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現實中的姜忘塵猛然驚醒,不斷的喘著粗氣。
當他看向地上那捲道衍天書時,腦海裡回想起與那老道發生的一切,真的就像做了一場夢。
接著迅速跑到水缸前藉著月光檢視自已的左眼,發現並沒有什麼變化,這讓姜忘塵不禁自我懷疑起來,“難不成真的就是一場夢?但也太真實了些。”
正犯難之際,姜忘塵的目光有意無意的挪到了地上那捲平平無奇的天書,凝神注視片刻後便有了主意。
手中再次燃起一團火,一點一點的靠近天書,姜忘塵決定再點一次天書試試。
就在他即將接觸天書時,天書中的字元圖案突然發出淡淡的光芒,緊接著一團火焰便彙集出現。
“為什麼和上次不一樣,”姜忘塵驚歎道,正想仔細端詳一下,左眼又傳來異樣,他感覺體內有少許真元不受控制的朝左眼彙集,當他主動抑制時又發現真元竟真的不再流向左眼。
這是以前現實中從未發生的,但和夢境中的感覺很像,“難不成……”
姜忘塵試著主動催動真元流向左眼,隨著大量真元的湧入,左眼漸漸出現夢境中的情況,只是溢位的淡金色光芒很少,就像黑夜中的點點螢火,但還是可以察覺。
“靈霄眼,不是夢,都是真的……”姜忘塵跑到水缸前檢視自已的左眼後喃喃自語。
再回頭看向那團火,似乎明白了老道的用意。在靈霄眼的幫助下,他看見火中有一個奇異的符文,“這就是這團火的道令嗎?”
正看的入迷,火中又浮現出一段文字,“貧道,道衍天師,無論你是誰,當你看到這段話時,想必已經接受貧道傳承,這團火乃是貧道晚年於天外觀赤焰獸所得,名曰赤焰令,是貧道唯一贈予你的一道道令,也是你入門的見面禮,日後的路,就得靠你自已去走,不求名揚天下,但求薪火相傳。”
讀完這段話,姜忘塵心裡五味雜陳,不由得心生悲涼之感。
透過老道的種種表現以及他那近乎瘋子般的做法,姜忘塵隱約能猜出,老道當年或許就是世人眼中的異端,野心太大,以至於沒法在活著的時候傳道,只能小心翼翼的留到後世靜等有緣人。
在那團火焰消散前,姜忘塵仔細的將這道赤焰令牢記於心,道衍天師最後參悟的一道道令,如今將是他的開始。
“放心,好東西,就該流芳百世。”姜忘塵將天書收起,嘴角掛上不羈的笑容。
一切恢復如初,才至半夜,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製作人生第一道道令。
要知道,道令可不是符籙,二者雖然很像,但作用大不相同。符籙準確來說也是法寶的一種,一般由擅長煉器的人繪製,主要起輔助作用。
而道令,自成一派,窺測他人神通,歸納為名叫道令的符文,自此自已也可憑道令施展他人神通。也正是因為這一派的獨特之處,所以人丁極少,幾乎很少看到道令師在世間行走。
正因如此,姜忘塵才如此激動,懷著滿腔熱忱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接著來到書案前,筆墨紙硯依次擺開,平時雖然很少用,但還是備了的。
一切準備就緒,腦海中浮現出赤焰令的輪廓,一陣揮毫之後,紙上所呈現的赫然便是那道赤焰令。
“信手拈來。”看著紙上的赤焰令,姜忘塵內心充滿了成就感,立刻就想試一下效果。
可當他拿起時,又覺得哪裡不對勁,“嘶……怎麼感覺不到半點威勢,就像拿著一張普通的白紙。”即便如此,姜忘塵還是試著催動它,可僅僅只是一絲真元湧入,白紙就四分五裂。
望著滿屋的碎屑,姜忘塵沒有很意外,或是說,這才合理,普通的紙,普通的墨,普通的繪製,如此普通又怎會得到一樣不普通的東西。
夏日的蟬鳴在夜晚總給人安寧的感覺,只是有的人無暇傾聽,就比如這麼晚,會有人偷偷摸摸的跑到五師姐的丹房四處翻找。
“既然普通的紙墨不行,那就找獸皮做紙,獸血做墨。”姜忘塵是這樣想的。
他記得五師姐每次煉丹完成後都會剩下不少的邊角料等待處理,以往都是丟掉,既然如此,自已將他們廢物利用豈不更好。
功夫不負有心人,沒過多久,姜忘塵就翻找出了一袋“垃圾,”並且還有幾個破舊的丹爐,心道五師姐應該又炸爐了,換作以往,姜忘塵定要駐足觀察一下五師姐究竟在煉什麼丹藥,但今天沒有時間。
確定是煉丹剩下的邊角料後,就馬不停蹄的背到自已住處,臨走還不忘幫五師姐把門鎖好,以免有人像自已一樣半夜不睡覺悄悄溜進去。
一回到房間,姜忘塵就在這堆“垃圾”中尋找合適的獸皮,他的想法是最好找一頭同樣是火屬性妖獸的獸皮,在經過一頓仔細翻找辨認後竟真的讓他找到一塊。
而且這塊獸皮還連有血肉,獸皮獸血直接一步到位。姜忘塵雙手捧著獸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事不宜遲,他迅速將獸皮切成合適大小,將獸血摻入墨中,下一步就要催動真元來繪製。
考慮到筆也是普通的筆,可能承受不住真元的湧入,就決定以手代筆。“今日這赤焰令,我勢在必得!”
姜忘塵深吸一口氣,將心中雜念排空,而後伸出手指,蘸取獸血墨水,開始在獸皮上繪製赤焰令。他的動作輕柔而堅定,每一筆都帶著對道令的虔誠。
隨著時間的推移,赤焰令的雛形逐漸顯現。然而,就在此時,姜忘塵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阻力。
他咬緊牙關,集中精神,汗水順著額頭滑落,滴在獸皮上,但他的手卻穩如泰山,仍不斷的在獸皮上勾畫。
眼看已經勾勒大半,誰料下一秒,姜忘塵的筆畫沒有第一時間連續,這道完成大半的道令突然開始劇烈震動起來,溫度不受控制的升高。
“不好!”姜忘塵立刻做出反應,在火焰爆發的第一時間將道令轟碎。幸好反應及時,後續的威力才沒有接踵而至,只是衣袖被燒掉一截。
姜忘塵吐出一口涼氣,擦了下額頭的汗,心有餘悸道:“這比五師姐煉丹刺激。”
調理完氣息,又在水缸前洗了把臉,姜忘塵總結之前的經驗又開始了第三次繪製,結果沒過多久,又灰頭土臉的走到水缸前洗臉,這次是太緊張,直接畫錯導致爆炸,好在完成度低,爆炸的威力只是把臉燻黑。
長夜轉瞬即逝,姜忘塵已經記不得他來來回回洗了多少次臉,他只知道要是再失敗,就要腆著臉去找五師姐借點材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