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在城南角落，此時燕無雙渾身是血，軟趴趴地倒在地上，她的目光盯著前方的同伴。
她不明白，為什麼同伴會突然背叛她。
“說吧，賬本在哪裡？”
燕無雙露出燦爛笑容：“你先說，那些人給了你什麼好處？”
“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光頭憧憬地說：“燕無雙，江湖真不是憑藉著一身正義就可以闖蕩的，你太天真了。賬本拿到手，應該交給主顧，而不是打算揭開武朝那些大臣的遮羞布，你知道嗎？咱們就是些小人物，拿錢走人才是最好的結果。”
燕無雙明白了：“所以從始至終，你都沒打算和我一起去告御狀是吧？”
“那是當然的，誰會那麼無聊，冒著生命危險去拯救武朝？醒醒吧，這個國家，早已經病入膏肓了，自從女帝執掌皇權之後，更是天怒人怨。”
同伴一臉淡漠：“就算你將賬本交到女帝手上又如何？她就敢將犯事的大臣全部殺了？別天真了，那些傢伙哪一個不是背靠大樹？真讓你去做了，最終死的人只會是我們。”
“賬本在什麼地方？快一些說，我或許還能帶你去找大夫，救活你。”
同伴湊上前來，抓住燕無雙的衣領。
燕無雙卻只是滿臉冷笑，沉默不語。
同伴怒了，拿出一把小刀，抵在燕無雙的手指上：“你若不說，我讓你生不如死！”
燕無雙依舊抬著眼睛戲謔地望著他，沒有一絲要告訴他的跡象。
“好好好！那麼硬氣是吧，等我將你的手指腳趾一根根切下來看你還嘴硬不？”
燕無雙的同伴剛說完，突然一道寒光襲來。
幾個同伴神色一驚，趕緊躲閃。
他們將注意力都放在燕無雙身上，沒有注意到身後襲來的人。
等他們吃下了所有的攻擊之後，穩住身形看過去，這才發現竟然是易天。
“怎麼？起內訌了？”易天淡然問道。
“易天，這是我們的事情，你沒必要來插一腳。”
“我要帶她回去。”
易天說著，甩了甩刀上的鮮血。
“你做不到的，就算你身手了得，可面對我們那麼多人，你一樣沒有勝算！”
“所以你們不願意？”
“我們可不知道你和燕無雙已經好到可以為她冒險。”
易天一步步往前走：“並非如此，而是我的僱主讓我帶她回去，要問一些問題。”
“要是我們不讓你帶走她呢？”
“那你們死。”
易天說完，所有人都動了。
巷子裡傳來了金鐵交加的聲音，最後，易天捂著自己的左肩蹲在了燕無雙的面前。
燕無雙的四個夥伴，倒在巷子裡沒有了聲息。
燕無雙露出笑容，即便現在臉色蒼白，她依舊想對易天笑，因為她覺得自己笑起來很好看。
“看來我沒辦法等明年帶你離開了。”燕無雙有些遺憾地說。
“沒關係，我也不一定要離開朝都，萬一我想留下來呢？”易天說著，一隻手放在燕無雙的手腕上。
他眉頭皺了皺。
心脈受損，神丹妙藥都無力迴天了。
燕無雙聲音虛弱：“你不是說有事情要問我嗎？”
“你活不過我帶回去了。”
“我大概知道江望想知道什麼，我就只知道一個人，陳十一，那個傢伙在聚賢莊，他們謀劃著某件事，似乎和廣河寺有關。”
“知道了。”易天點點頭。
“易天，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在江望身邊做事？江望…他並不是個好人。”燕無雙說。
易天思索了一會，認真說道：“他也不是壞人。”
燕無雙聽著，美眸裡多了一些疑惑，但很快又露出笑容，嘴裡溢位鮮血，很快她艱難坐起身子，兩隻手抱住易天。
易天感受到燕無雙已經失去了氣息，將燕無雙放下，轉身離開巷子。
……
天明，江望洗漱一番，見易天坐在院子裡，於是走上前。
“沒有找到嗎？”江望問道。
“找到了。”
“人呢？”
“死了。”
江望聽著有些吃驚，但很快就猜測到是那本賬本惹的禍。
畢竟涉及朝都那麼多大臣的賬本，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地被幾個武林中人拿走？
那就是個催命符。
江望擺擺手：“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我自己去查一查吧。”
易天將燕無雙跟他說的話重複一遍。
江望聽著愣了一下，沒想到燕無雙那麼聰明，知道自己要調查的是什麼事情。
“廣河寺嗎？那裡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江望抵著下巴，很快轉身出門，沒走幾步，他轉頭看著易天：“你先去替燕無雙收屍，找個好的地方埋了，人家對你也算有情分，別寒了她黃泉下的心。”
易天抬頭望著江望，眼神中多了一絲顫動。
江望則是出門前往燕無雙說的廣河寺。
廣河寺在朝都郊外，是朝都百姓們經常來朝拜的地方。
江望在廣河寺逛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特殊的地方，他還專門找了個和尚帶路，在廣河寺裡面仔細看了一遍。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愣了一下，瞳孔一縮，轉身看過去。
寶殿之中，許多百姓都跪拜著前方的金佛，唯獨一個穿扮像是白面書生的人昂首挺胸地站在金佛面前。
他之所以吃驚，是因為這個背影他太熟悉不過。
趙凝雪怎麼會在這裡？
喬裝打扮來廣河寺求神拜佛？
女帝也相信這種東西的嗎？
江望思索了一會，覺得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趙凝雪，他不喜歡行跪拜之禮。
可正要離開，一個人站在了他面前。
攸靜今日跟著趙凝雪來廣河寺，穿的是中性的灰色練功服，長髮紮起高馬尾，一隻手握著長劍，鳳眼打量江望。
她好奇打量江望：“江望，你怎麼會在這裡？”
江望聳肩：“應該是我問你吧？你和聖上怎麼會在這裡？”
“一個月之後就是天策祭，屆時聖上要親自前來朝拜，這是自古以來的祭祀。”攸靜解釋：“聖上前來是提前看看環境。”
“嗯？要住一段時間嗎？”
如果只是過來拜拜神就離開，根本就不需要來觀察環境，只有需要住下來才會。
江望此時腦子裡已經將許多事情都聯絡在一起了。
他可沒想到，那些武林中人真的是想刺殺聖上。
但是這裡戒備森嚴，趙凝雪前來的那天絕對會將所有百姓都攔在外面，有御林軍前來駐守。
就算武林中人再厲害，也不可能與御林軍這種正統軍隊對戰。
攸靜看了一眼還站著的趙凝雪，視線又回到了江望的身上，她思索了許久，說道：“恭喜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