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並沒有意料中的氣急敗壞,它就那麼靜悄悄的站在不遠處,欣賞著顏莞此刻的狼狽。

“現在的你根本逃不出我的手心,說的再多也是白費功夫。”

黑袍人揉搓著自已的手指,突然沒有了什麼興趣,揮了揮手臂,畫面頓時變了變。

此刻面前的一切都是處於一種暫停的模樣,顏莞望著大樹旁邊的醫生,此刻他的眼神裡帶著關切。

“他們就只能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你陷入危險,做不了任何的幫助。”

黑袍人好似找到了什麼樂趣,慢悠悠的來到顏莞的身旁緩緩蹲下,順著她的視線指向醫生。

“瞧瞧,多沒用啊。”

顏莞那張沾滿血汙的臉此刻看不清楚表情,半晌沒有聲音,那雙暗紅的眼死死盯著那道身影。

沒有聽到預料中的話,黑袍人有些不耐的站起身來,仰視的角度下,半截下巴展露在顏莞的眼皮底下。

她眨了眨眼,血紅的血滴聚在眼睫毛上,隨著她的顫動而隱隱動著,好似一個沒有情緒的娃娃。

“只要他們在就夠了。”

顏莞低垂下腦袋,輕輕呢喃,眼神裡面原本的迷茫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隨即帶來的則是一抹堅定。

“呵。”

黑袍人見到顏莞此刻的模樣不由得怒極反笑,直接大手一揮,眼前的畫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沒有邊際的黑暗蔓延。

“那你就待在這裡,看他們那幫廢物,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你吧。”

黑袍人說罷,轉瞬便消失不見,望不到頭的黑暗裡此刻就只留下了她一個人呆在這裡。

“唉。”

一聲悠悠的輕嘆,消散在這片空間,沒有人聽到。

......

此刻培育倉早已經圍繞了滿滿當當的醫生,他們一個接一個,臉色焦急的望著倉裡此刻緊閉著雙眼的女孩,瞥到身旁低氣壓的幾個男人,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恢復意識?”

很簡約的白襯衫西褲,領帶被人刻意扯過鬆垮在脖前,襯衫頹散解開一粒紐扣透出利落的骨線,他腰身向前傾斜,腰間不經意緊窄線條緊實,往下便是兩條過分且筆直的腿。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顏莞小姐的意識體被不知名原因硬生生的剝離自已的軀體,如果說找不到意識體,那麼她就會......”

醫生們紛紛小了聲音,望著沙發上幾人瞬間壓低的氣壓,黑壓壓的目光帶足了壓迫力。

“這就是你們說的鍛鍊?鍛鍊她意識都沒了?呵。”

男人咬牙切齒的說著,目光狠厲,脊背如同一張拉滿的弦,像是一把上了膛的武器,一觸即發。

“沈肆,你冷靜一點,現在還沒到最慘的一步,主要要先找到顏莞的意識體!”

顏家大哥顏頌皺著眉,話雖然這麼說,但他此刻的臉上也說不上好看。

“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就是半個月的功夫,你們就能夠趁我不注意給她塞進培育倉裡面,要不是我發現,你們恐怕現在連人發生什麼都不知道吧!”

沈肆越說越生氣,眼神狠狠瞥了一角的男人一眼,語氣毒辣。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是保護顏莞,到頭來你倒是跟著一起進去了,倒是保護的好呢!你還活著,顏莞丟了!”

楚子昭那張原本就泛白的臉,此刻更是毫無血色,睜著那雙眼裡此刻還有沒消散的恐慌。

醫生面面相覷,紛紛找藉口溜了出去,大佬們的話他們可聽不得啊!

沈肆人如其名,肆意妄為,桀驁不馴,直接大步邁向一旁閒置的培育倉直接開啟坐了進去,沒管手下的阻攔直接扣上了頭盔。

“你們最好祈禱找到人!”

說完他便直接閉上了眼,看都沒看兩個目光復雜的男人。

“子昭,你當時跟顏莞在一個副本,她當時到底經歷了什麼?”

顏頌那張冷冰冰的臉此刻看不清情況,垂在一旁的手上鼓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最真實的情緒。

“當時我們在一個古代副本,一直正常按照程式進行,就是我去別的房間探索訊息的那一瞬間,副本進來了其他東西將我們都困住,我根本回不去顏莞的房間,我打不開那扇門。”

楚子昭眼睛此刻遍佈血紅色的血絲,此刻的他再也掩蓋不住身上的頹廢,像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溢滿了無助。

“就差那麼一點,就一點,我就能夠開啟門抓住她。”

他說著,身體蜷縮成一團,死死抱著自已的腦袋,語氣哽咽。

顏頌聞言也啞了嗓子,目光不自覺晃過顏莞那張安詳靜謐的臉,心裡瞬間傳來一陣猛烈的絞痛,一直挺直的腰桿微微彎曲,用力壓制住喉嚨裡的鐵鏽味。

“為什麼要讓她經歷這些啊......”

此刻副本里,每個副本都闖進各種各樣的人,他們瘋狂的尋找著一個女孩,不惜一切的模樣簡直恐怖極了。

玩家們紛紛蜷縮在一旁,不上前打擾,他們只求自已能夠安穩度過遊戲,楚漢交界的分明。

顏莞此刻的情況不算很好。

在一個一片黑暗的世界裡面,原本感官傳進腦裡的視線根本派不上用處,無奈她只能扯開身上的布料,將自已的眼睛綁上,徑直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地面平整,四周空曠極了,就像是最初天地沒有分開時的混沌,她也不知道究竟走了有多久。

伸著手漫無目的的朝著四周摸索,根本沒有盡頭,這裡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別人進不來,她也出不去。

“哎,早知道就不氣他走了。”

顏莞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四周悄無聲息簡直安靜的可怕,這樣的環境待久了之後心裡不自覺的湧現一股煩躁,顏莞盡力壓制,但心情還是不可避免的低沉了下來。

“出不去的,根本就出不去。”

心裡面有道聲音反反覆覆的重複著,試圖磨滅顏莞的意識。

“他們根本救不了你,你也出不去,放手吧,做再多也只是無用功。”

顏莞抿了抿泛白的唇,四處摸索著,試圖找到一個用力的支點。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