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接管幫主之位後,姜天栩似乎對幫派事務並不上心。

儘管身居高位,但手下眾人對這位年輕的幫主並未心悅誠服。

姜天栩緩緩起身,慢悠悠地走向巫燦,默默地注視著他,眼中流露出一種別樣的情感,彷彿有千言萬語想要傾訴。

“我知道你不情願接手這個位置,但是目前來看,我實在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姜然你也見到了,他根本成不了氣候;而姜五呢,過於老實本分,難以擔當大任。唯有把幫派交給你,我才能安心一些。”

巫燦沉默了片刻,聲音低沉地問道:“姜天栩,白沙幫如今就像一個燙手山芋,接手之後便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和禍端。難道你打算一直這樣下去嗎?”

在巫啟山離世後的這一年裡,巫燦獨自離開。這段經歷讓他看透了許多事情,也讓他對江湖中的打打殺殺感到越發厭倦。

這也是他不願意進入白沙幫的原因。

“.......”

“巫燦,本少爺心裡很清楚,相對於打打殺殺這種事情而言,你內心深處其實更向往穩定的生活。但我跟你不同!就算沒有了白沙幫,我背後依然還有整個姜家。”

“你不妨設想一下,如果某天姜家不幸倒下了,那麼將會引發怎樣的局勢變化呢?恐怕到時候,整個京江市的人都會像騎馬一樣踐踏我們姜家。”

“那樣一來,姜家就只能成為人們閒暇時的笑柄罷了。其實,本少爺原本並不想插手白沙幫那些瑣碎雜務的,然而現實往往不如人願。”

聽到這裡,巫燦依舊保持沉默不語,他那雙眼睛裡原本閃爍的微弱光芒,此刻也變得愈發黯淡無光。

望著眼前這個男人落寞消沉的模樣,姜天栩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強烈的內疚感。

他暗自思忖道:倘若不是因為巫燦執意留在自已身旁,憑藉他自身的本事,完全能夠隨心所欲地前往任何想去的地方,過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

而如今,僅僅是為了兌現那個微不足道的承諾,他卻被自已如此自私地束縛於此。

此時此刻,姜天栩的內心開始產生了一絲動搖。

姜天栩嘴唇微啟,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一絲聲音:“巫燦……其實你不必太認真,一句話而已,如果哪天你想離開這裡,隨時都可以走……”

聽聞此言,巫燦的身軀猛地一顫,他霍然站起身來,雙眸直勾勾地凝視著姜天栩,那眼神中似乎蘊含著千言萬語。

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不語。數秒之後,他毅然決然地轉過身去,邁著堅定的步伐朝門口走去。

隨著巫燦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姜天栩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短短几分鐘時間,樓下就傳來了機車發動機啟動的轟鳴聲,那聲音如同一把利劍,刺痛著他的耳膜。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機車上那個逐漸遠去的背影上,直至它消失在自已的視野之中,他才緩緩收回目光。

茫然地望向眼前這間空蕩蕩的屋子,心中的失落與孤獨如潮水般席捲而來。

越是喜歡,便越發恐懼失去。

此時此刻,姜天栩生平第一次對未來感到如此迷茫,他不知道那個已經遠去的人是否還會回到自已身邊。

那一晚,姜天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只要一聽到樓下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立刻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然而,整整一夜過去了,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一連三天,巫燦都不見蹤影。

直到第四天一大早,姜天栩剛從床上爬起,姜然便急匆匆闖進了臥室“少爺,乾爹那邊出事了!”

“什麼?”

麻利的套上衣服匆匆趕往白家莊園,等姜天栩一路氣喘吁吁趕到屋內之時,白天生正坐在沙發上若無其事的喝著茶。

姜天栩猛地回過頭來,眼神凌厲地盯著姜然,然後用力一腳踹向他,同時怒吼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然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得一個踉蹌,但還是穩住了身體,他苦著臉說道:“少爺,我的意思是白沙幫那邊出事情了……”

狐狸眼微微一翻,露出一個大大的白眼,顯得很是無奈。

他伸手輕輕撫上額頭,而姜天栩則一屁股重重地坐到沙發上,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垂頭喪氣。

這時,白天生突然懟了一句:“怎麼?白沙幫難道不是重要的事情嗎?”

姜天栩輕輕嘆了口氣,似乎對白天生的質問感到有些無語。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毫不猶豫地一口乾掉裡面的茶水,然後才慢悠悠地將身子往後一躺,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上。

“乾爹,您可比白沙幫重要多了。”姜天栩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您這麼著急把我叫來。”

“毒蛇和老五死了!”

“什麼?”姜天栩震驚“怎麼會這樣?”

幫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這個幫主竟然一無所知。

“就在昨晚,短短三天時間內,幫派控制下的大量場子遭到破壞。凡是遭受襲擊的地方,幫派兄弟們非死即傷。

起初,大家認為這是敵對勢力所為,因此近幾日毒蛇和老五一直在派人調查此事。”

“然而,昨晚那個人再次現身,並在一夜之間將毒蛇和老五雙雙幹掉……”

姜天栩經過幾秒鐘的驚愕後,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現任堂主全已經身亡,對於白沙幫而言,這無疑是一次毀滅性的打擊。究竟是誰如此心狠手辣!

\"有沒有查出是誰幹的?\"姜天栩怒聲問道。

\"倖存的兄弟說,是一個駕駛機車、戴著銀色面具的男子。\"

聽到這裡,姜天栩氣得從沙發上一躍而起:\"什麼?\"

白天生瞪了他一眼,然後逐字逐句地重複道:\"騎機車,戴銀色面具的男人!”

“乾爹,您不會搞錯了吧?”姜天栩還是有些不相信是那個人乾的。

“沒錯,弟兄們看的清清楚楚,他還留下話說他叫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