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紛紛擾擾,但她的眼中只有暑假作業,輕飄飄地一句“班長,把暑假作業收一下吧”,闖入她的世界,攪亂了原本的秩序。

林衿落猛的抬頭,委屈巴巴地小聲嘀咕,“啊,我還沒寫好。”林衿落心中暗罵,海哥一定是故意的!

林衿落還剩一個數學作業,可惡的是全都是煩人的計算,沒辦法,她只能為了苟活而放下身段求顧澹川了。林衿落轉過身來,雙手合十,像個虔誠的信徒,撒嬌地說道,“好班長,救命。”

林衿落聲音嬌軟,聽得顧澹川心猿意馬,面上不露,只是淡淡地笑笑,把作業給她。林衿落也奇怪,他怎麼知道自己要的數學,她剛剛有說要哪科的嗎。林衿落也沒來得及深思,牽腸掛肚的事情終於塵埃落定了。

她雙眼一瞟,看見了一個眼眸明亮,盯著她的美豔少年,他對著她笑,臉頰兩側還有淡淡的酒窩,“呀,新同學!”都說顧澹川長得俊俏,可跟這位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坐在同一列的許嵩不偏不倚,正好看到,嘲笑地說道,“哈哈,不愧是鯨妹,選擇性耳聾,只有老師說交暑假作業才抬頭。”

林衿落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的心很小,只能夠裝下一件事一個人。她被許嵩這麼調侃,自覺有點丟臉,瞪了許嵩一眼。扭頭笑盈盈地對著新同學,她是個顏狗,一向喜歡欣賞美的事物。“新同學,你好,我叫林衿落,你叫什麼呀?”

林衿落直勾勾地盯著這一副俊美無瑕的臉龐,不知是不是太過明目張膽,對方紅著臉,“我叫沈奚衍。”說著他指了指黑板,字如其人,林衿落下意識地把顧澹川的字和沈奚衍的對比,各有千秋,但是林衿落更喜歡顧澹川的風格。

“好漂亮的字啊。”

“謝謝。”

林衿落對著這副面龐她覺得很熟悉,像是許久不見的故人,腦子裡閃過搬家前的那個夜晚,也是有一個這麼俊美的男娃娃的,可惜很多年過去了,加之她的記性不是很好,已經記不清他的長相,只是感覺告訴她那個男孩長得很驚豔。

沈奚衍和那個男孩給林衿落的感覺很不同,他現在更像是夾在男孩和顧澹川之間的一個過渡人。

林衿落想起來了,是開學前見過沈奚衍一面,當時夜色朦朧,她總感覺有一雙炙熱的雙眸注視著自己,讓她感覺到很不舒服。

寒暄了幾句,顧澹川像個小天使一樣提醒林衿落作業還沒寫,林衿落立馬扭緊了滔滔不斷的“水龍頭”。隨著下課鈴聲響起,林衿落成功交上了作業。

後桌的沈奚衍很好學求知,拉著林衿落聊些學校的規矩和新教材的不解之處。林衿落也無所謂,耐心地講解著。後來臨近開學考的幾天沈奚衍可能是瞭解得差不多了,兩人的話題也從學習聊到了志向和喜好。兩人倒是很投機,與沈奚衍聊天林衿落感到十分地愉悅。只是林衿落有意無意地總感覺沈奚衍在套話——只不過是一些自己的喜好和忌口,林衿落也不以為意。

四中開學考,是按照上學期期末成績排的考場,毋庸置疑林衿落和顧澹川自然是前面兩桌。

羅千千也在的第一考場,第一科考的英語,學生提前30分鐘進的考場。兩人湊在一塊,考前又溫習了一遍語法。林衿落恰巧不巧地昨天來的月經,第二天最是難受,她只希望能順順利利的出考場。換做上學期根本沒在怕的,可是她一整個暑假胡吃海吃的,根本沒忌口,只怕這次月經來勢洶洶。

顧澹川坐在後桌,眯眯眼,撐著下巴看他們激烈的討論,突然站起身來,一手握住自己的杯子。“兩位女同學,我要去倒水,有要順便的嗎?”

羅千千眼睛發亮,“謝謝班長!班長人真好。”說罷急衝衝地小跑回座位拿水杯。林衿落也笑嘻嘻地從透明袋裡掏出空杯子——一個嬌小的淺藍色保溫瓶,瓶蓋上有一隻活靈活現的小鯨魚。

林衿落一年四季都用的保溫杯,她胃不好,顧澹川不讓她喝的涼水。就連這個杯子也是顧澹川買的,自從認識了顧澹川之後林衿落就沒自己買過水杯,每次杯子壞了舊了,顧澹川總是第一個發現,就連樊殷也沒這麼細緻。他也總是第一時間買的新杯子。林衿落對此也很受用。

顧澹川前腳剛邁進教室,監考老師後腳也跟了上來,站到講臺上,尖聲道,“好了好了,各位同學都回到座位上,準備考試了。”

顧澹川不緊不慢地走到羅千千的座位上把杯子放下,才走回最裡面的座位坐下,將那隻淺藍色水杯遞給了林衿落。

林衿落扭頭小聲地說道,“你怎麼去那麼久呀?”

“噢,人多。”顧澹川扭開杯蓋,喝了口水,緩緩說道。

林衿落聳聳肩,轉過身去。等待著試卷的蒞臨。

開考十分鐘,林衿落就發現這套英語試卷比較簡單,心裡竊喜,這對於她一個英語渣來說簡直是福音。俗話說樂極生悲,就在這個時候,林衿落的小腹一點一點地絞痛,她趴在桌子上,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握著筆,皺著眉眼睛半眯著閱覽英語文章。

林衿落吸著空調冷氣,二十分鐘過去了,她感覺到下腹越來越劇烈了,腸子都被拽在一起,試卷上的密密麻麻的單詞彷彿都變成一隻只小螞蟻,跳進小腹裡啃食血肉,直直地彷彿要將小腹穿透。

林衿落的額頭涔出冷汗,手指卻是冰涼的。她咬著牙,支稜著坐起來,拽住桌邊的水壺,想著喝點熱水還能緩解一下,扭開瓶蓋,一股混雜著姜的甜滋滋的白霧模糊了眼睛——是紅糖薑茶!她小口小口抿著熱茶,手指稍稍恢復了溫度,小腹暖暖的,心也暖暖的。

接下來的大半個小時,林衿落靠著鋼鐵般的意志和那一小杯紅糖薑茶愣是忍著痛寫完了大半張試卷。

顧澹川看著前面的林衿落趴了快一個小時,整個肩膀顫顫巍巍地抖動著,他的筆握著緊緊的,寫得飛快,心臟被揪著疼得厲害。他放下手中的筆,整隻右手手腕都微微發麻。唰的一聲拿起手中的卷子,撐開椅子站了起來,朝著前面壓著怒火,低聲地說道,

“要成績還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