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衿落雙腿盤在沙發上，一手拿著薯片往嘴裡塞，另一隻手在螢幕上游走，點開那紅豔豔的方格子，手機響出金幣聲，是的！今天林衿落生日收親戚家人紅包收到手軟，昨天在學校收朋友同學禮物收到手軟。她那嘴角就沒下來過。
她每過一次生日就離北京一套房的願望越來越近了，嘿嘿嘿，她也算是個小富婆了。
此時叮咚的門鈴打斷了林衿落的幻想，她放下薯片和手機，一把跳下沙發穿上棉鞋，匆匆忙忙地去開門。
顧澹川提著禮盒站在風中，脖子上纏著林衿落送給他的圍巾，頭髮被吹得凌亂，卻有一種莫名的凌亂美。
他笑著，眉眼盈盈，“生日快樂！”
林衿落說了聲謝謝就一把把他拽進房子，“外面風大，先進來吧。”
顧澹川被她拽著，眼裡帶笑。林衿落在前面說道，“我媽媽今天中午會回來了，你要在這兒吃飯嗎？”
“好啊。也是很久沒有嘗過樊姨的廚藝了。”
顧澹川說著將禮盒放在桌子上，在裡面抽出了一個紅絨首飾盒，一翻上面明晃晃的一個晶瑩剔透的鐲子，內部是星辰大海，裡面沉睡著一隻淡藍色小鯨魚，在燈光的照耀下會閃閃發光。
林衿落忍不住驚呼，顧澹川笑得明媚，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喜歡嗎？”
林衿落重重地點點頭，抬眸盯著顧澹川的眼睛，“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我看這材質是寶石藍水晶吧？特別是這隻鯨魚。費了不少心思吧。”顧澹川就是為了這隻鐲子錯失了一萬塊！哼，還被裴銘那傢伙壓著，真令人火大！
顧澹川往前推了推，“你配得上最好的。”林衿落的心臟被刺了一下，漏了半拍。林衿落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戴在手腕上，另一隻手輕輕撫弄，做工不算精美絕倫甚至有沒有一點小瑕疵，看得出來用了心思。
“我喜歡，謝謝你，自己設計製作的？”
顧澹川點點頭，“外面鍍了一層鋼化玻璃膜，不易碎。”意思是你可以一直戴著。
林衿落笑了，“顧澹川你怎麼這麼厲害啊！以前只知道你會設計簡單珠寶，沒想到手也這麼巧。再過幾年，顧叔都要被你搶飯碗了。”
顧知湫是一名國際珠寶設計師，顧澹川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會一些。這個鐲子是由顧澹川一手經營的，從設計到上手都是他。
顧知湫推薦了一位專業珠寶工匠手把手教顧澹川，那位工匠還還想拉顧澹川做關門弟子，他說這孩子天賦了得，第一次上手就能做成這樣，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顧澹川被惹笑了，將一整個禮盒都往林衿落方向推了推，“爸爸媽媽給你的禮物。”
“替我向顧叔顧姨致謝啦。”
林衿落看著鐲子裡活靈活現的鯨魚，嘴角不自覺上揚，她頭低低的，顧澹川看不見神情。鐲子在古代男子送女子只存在夫妻關係的……
林衿落突然說道，“顧澹川，你之前說沒想好去哪所大學。”林衿落咬咬下唇，抬頭望著他的眼睛，“那我能不能自私一點，讓你和我一起去北大。”
顧澹川愣神，林衿落耳根子一下就紅了，又補充道，“這，這算是我的生日願望！”
顧澹川勾唇，“願望說出來就實現不了了。”
林衿落耷拉著腦袋，果然我這樣隨意決定別人的人生還是太……
思緒被打斷。
“我願意，不是因為願望。”林衿落的心臟狂跳，那是因為我嗎……
林衿落痴痴地盯著顧澹川，只聽門上咔噠一聲，樊殷提著食材走進門。
“澹澹來啦。”
“樊姨好。”
林衿落立即羞愧地撇開臉，幫著樊殷提東西掩飾尷尬。
樊殷瞧見了林衿落手腕上的鐲子，她明明記得小鯨魚從不戴這些繁瑣累贅的金銀首飾，而且早上的時候還沒有的……她瞥了一眼顧澹川，
噢～
吃完中飯，林衿落拉著顧澹川聊天，不亦樂乎。
樊殷抬頭瞄了眼時鐘，提醒道，“小鯨魚，你下午不是約了同學看電影嗎？”
林衿落這才想起來還有沈奚衍這茬。“呀！遭了。”
顧澹川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詞，看電影？顧澹川假裝不經意問道，“和誰一起？”
林衿落也沒多想，著急到門口穿鞋襪，脫口而出，“沈奚衍啊。”
顧澹川的眸子一下子就暗下來了，哦了一聲便不再開口，看見林衿落穿件單薄的外衣就要出門，趕忙叫住，“外面冷，多穿點。”
林衿落看了看自己，傻笑一聲。衝上樓上拿了件羽絨服穿上，活像一個糰子。“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顧澹川滿意地開口，他又想了想，繼續說道，“我陪你走一段路吧，就當飯後消食了。”
林衿落點點頭，“顧澹川，我們小時候那會兒就經常走小區消食。”小學那會林衿落經常蹭飯，顧叔的廚藝很好，每天都吃得很撐，然後就和顧澹川在小區裡走路消食。林衿落那會兒都吃胖了。
