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玄元城外的空地上,竹華淵攜一眾大臣送別竹景安等人。

竹華淵上前,竹景安三人向著竹華淵行禮道:“陛下(父皇)!”

“平身吧!”

三人道謝,而後起身。

竹華淵走到竹景安的面前,伸出手理了理竹景安的衣襟,淡笑道:“安兒,一定要打出紓啟皇朝的氣勢!”

竹景安露出微笑,說道:“父皇放心!”

竹華淵點頭。然後,向著任戶鈞微微頷首。任戶鈞給予相同的回應。

竹華淵向後倒退兩步,朗聲道:“將士們,朕和百姓,等你們凱旋!”

然後,所有計程車兵都齊齊吶喊道:“凱旋!凱旋!凱旋!”

每一聲凱旋都伴著一聲振聾發聵的長槍跺在地面上發出的沉悶聲響。氣勢如虹,在周圍不斷徘徊,響徹天際。

任戶鈞向竹華淵眼神交換後,向後轉身,大吼道:“上戰艦!”

空中懸停的上千架戰艦,都幾乎可以承載上千兵士,整體以金屬打造而成,一側五十門黑漆漆的炮口,閃爍著幽冷的寒光。各種符文在戰艦周圍浮動。

在任戶鈞的一聲令下,上千道吼叫聲紛紛響起:

“甲一營的弟兄,上戰艦!”

……

“丙六營的弟兄,上戰艦!”

……

“癸十營的弟兄,上戰艦!”

一道道身影都飛向頭頂的戰艦,簌簌地飛行聲響不絕於耳,足足一刻鐘整片天空都暗淡了下來。地面上的陽光更是被遮擋了大半。

待到最後一名兵士進入戰艦之後,任戶鈞,許沉和竹景安一齊向著竹華淵行禮道:“陛下(父皇)!我等該走了!”

竹華淵淡笑點頭。

身後的大臣向著三人行禮。

三人還禮。然後,就轉身,向著戰艦飛去了。

竹華淵看著竹景安離去的身影,眼裡都是不捨。

三人進入戰艦之中後,站在甲板之上,任戶鈞大喊一聲:“出征!”

然後,最前面的戰艦底下的五道陣紋陡然亮起,慢慢符文開始轉動起來,戰艦也慢慢亮了起來。

而後其他的戰艦也逐漸亮起五道陣紋,跟隨最前面的戰艦慢慢向前移動。

玄元城門下,方靜柒一身較為華麗的衣衫,頭上難得帶上了簪花,臉上弄了一下淡淡的妝容,可依舊掩蓋不住,眼眶的微紅。抬頭看著竹景安所在的戰艦。

在戰艦之上,所有人都在井然有序地做著自已的事,任戶鈞和許沉也在指揮著各種事宜,也就只有竹景安沒有事情做。

覺得沒什麼事情,竹景安就準備回到戰艦倉內,就在走到戰艦邊緣之時,無意之間,往下看了一眼。

而這一眼之後,竹景安就再也移不開了,雙手輕輕伏在了戰艦邊緣之上,含笑看著玄元城下的方靜柒。

方靜柒微微揚起嘴角,因為,她看到了竹景安,兩人相視,言語不能及,但心意相通,也是無礙。

“將戰艦的飛行速度提升至八成!”

任戶鈞的一道命令,眾人就紛紛忙碌了起來,一方又一方的靈石放在陣眼之上。無數的靈氣從靈石之中溢位,形成一道道靈氣溪流沿著戰艦之上的銘文而動。

竹景安自然也是聽到了任戶鈞的命令。輕輕向著方靜柒揮手。

方靜柒淡笑,也是輕輕揮手。

隨著任戶鈞下達了命令,所有的戰艦都加大了速度,兩三個呼吸後,這一千架戰艦都化成一道道流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竹華淵等人也在戰艦消失後,回到玄元城內。

……

戰艦之上,竹景安還是伏在戰艦的邊緣,看著遠處飛速倒退的景物,思緒也不知飄去了何方。

“那邊,再讓陣宗加強些!”

“檢視好戰艦有何損耗?及時修繕!”

……

許沉一陣陣下達命令的聲音強勁有力,可當他轉頭看到竹景安在發呆的時候,手上的動作就停滯了。

像是突然察覺到什麼,竹景安陡然轉身,就看到許沉連忙轉頭,又繼續去指揮兵士。

竹景安淡笑,轉頭繼續看著路過的風景。

過了一刻鐘後,許沉終於弄完了一切事宜,就準備回到倉內,可在路過竹景安之時,被竹靜安的一句話止住了動作。

“許將軍,可是心有不滿?”

聽到這話,許沉眼眸一抬,立即向竹景安行禮道:“末將不敢!”

竹景安回頭,說道:“許將軍,本君素來敬重軍中之人,軍中不似朝堂那般阿諛,向來都是直言!”

“殿下言重了,許沉未有怨言,也無不滿,身為皇朝將領,當為皇朝驅使!”許沉又將身子壓得很低。

竹景安看了許沉一眼,轉頭,繼續去看風景,淡淡說道:“本來太平的景象,甚至會讓皇朝更為強盛的大好時機,卻因本君意氣用事,讓一切化為烏有,皇朝又陷入戰事之中,百姓生活更為困苦。百萬將士更是要捨命相搏!以此捍衛燈火萬千。”

許沉聽著竹景安自述這些,手上的青筋也陡然出現。但卻沒有回應。

“是否認為不值?”

許沉低著頭,卻也不知何時何處來得勇氣,居然抬起頭直視竹景安說道:“不值!”

竹景安回眸,看著許沉眼神中的不甘和憤怒。淺笑道:“許將軍不怕本君予你安上一個藐視皇室的罪名嗎?”

“那又何懼,若是輔佐殿下這樣的帝王,許沉甘願褪去一身功名,從此為一介無根之人!”許沉直視竹景安,沒有絲毫的膽怯。

“許將軍,本君可曾得罪於你?”竹景安質問道。

“不曾!”許沉回應。

“那為何不願輔佐本君?”

“為帝王者,不為民思,是為昏!許沉不輔昏聵者。”許沉盯著竹景安,絲毫沒有迴避自已的不滿。

竹景安淡笑,轉身揮手說道:“許將軍,你去忙吧!本君乏了!”

許沉眼中的不屑沒有掩飾,行禮道別後,就離開了。

就在許沉離開後,竹景安手中出現了一張紙。上面描繪著一大片平原和一道關隘,還有一個湖泊和右上角的一片汪洋。以及左下角的山脈。

竹景安掃了一眼後,手中的紙就消失了。竹景安淡笑,輕輕說了一句:“牧海平原。本君覺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