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顧府。

顧妃語來到了顧望山的書房裡,看著自己的爺爺還沒睡去,輕輕走上前。

顧望山抬頭看著她,露出一抹笑容:“妃語,最近在孤兒院還習慣嗎?會不會很累?要是不想去照顧那些孩子的話,我可以找人代替你。”

顧妃語搖搖頭,笑道:“爺爺,我在那裡很開心,我感覺找到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哦?看來我孫女長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顧望山哈哈一笑。

顧妃語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了賬本,放在顧望山的書桌上。

顧望山眉頭一皺:“這是什麼?”

“賬本,楊家裡面的賬本,是燕女俠拿命換來的。”顧妃語說著情緒有些低落。

燕無雙的性格很好的,要是在孤兒院裡照顧孩子,她也能有個伴。

沒想到僅僅幾日,燕無雙就香消玉殞。

顧望山有些吃驚地將賬本拿出來,他翻看了一會,神情越來越凝重,最後他抬頭嚴肅說道:“妃語,這本賬本就你一個人知道吧?”

“爺爺,是江公子讓我交給你的。”

顧望山一聽,愣了一下:“江望?”

“是啊,江公子說這個賬本在他那裡就是燙手山芋,只有到你手上,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知道了,不過此時絕對不能和第三個人說,知道嗎?”顧望山認真地望著顧妃語。

顧妃語輕輕點點頭。

顧望山讓顧妃語回去休息,自己則是披上披風,往外走去。

坐上馬車,他往皇宮快速駛去。

途中,顧望山望著手中的賬本,腦海裡不斷回憶與江望見面的所有情景。

又想到江望在朝都的名聲。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莫非他一直在隱藏自己,到現在才展露自己的實力?”

……

羅宇死了,陳十一也死了,還有十幾個武林中人的屍首,全部都帶回了官府。

當秋澤堯捂著鼻子望著這些屍體的時候,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若是陳十一這些傢伙死了,倒是沒什麼。

可按照捕快和他彙報的情況,是羅宇聯合陳十一打算將江望殺掉。

結果江望早已知悉他們的陰謀詭計,反將一軍。

江望就站在秋澤堯身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羅宇與武林中人密謀,想要謀殺我,這件事情秋大人知道嗎?”

秋澤堯一聽,立刻緊張地說:“當然不知道。”

“我還以為羅宇這樣做是受你指使。”

秋澤堯滿臉慌張:“你可不要亂說,我就只是個官府判令,與你也不曾有過仇怨,如何能唆使羅宇?”

江望哈哈一笑:“我就開個玩笑而已,秋大人不要緊張,行了,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有事先走。”

他說完,轉身往官府外面走去。

江望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和秋澤堯沒有關係,剛才開的玩笑只不過是為了敲打對方而已。

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好惹的,往後有什麼事情需要秋澤堯幫忙的,對方也會有所顧忌,不會直截了當的拒絕。

從官府回到家裡,周博找了上來。

江望讓他到大堂之中。

周博喝了一口茶,這才恭敬地說:“江大人,我們在廣河寺待了好幾天,發現一些比較可疑的地方。”

“哦?說一說。”

江望自從上一次將說書人都派過去廣河寺之後,就等待著他們的訊息。

如今看來是有所收穫。

“江大人,最近廣河寺的那些和尚開始往廣河寺運送一些東西,是一些木箱子,神神秘秘的,所有的箱子都是從後山抬上去的。”

周博解釋:“若不是老陳正好看到,偷偷地跟著,大家都還不知道這種事情。”

“有很多嗎?”

“挺多的,足足有三大馬車。”

“知道運到廣河寺哪個院子嗎?”

“那倒不知道,老陳也不敢靠得太近,深怕被發現了,他只是遠遠地躲著看,不過從後山運進去的,估計就在後院。”周博解釋。

“辛苦了。”

江望從自己的懷中掏出銀票,遞了過去。

周博拱手拒絕:“江大人,你已經給我們工錢了,我們不能要。”

“拿著,我不喜歡別人拒絕我。”

周博拗不過,看江望一臉認真的模樣,只能道了一聲謝,感動地將銀票收起來。

江望讓女婢送周博出去,自己則是坐在椅子上。

從現在看來,廣河寺確實出現了一些情況,而目的很明顯,那就是要刺殺趙凝雪。

辦法應該就在那些箱子裡的東西上。

可到底是什麼東西?

上一次他去廣河寺逛了一圈,連後院都看過了,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箱子。

顯然對方將箱子藏好了,不會別人輕易找出來。

所以帶著捕快去翻找廣河寺並不是一個好的方法。

不然他直接帶著一大堆捕快進入廣河寺,將所有和尚控制起來,再搜一遍後院,什麼事情都能知悉。

剛想到這裡,女婢帶著陳柱站在門口。

江望有些疑惑地問:“陳柱,有事嗎?”

陳柱滿臉諂笑地說:“江大人,我有事要稟報。”

江望招了招手,陳柱匆匆走進來,躬身站著。

江望讓他坐下,他才敢輕輕坐在椅子上。

“有什麼發現嗎?”江望從自己的懷中拿出十兩銀子,放在高几上。

陳柱嚥了咽口水,眼睛發亮,他可算知道了,原來在江望這裡賺錢那麼容易。

自從江望告訴他們情報的價值之後,朝都外面所有的村民沒事都會在村子附近溜達。

就指望著看到武者做什麼怪異的事情。

然後將看到的事情告訴江望,從江望這邊拿到銀子。

現在朝都外面已經出現了一種怪象,那就是村民們平日裡沒事做的時候,不再待在家中,而是專門往外面跑。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散步,可看人的眼神卻極為仔細,更像是一種審視。

陳柱拱手說:“大人,隔壁村的村民說有一個武林中人讓他們村子的剃頭匠出去,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剃頭匠?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兩日前,那個武者說是讓剃頭匠去幫幾個人剃頭,因為給的銀子比較多,剃頭匠也沒多想,跟著離開了。”

陳柱小心翼翼地說:“不過到現在剃頭匠都還沒有回來,而且音訊全無。”

江望抵著下巴,詢問道:“知道那個武者帶剃頭匠去哪裡嗎?”

陳柱搖頭:“不知道,不過是往城東的方向,因為那條村子的路就那麼幾條,每一條去往哪個地方村民們一清二楚。”

“知道了,十兩銀子拿著。”

江望將銀子丟給陳柱,讓女婢送陳柱離開。

剃頭匠?

難道說武者想剃頭?

假裝廣河寺的和尚?到時候混入廣河寺,再利用箱子裡的東西將女帝殺了?

有這個可能,可並不容易實現。

江望可是知道,女帝前往廣河寺之前,廣河寺所有和尚的身份都需要驗證。

混入和尚之中,顯然會被檢查的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