“那時候不管什麼季節你都要纏著我要冰激凌吃。”顧澹川也笑了，頭微微抬著，像是在回憶。
“是啊，你有時還不讓，太小氣了！”林衿落有點埋怨。
顧澹川失笑，“你胃不好，而且有時還趕上來月經。”
“那現在呢？你還給我冰激凌嗎？然後會一直買下去嗎？”林衿落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我不敢承諾，但現在可以。”顧澹川快步走到前面，輕車熟路地走向小賣部。
林衿落看著顧澹川遠去的背影，不滿地撅著嘴，這是誠實的答案但卻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顧澹川握著兩個冰激凌朝這裡走過來，遞給林衿落一個——是青檸味的。
雪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星星點點落到了林衿落的溫熱的手背上，一下子就化開了，林衿落抬頭望著天空，“顧澹川，是初雪！下雪了！”
“嗯，”顧澹川盯著林衿落，“下雪了。”
——
林衿落來到電影院，此時的沈奚衍已等候多時了，他一手提著蛋糕，一手提著禮盒，身上滿是積雪。
林衿落為自己的遲到道歉，沈奚衍絲毫沒有生氣，依舊一副溫柔模樣，“吶，禮物。蛋糕等我們看完電影再一起吃吧。”
小鯨魚笑嘻嘻地接過，“謝謝！”
沈奚衍瞄了一眼林衿落的手腕，說道，“這個鐲子很漂亮，誰送的？”
“是吧，我也覺得它好看，額嗯，是……一個親人送的。”林衿落說道，顧澹川在她心裡就是親人，這樣說也沒問題吧。
小鯨魚開啟包裝盒，裡面是一條精緻的項鍊，她忍不住讚歎，但一想到沈奚衍他為了這麼一條項鍊省吃儉用一個多月就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清楚地知道沈奚衍該是喜歡她的，但是林衿落不知道用什麼藉口拒絕他，她不想沈奚衍和肖季旭是一樣的結局……
小鯨魚揉了揉眼睛，把項鍊連著包裝盒一同小心翼翼地放好，輕聲說，“走吧，我們去選電影吧。”
“你知道嗎？千千她和許嵩談戀愛了。”林衿落一臉姨母笑。
“這還多虧了小豬豬呢，就那次真心話大冒險之後，許嵩就大刀直入，沒想到這倆人還是雙向奔赴，難怪呢，之前就覺得這兩人不對勁。”小鯨魚就這麼說著，不一會就到了電影院收銀臺。
“那你呢？”沈奚衍一手搭住桌臺，目光炯炯地看著林衿落。
林衿落不傻，她一下子就聽懂了沈奚衍話外之意。她隱晦地暗示道，“我？我還小呢，不想考慮這些事，現在讀書要緊。”林衿落立馬轉移話題，“那你想看哪一部電影？”
最後決定看那部哈利波特的。
等到電影播完，天都快黑了。林衿落改不了看了一部好劇和人分享的毛病，叭叭地講了好多。
“不過你知道嗎？我之前一直以為赫敏的CP是哈利波特，沒想到居然是羅恩！果然，人們總說，‘大大方方的是友情，小心翼翼的才是愛情。’”林衿落突然嚴肅起來，她覺得沈奚衍是一個聰明的人，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林衿落抬頭望天，轉而說道，“我要走啦，蛋糕我就拿走了，謝謝你。”
林衿落坐上計程車來到了酒樓，今晚家裡人組局給林衿落過生日，林衿落進來的時候嗚嗚泱泱一群人，她禮貌得一個個問好。
最後走到了谷初面前，酒樓裡開著暖氣，林衿落把身上的羽絨服搭在椅子上。谷初看著桌子上的蛋糕，挑挑眉，“澹川哥送的？”
“不是，是沈奚衍。”林衿落扶額，將谷初拉到人少的樓梯口和谷初講了關於沈奚衍之間的事。
谷初出言獻策道，“其實吧我覺得你這樣相處就好啦，沈奚衍我看是一個聰明人，你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他怎麼會不懂？
等他的失望攢夠了，對你的那份執念放下了，自然就恢復成朋友關係啦，如果你對此疏遠他，冷暴力他，反而會讓你們的關係變得很陌生，你們在一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不尷尬嗎？”
林衿落讚許地點點頭，親戚們常說谷初是眾兄弟姐妹中最聰明的一個，林衿落剛開始不服，後來發現確實如此。
谷初最厲害的就是看人特別準，心思通透，辦起事來乾脆利落。明明年紀是最小的卻是最成熟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突然樓梯口上來一個面容俊俏，五官妖豔卻氣質清冷的男孩子，一雙修長的狐狸眼往她們身上瞟，微微頷首——是裴銘！
谷初附在林衿落耳邊輕聲說道，“姐姐，我和他的緣分真是奇妙啊！我的crush來了，我先走一步哈！”
林衿落白眼，見色忘義的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