人和女人難養也,那些傢伙可是將小人和女人的性格都集於一身,不將他們解決,搞不好那些面首就會在他背後捅幾刀。
江望想到這裡,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咳嗽一聲,示意眾人自己還沒死。
幾個官差聽到聲音,嚇了一跳,回身看去,見到江望竟然活過來,滿臉驚愕。
他們剛才可是給江望把過脈的,絕對死透了!
怎麼這個點有活了?詐屍?
但不管如何,江望沒死,他們不能造次。
為首的官差第一時間上前拱手作揖:“喲,江大人這是福大命大啊,就是這個歹人將你傷著的,如今你還醒著,就聽你發落了。”
劉志新全身一顫,眼神惶恐,他心中慶幸,又覺得不幸。
慶幸的是江望沒死,他不會連累家人,女帝也不會將怒火發洩在自家父親身上。
不幸的是,他和自己的娘子,要天人相隔。
大家都是在燕都的,早就聽說過江望的惡行,別說傷著身子,就算是眼神有所不滿,都會遭到江望的拳打腳踢。
遇到漂亮的姑娘,江望也從未放過。
如今他已經預想到自己和娘子的結局,自己被打死,而娘子則是遭到江望非人的折磨。
完了!
劉志新腦子裡只剩下這麼個想法。
江望卻只是捂著自己的腦子,晃了晃自己有些暈沉的腦袋。
官差又諂媚地說:“江大人,要不這樣,這女子先送到你宅裡?至於劉志新,小的給您做主,直接一刀砍了。”
劉志新一聽,雙腿一曲,跪下了,女子更是全身一軟,癱坐在地面。
眾人都在等江望發落,可江望只是揉著自己的腦袋,看著手上的鮮血,抬頭打量劉志新,又看了看面前諂媚的官差。
這官差叫羅宇,是緝拿司的人,以前見過幾面,也是吃喝嫖賭的貨色。
他擺擺手:“算了,讓他們走。”
“明白。”羅宇說著將刀子拔出來,可很快意識到不對,他愣了一下,轉頭望著江望,以為自己聽錯了。
“江大人說什麼?”
“我說讓他們走!”江望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腦子受傷了,要去找個好一點的醫生治一治。
哦,對了,這裡是古代,沒有醫生,只有大夫。
好在,燕都的大夫水平還不錯,有一些還是從太醫司退下來的老太醫。
“這……”不僅是羅宇,在小巷子裡的人都呆滯了,他們設想過很多江望要他們做的事情。
比如要他們當著劉志新的面將其娘子輪了,又比如將女子扒光了丟到乞丐堆裡去。
可從未想過從來有仇必報的江望會放過劉志新夫婦。
羅宇抬頭看了看天色,今天太陽也沒有打西邊出來啊。
雖覺得奇怪,不過既然是江望吩咐,他還是照做。
羅宇對著自己的屬下揮揮手,讓眾人讓開一條路。
劉志新顧不上那麼多,拉著娘子就要往外跑去。
“等一下!”
突然,江望的聲音傳來,所有人都愣住了,回頭看去。
劉志新本來複燃的希望,熄滅了,他顫顫巍巍地回身看著江望。
江望來到他面前,問道:“有沒有銀子?”
“啊?”
“我問你有沒有銀子,打了人就想一走了之?我不怪你們可以,醫藥費你們總得給我吧?”江望伸出手,沒好氣地說。
看大夫需要錢,可惜平日裡原主就是個飛揚跋扈,到哪都吃白食的主,口袋裡怎麼可能會帶錢?
所以這錢得讓這些人給。
“有有有!”
劉志新趕緊從自己的身上掏出幾張銀票,小心翼翼地放在江望手上:“不知道江大人覺得夠不夠,若是不夠的話,我可以回家讓我爹拿來。”
這些銀票每一張都值十兩銀子,一共有五張。
五十兩。
按照武朝的購買力,相當於五萬塊。
應該是夠了。
他嫌棄地說:“滾吧。”
劉志新露出了死裡逃生的喜悅表情,拉著自家娘子往巷子外跑去。
羅宇悄悄走上前來,小聲問道:“江大人,您這是又想到了什麼折磨人的方式嗎?不然為何要放他們走呢?”
江望想起自己曾經是一個惡人,如今輕易放過劉志新,確實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這種突然發生的性格變化,總會讓人懷疑。
他看著一臉諂媚笑著的羅宇,勾了勾手指,等羅宇湊上前來,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了對方的臉上。
“啪~!”
所有官差都愣住了,見到羅宇的模樣,都覺得自己的臉也火辣辣的疼。
江望冷著臉說:“我做事情需要你來摻和?還是說你覺得你有資格站在我面前問話?”
羅宇心裡憋屈,可看著江望的模樣,又想到對方可是民訪司的副司長,就算沒有女帝面首這個身份,也足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最終他只能掉頭哈腰賠笑道:“是是是,是小的僭越了。”
江望甩了甩有些疼痛的手,往巷子外走去。
出了巷子之後,他抬頭望著巷子對面的酒樓,二樓上有幾個人正往這邊望過來,那幾個人他認識,都是女帝后宮的面首。
“等我治好了腦袋的傷再來和你們掰頭掰頭!”江望對著酒樓幾個人豎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