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悅,你在這幹嘛呢?我四處找你。”
容悅百思不得其所,反倒被從身後突然冒出來的人嚇了個半死。
“你怎麼偷偷摸摸就出現在我背後了?”容悅扶著心臟,看著面前的阿錦。
“我擔心你。”木錦跑上前去抱住她。
“看你這麼晚還沒回來,就來找你了。”
“我走錯了路,不下心走到這裡來了。”容悅向她解釋。
木錦眼神幽幽看著她,“你確定是走錯了路?”
這是綏寧的住所,她走錯了路,恰好就走到這裡來了?哪裡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你真的對這裡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木錦雙眸直溜溜盯著她。
容悅眼神幽暗,看著面前純良之人,想著或許可以試探試探她,從她口中得知訊息。
“你口中的綏寧姑娘是一位怎樣的女子呢?”容悅輕緩空靈的嗓音在這幽靜的屋子裡充滿誘惑力。
木錦想了想,眉眼彎彎回憶道,“她啊,是一位特別厲害的人,她武功高強,比世間大多數男子還厲害,能一個人打跑十個壯漢,心性純良,極為好騙,她貪食,卻事事以她家殿下為主,不利於她家殿下的事情絕不幹。”
“剛開始還差點就因為她家殿下一句話,我的小命就沒了。”木錦現在想起來心裡只覺得好笑了。
“卻被我一陣忽悠,讓她捱了罵。”
“武功高強?”容悅問,“她家殿下是?”
“就是這所宅子的主人,三皇子殿下,那時的他可是全京城無人不知無人敢惹的厲王殿下,聖上對他寵愛無極,誰知今日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木錦越說聲音便越加小了下去。
“按理說,他看到你應該會覺得親切吧,你和她長得那麼像。”木京看著面前人的臉,似乎又不是在看她。
容悅淡定掃了她一眼,知曉阿錦應該是在透過自己思念她口中的那位綏寧姑娘。
“我們回去吧,我困了,你不困嗎。”容悅轉了話題。
木錦抿了抿唇,知道阿悅姑娘並不喜歡自己被當成別人的替身。
“走吧,我們一起,你不認識路,我也困了,這一天累死了。”木錦拉著她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容悅視線凝在圈住自己腕子的手上。
那股熟悉感又來了。
兩人順著那條小路回到了府裡給她們安排的住所。
“嗯?”
“這麼早就都熄了燈?這府裡還真不像是住了一個皇子的感覺。”
“晚上連個守夜的人都沒有。”木錦撇撇嘴。
她們悄悄收拾好自己,便早早上床休息了。
木錦入睡很快,馬上就入眠了。
容悅聽著她平坦的呼吸聲,久久不能入睡。
腦子裡思緒如潮。
大部分都是今天的所見所感。
她和那位綏寧姑娘當真如此相似?
還是說……有什麼其他關係?
……
“綏寧,放風箏去嗎?”少年提著一個大風箏朝小姑娘跑去,笑容肆意而張揚,袍角隨風而起。
“放風箏咯。”小姑娘提著羅裙,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
“好吃嗎?下回我還叫人做給你吃。”
“嗯嗯,好吃,甜甜的,酸酸的。”小姑娘鼓囊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說了好幾遍好吃。
容悅看著面前這一幕,好熟悉。
他們是誰?
容悅低頭。
畫面突然變得血紅,腳下是鮮血如河流般淌過,空氣中不再是酸酸甜甜的味道,而是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道。
面前的人變得越來越多,又一一倒下,一道一道血紅的傷口在腐爛生潰。
那個牽著風箏朝小姑娘跑去的少年眼裡再沒有了張揚又肆意的光彩。
只有無盡空洞的暗淡與麻木。
那人的臉很模糊。
容悅往前走了幾步,想要看清楚他的臉。
卻離他越來越遠。
直到她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了。
他那張如月如星的臉又出現在她面前。
這張臉卻將容悅嚇醒。
她坐著許久沒動。
下榻倒了杯涼水,一口喝下去。
夢中最後出現的那張臉蒙著眼。
素淡的直裰長袍,白紗遮眼,墨髮半披。
嘴角勾著淺淡又疏離的笑,赫然就是那個叫她挑一個的無恥的三皇子。
怎麼會夢到他?
真是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