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賈家婦力爭掌家權（2）

王家碧桂院內，王知晴正焦急地在屋裡走動，不時朝屋外張望，見還沒人來，又羞惱地坐到榻上生起氣來，繡鸞在一旁給她搖扇子，隔著冰塊，透心的涼意卻怎麼都澆不滅她心頭的焦躁火熱，偏她又毫無辦法，只能扯著帕子自己悶著。

“姑娘，且寬心些吧，到底大奶奶那頭沒鬆口呢，平陽侯世子便是得了老太爺的青眼又如何？姑娘兄嫂這關過不去，他便是想上門提親也沒有門路。”繡鸞軟語勸道，“繡鳳那丫頭機靈，保管給姑娘打聽得清清楚楚，姑娘早膳沒吃兩口，這會兒吃點東西墊墊吧。”一面又朝外面喊，“周嬤嬤，小廚房裡溫著姑娘愛吃的燕窩銀耳羹，快些端來。”

周瑞家的忙應聲去了小廚房。

王知晴心知此事自己著急也無用，沉沉嘆了口氣後勉強放下情緒。

一碗銀耳羹下肚，王知晴慢慢舒了口氣：“也不知大姐姐那邊怎麼樣，賈太夫人相看了一場就沒了動靜，別是沒看上我吧？”她皺起眉頭，低聲呢喃，“是我那天表現得不好嗎？不應該呀，她那麼費心教導我，明顯是想讓我入府持家，她們家四姑娘的百日宴和聚芳園的喬遷宴我都去了，賈太夫人沒見著有多不待見我呀……”

正說著，繡鳳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跑進來：“姑娘，平陽侯府鬧出人命來了。”

“你說什麼？”王知晴一個側手打翻了碗盞，驚得花容失色，“快快把話說清楚。”

周瑞家的機謹，趕緊將門關上。

繡鳳抹了一把汗，低聲說道：“平陽侯世子有一房愛妾，平日裡極其寵愛，但平陽後夫人看不上她，抬姨娘那天硬是讓人給灌了一壺紅花下去，絕了她育嗣的可能。”聽到這裡，王知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然而，繡鳳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她驚駭，“前陣子，平陽侯夫人時常出入咱們家，那妾室得了信兒，以為平陽侯世子已經定了姑娘了，便鬧著說侯府裡容不下她了，要死要活的，偏平陽侯世子被她拿捏得死死的，當即表明心意說，即便有了夫人，也絕不虧待她，又拿了好些田產地契哄她。”

“簡直荒謬！”王知晴氣紅了眼，猛地一拍桌子，“他平陽侯府不過是個落魄了的侯爵，既無實權，又無產業，沒臉沒皮求到我王家門下也就罷了，居然還是這麼個貨色，日後只怕是要寵妾滅妻！”

“倒不至如此。”繡鳳重重嘆了口氣，“那妾室已然被平陽侯夫人叫人給打死了！”

王知晴聲音一頓，眼睛瞪得極大，方才的火氣還沒褪下去，又被繡鳳的話給嚇到：“死……死了？”

“平陽侯世子哭得死去活來也無用了，人已是沒了，被打得血淋淋的，身上沒一塊好肉，隨便裹了一卷草蓆就給丟出去了。”繡鳳也忍不住背脊生寒，“姑娘，那妾室雖逾越了規矩，但好歹是一條人命，侯夫人說打殺就打殺了，這未免也太……”

“我絕不能嫁去平陽侯府！”王知晴面色沉冷，咬牙說道。

周瑞家的也連聲附和：“是啊，婆婆這般厲害，世子又是個拎不清的，若姑娘嫁過去，只怕要苦一輩子。”她不禁擦了擦眼角，“若是老爺和太太還在，定能給姑娘撐腰做主，大奶奶雖說心裡想著姑娘，但到底年輕，一點事情都但不起來。”

“老太爺極中意平陽侯世子，還誇他日後定會振興侯府，大有作為。”繡鸞卻是說道，看向王知晴的眼神裡充滿了擔憂，“姑娘，可怎麼辦呀？”

王知晴心內鬱結，此刻一點頭緒也無。

恰逢賈姅身邊的秋穗來請：“二姑娘，賈家太夫人到訪，大奶奶叫我感情來請姑娘過去。”見繡鸞從裡頭出來，又笑著低聲道，“正巧趕上沐休，賈家二公子也跟著一道來了呢，這會兒正和大爺二爺在前廳議事，姐姐不如替姑娘掌掌眼，聽二爺身邊的小廝們說，賈二公子很是俊俏呢。”

繡鸞藏起情緒，和秋穗嬉笑了兩句，便緊趕著讓她去回話：“代二姑娘換過衣裳，即刻就去。”

秋穗笑著走了。

前廳，賈政與王子騰相談甚歡，王子服只偶爾在旁問一兩句，倒也和諧，往後隔了一個大屏風，賈姅便在裡頭接見史平君，王氏陪同，正閒話家常。

“聽聞大嫂嫂近來在調理身子？”賈姅果然說起甄氏備孕一事，她的情況比甄氏還要嚴重些，進府快五年了，肚子卻毫無音訊，吃了多少藥下去都不中用，太醫看了又看，只說體寒血虛，難有子嗣，也虧得她上頭沒有公婆唸叨，嫁的又是個溫雅體貼的郎君，否則這日子定過得雞飛狗跳。

“是啊，赦哥兒著急，她也著急，這不，連榮府管家的事情都託了我，只想抓緊時間要個孩子。”王氏在一旁說道，意有所指，“只盼著政哥兒趕緊娶媳婦，好讓我歇一歇。”

史平君淺笑道：“都是自己人，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了。”她看向賈姅，“姅姐兒，你二弟也到該成家立業的年紀了，我瞧上了你家二姑娘，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嫁？”

賈姅喜出望外，沒想到史平君這麼直接，當即拍手笑道：“母愛，可等到你說出這句話了。政哥兒的為人我是知道的，一向只顧讀書，如今得了主事的管銜，雖不及其他人經驗老道，但也兢兢業業、謙遜好學，二姑娘賢惠得體，與他再相配不過了。”一抬頭，見秋穗走進來，忙問道，“二姑娘可來了？”

“二姑娘說太夫人是貴客，要換件好衣裳才能來見的。”秋穗討巧地說道。

“都是自家人，何必這麼重規矩呢。”賈姅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是滿意的，“你去我妝匣底下取一個金絲楠木的雕花盒子來，仔細些，別磕碰了。”秋穗很快就將盒子取了來，賈姅又說道，“這是二姑娘的生辰八字，一早就備好的，還請母親收下。”

史平君推辭道：“這我怎好收的？不妥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