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來後,福寶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周圍的環境和自己熟悉的不一樣,隨後她想到,自己這是在她奶奶家,而不是自己家。

苗氏很早就已經起來了,她要收拾院子,餵雞,把家裡的柴火堆放整齊,給菜園子裡的菜澆糞,早上她通常都很忙。

福寶把自己蓋的小被子疊好放到一邊,然後去看娘和哥哥。

“娘,你好點了嗎?”福寶把軟乎乎的小臉貼到柳金香臉上,清澈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柳金香慈愛的笑了笑,“我身體好的很,很快就沒事了。”

其實柳金香也覺得奇怪,她的身子她自己知道,很健康,平日在地裡幹農活,不管頭一天多苦多累,睡一覺第二天就能恢復個七七八八。

但是昨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覺得就像有塊大石頭壓在她的胸口,她連喘氣都覺得很困難,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柳金香揉了揉胸口,發現昨天那種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這下她覺得更加奇怪了,難道自己昨天那種感覺是假的嗎?

柳金香想了又想,還是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最後她只能將這歸功於孫大夫的醫術高明的原因。

很快鄧武也醒了,鄧武是個性子活潑的,平時成天在外面跑,除了吃飯的時候幾乎不著家,現在讓他乖乖躺著養病根本不可能。

不過這次柳金香已經說了,不準讓他亂跑,所以鄧武只能乾坐在門口,不過沒一會門口就圍滿了和他年齡相仿的小夥伴。

鄧武扒開衣服,露出胸口上的淤青,手腳並用的跟小夥伴們說著昨天發生的事情。

看他這幅樣子,柳金香就知道他沒什麼大礙了。

“福寶,你爹呢?”柳金香忽然想起來從剛才到現在,都沒有見到鄧大山。

福寶搖搖頭,她也是剛睡醒,不知道鄧大山去了哪裡。

正好這時候苗氏端著麵條進來了,儘管婆媳兩人現在見面還有些尷尬,但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僵持,柳金香開口問道:“娘,你知道大山去哪裡了嗎?”

苗氏把麵條放到柳金香和福寶面前,淡淡的回答道:“他去叫人了,鄧大海那個畜生在你們家睡了一晚上,也該滾出去了。”

她把麵條往前推了推,“吃吧,那些事你別操心,先把身體養好再說。”

麵條不是白麵麵條,而是高粱面和玉米麵的混合面做成的,顏色灰灰的,苗氏還在上面臥了個雞蛋,雞蛋下面放了兩片紫蘇葉,看起來非常有食慾。

柳金香沒想到苗氏竟然會給她做麵條還有雞蛋,這兩樣東西都是極其珍貴的東西,平時只有過年的時候才捨得拿出來。

看著面前的麵條,柳金香差點就要哭出來,從她嫁給鄧大山,苗氏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甚至因為她,鄧家分了家,那時候村裡好多人都說她是掃把星,鄧大山根本就不該娶她。

後來鄧大山去打仗生死不明,村裡暗地裡議論她的人越來越多。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當初是不是不應該嫁給鄧大山,她不嫁過來,鄧家就不會分家,鄧大山可能也不會去打仗了。

苗氏最受不了這種哭哭啼啼的性子,“家裡沒什麼吃的,要是覺得吃麵條委屈你了,就回自己家裡去。”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柳金香知道苗氏這是誤會了,急忙解釋道,只不過她越著急,到嘴邊的話就越說不出來。

“行了行了,再不吃就涼了。”苗氏微不可察的嘆了慪氣,說道。

其實這些年,柳金香在村裡的所作所為她都看在眼裡,柳金香勤快肯幹,對鄧大山更是沒的說,她早就已經接受了柳金香作為她的兒媳婦。

她生氣的是當初鄧大山竟然為了個女人而提出分家,這在苗氏看來,簡直就是不孝,也因為這口氣始終沒消,所以以前她從不給柳金香好臉色看,甚至連見面打招呼都沒有。

現在看到柳金香竟然因為一碗麵條就感動的哭了,苗氏也不由的開始反思,自己過去是不是做的太過火了點。

明明就是鄧大山不孝,她為什麼非得怪到柳金香身上呢。

苗氏覺得自己想通了,但是想讓她給柳金香道歉那也是不可能的,兩人就這樣一個坐在炕頭,一個坐在炕尾,彼此都沉默著。

福寶不知道大人之間的故事,看到麵條的那瞬間她就感覺餓了,肚子也開始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只不過柳金香都還沒開始吃,她也忍住了沒有吃。

聽到福寶肚子餓的聲音,苗氏忽然鬆了口氣,她對柳金香說道:“你快吃吧,我來喂福寶。”

柳金香急忙點頭,“好,那就謝謝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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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鄧清水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玉,不過她幾乎都要把整個屋子翻過來了,還是沒能找到,就好像那塊玉憑空消失了一樣。

“怎麼會這樣?”鄧清水急的快要哭出來了,明明她已經把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為什麼還沒找到,“到底是扔到哪裡了?應該就在這裡的啊,為什麼會沒有?”

找了一遍兩遍三遍還是沒找到,鄧清水絕望的癱坐在地上,她彷彿看到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正在揮揮手離她而去,難道她下半生都要被困在這個貧窮的大河村裡嗎?

不,不行,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鄧清水就驚恐的搖了搖頭,她可是要成為皇后的人,怎麼可以留在大河村這種小村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