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衿落和顧澹川考上了雲城最好的中學——四中,但是初中三年兩人都沒有在同一個班。除了上下學一起回家,再沒有過多的交集,兩人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可能是有了男女之防,林衿落不似從前那般肆無顧忌地躺在顧澹川的床上,也不似從前那樣吃同一碗飯,再也不會玩到半夜不回家就在顧澹川家睡下。兩人總是保持著正常朋友的距離,親近又疏遠。
幸好兩人成績都一直不錯,高中直升四中,命運的齒輪又開始飛快轉動,兩人又幸運的在同一個班裡。
四中胡同口的那顆槐樹不知幾時悄然吐了蕊,綻開了笑容,和煦的微風柔柔纖指拂過每一瓣花瓣,花兒捂著嘴聚在枝頭上,笑的一顫兒一顫兒的。
校道上,學子們揹著書包,每個人都似乎散發著光芒,意氣風發少年時。能踏進四中的門檻大都是有光芒前途的,就連步伐都恣意了不少。
林衿落一頭乾爽的短髮迎著風肆意往後飛舞,還是如小時候那般,她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他踏著她的腳印慢慢地跟著,眼裡有最靚麗的風景線。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進教室——高一九班——年級的火箭班。
林衿落挑了一個靠窗偏前的位置坐下,顧澹川就坐在她後桌的旁邊位置。
這年的林衿落已經長開了,水汪汪的杏眼裡有滿天星辰,小巧立體的鼻子增添了五官的美感,白皙紅潤的臉蛋清秀俊麗,即使是全國統一的鬆垮校服穿在她身上都顯得有氣質,一路上惹得不少男孩子駐足觀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頭標準的學生頭,一看就是好學生,如果留長的話一定美極了。
她一坐下,就看見另一排的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孩子朝她走過來,熱情問候,“嗨!小美女,交個朋友嗎?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羅千千。”語氣輕浮,但眼睛很乾淨。
林衿落微微笑,“我叫林衿落。”她並沒有回答羅千千的問題。
“我最喜歡和小美人做朋友啦,一鯨落萬物生嗎?好美啊。”
很多年前林衿落的自我介紹總是要炫技的,帶著一臉的驕傲,因為她的名字是她最愛的爸爸取的呀,後來啊,她只是紙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不向人解釋太多。
羅千千拿過林衿落手中的筆,也想寫下自己的名字,卻無意間碰到了林衿落的手指,嚇得林衿落一把甩開那支筆。
羅千千被嚇到了,林衿落只是尷尬地笑笑,“我不大喜歡別人碰我。”
羅千千也沒有太多計較,又笑呵呵地問,“我是雲城人,住宿的,你呢?”
“家在學校附近,走讀的。既然不是外市的,為什麼還要住校?”
“哎呀,家裡父母管得緊,住校多好呀,遠離父母。”
林衿落眼眸低垂,神色淡淡的。
“衿落,你長得這麼漂亮,留長頭髮一定更好看,是初中學校要求的嗎?”
“不是,我初中也是四中的,短髮是我自己要的。”
羅千千想著能在初中就進四中的,不是有錢就是有成績,看著林衿落這副乖乖女的樣子,想必是後者。
“那你一定是為了學習方便才剪的吧,我初中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後來中考假後就留長了。”羅千千笑嘻嘻地說道。
林衿落亦是無言,只是笑笑的聽著她講話,羅千千的聲音是那種鈴鐺般清脆的,林衿落也不知道為什麼對她很有好感,她發現自己的第六感很強,一向喜歡跟著感覺走。
“誒!鯨妹!”聲音從門口傳來,林衿落偏頭去看,是許嵩和胖子——她初中為數不多的朋友。“太好了!我們還在同一個班,不對不對,你不在這個班才不正常。”
許嵩笑嘻嘻地走過來,他是一個公子哥,愛玩卻很重情,腦袋很聰明,初三那段時間家裡請了家教加上學校裡林衿落的幫忙,成績突飛猛進,中考超常發揮和林衿落一個班。
至於胖子,他老爸是高中部的教導主任,中考成績應該是進不來這個班的,能進來大機率是他老爸的功勞。
“鯨妹?這個稱呼好奇特呀。”羅千千說道。
“對吧,之前初中開家長會的時候,她媽媽還叫她小鯨魚呢。”胖子探出頭來說。
羅千千一副好可愛,我好愛的表情,眨巴眨巴眼睛,彷彿在問,她可不可以這麼叫?
林衿落笑得燦爛,“千千,你也可以這麼叫的。”
年少的友情就是這麼簡單,一兩句打招呼,說說趣事就成了要好的朋友。
三人說說笑笑,還是許嵩注意到了後面的顧澹川,他摸摸下巴,似乎在思考,“呦,這不是和鯨妹輪流霸榜第一的顧大學霸嗎?久仰久仰。這下接鯨妹可方便了呢。”
羅千千立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豎著耳朵聽。顧澹川長得一副溫潤如玉的清秀少年模樣,骨子裡透露著一股書卷氣息,一看就是大學霸。
顧澹川只是笑笑,許嵩看羅千千好奇的模樣,又繼續講吓去,“其實也沒什麼,就只是每天風雨無阻的接鯨妹下課而已。”風雨無阻四個字許嵩咬的很重。
羅千千一臉姨母笑,被許嵩拽著校服拉走了,許嵩順勢坐到了羅千千旁邊,胖子也跟了上去。
由於顧澹川在學校的名聲大,老師大多認識他,班長這個職務自然而然的落到了顧澹川身上,顧澹川也沒推辭,當了快十年的班長,他也無所謂了。
開學第一天的氛圍出奇的好,班主任溫大海也是個溫和的老師,九班的同學並不像傳統學霸一般是書呆子,大家各有各的性格,融在一起就是一個大家庭。
八卦的羅千千自從感覺和小鯨魚關係不錯之後,就開始詢問著當事人對顧學霸的感覺。
“他對我肯定是哥哥對妹妹的感情,對我很照顧,除此之外應該沒有吧,至於我對他……”
林衿落對顧澹川的感情,她自己也說不清,好像小時候也是好朋友之間的感情,但自從初三那次……好像有什麼東西變質了。
“應該是一種亦朋友亦家人的感覺吧。”
“噢~是嗎?”羅千千意味深長的說道,她其實什麼都看不出來,她只是想詐一詐小鯨魚而已。
羅千千觀察了班長好久,發現他這人對女孩子是真的溫柔紳士啊,但他好像對所有女孩子都一樣,並沒有對小鯨魚偏愛。至於小鯨魚她不確定,她和小鯨魚也算相處了有一段時間,小鯨魚這人雖然是有點話癆,但是從來不會透露自己的故事和情歌,大多是在聊聊趣事八卦。
林衿落只是撇過臉淡淡地笑出了聲,羅千千不擅長看人表情,便覺得沒什麼,不過她內心想著,她單純磕磕CP也挺好的。要是她仔細觀察可以發現林衿落臉頰有一片紅紅的。
林衿落內心早已萬馬奔騰,心臟快得要跳出胸膛,她真的只是對顧澹川家人的情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