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哪個顧?”黎漾看著別墅門牌上刻著的顧府,轉頭朝沈鶴堯問道。

“顧漢昌。”

“顧漢昌?顧菁菁她爸?”黎漾有些微微驚訝。

因為當初顧菁菁死的就很蹊蹺,但是從荒村回來以後發生了太多,他們還沒來得及細想顧菁菁的事情,沒想到現在竟然又繞了回來。

只是讓黎漾沒想到的事情是,王萬海竟然是過來找顧漢昌的。

難道在荒村的時候,顧漢昌就已經在她身邊開始佈局了麼?

別墅內一丁點亮光都沒有,覃川動手摺了個小紙人,放在掌心中吹了一口氣。

那紙人就像是活了一樣從覃川的掌心跳了下來,然後進到了別墅的院裡。

大概過了十分鐘,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覃川想要強行將紙人召回的時候,才發現那個紙人,一瘸一拐的從別墅院裡走出來。

要不是場合不太對,就紙人走出的這兩步,還真是滑稽的令人想笑。

覃川攤開掌,一陣陰風起,將紙人吹到了覃川的手掌上,瞬間覃川的臉色就陰了下去,然後朝著半空一揚起手,紙人當時就化為了灰燼。

“媽的,別墅裡面被下了陣,普通的陰魂根本靠近不了,人在地下室,但是在說些什麼就不知道了。”

陰魂靠近不了的話,那就只能親自過去看看了。

裡面什麼情況還摸不清楚,黎漾讓宋煜和沈鶴堯留在外面,“如果半個小時我們還沒有什麼動靜的話,宋隊就可以直接叫增援破門了,至於你……”黎漾側身看了看沈鶴堯,“在車上待好了,別到處添亂。”

這可能是沈鶴堯這輩子唯一能聽到的,別人告訴他別添亂的話。

但是他壓根不能接受。

“不行,如果你一定要進去的話,我跟你一起進去。”

“跟我一起進去?沈鶴堯,你以為我是進去顧家參觀的麼?”

黎漾現在壓根不記得,要不是沈鶴堯的話,他們幾個人根本進不來這片別墅區。

可現在根本不是沈鶴堯鬧著玩的時候。

“我知道你不是進去參觀,就是因為有危險所以我得跟你一起進去,而不是讓你一個人去冒險。”

一個人,有些刺傷覃川。

“誒,沈老闆,你這麼說就不對勁了吧,再怎麼說也得拿我當個人不是,我會照顧好黎漾的,你放心,就……”

“你怎麼照顧好她,如果她受傷了,你能讓她迅速恢復麼?”沈鶴堯冷冷朝覃川看過去。

覃川保證,只要他敢點頭,沈鶴堯立馬明天會買兇懸賞他的人頭。

“那倒是不行,畢竟這種自帶營養液的充電寶屬性,全天下估計也就只有你倆能匹配上了,但是今天沈老闆你真的不能進去,我們還不知道別墅周圍下的是什麼陣法,如果不小心激發了你體內的噬魂葉就麻煩了,到時候黎漾一邊要保命,一邊要救你,恐怕死的更快。”

沈鶴堯的表情有一絲鬆動。

黎漾根本沒有時間跟沈鶴堯繼續拉扯,“沈總,這不是你們做生意,就算是一切崩盤還可以從頭再來,我沒時間跟你解釋那麼多,不能幫忙的情況下,少添亂就是你能做的最大貢獻,否則你就趁早回家洗洗睡了吧。”

說完黎漾甚至沒有再多看沈鶴堯一眼,拽著別墅鐵門上的欄杆,一個用力人就從鐵門上翻了過去。

覃川緊隨其後。

兩個人藉著月光迅速了摸進了顧漢昌的別墅裡。

看著有些失落的沈鶴堯,宋煜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種無力感,我也經歷過,但是沒有辦法,誰叫我們在乎的人,生來就帶著自己的使命呢。”

沈鶴堯垂在身邊的雙手迅速的攥緊。

我們在乎的人……這個宋煜,果真是對黎漾存了不該有的心思。

沈鶴堯黑著臉回到了車上,迅速的發了幾條訊息,然後緊張的盯著別墅裡面的動靜。

進到別墅裡面,覃川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一根紅線繫到了黎漾的手指上,“小心駛得萬年船,先把你魂拴住,剛剛當著沈總的面,我都沒敢給你係上。”

就在覃川剛把紅繩給黎漾繫好的時候,別墅大廳的燈,忽然亮了起來。

驟然亮起來的燈有些刺眼,黎漾的眼睛頓時湧出了眼淚。

啪啪啪——

一陣掌聲響了起來,兩個中年男人從地下室的樓梯緩緩走了上來。

為首的男人帶著一副金絲眼鏡,在水晶燈的折射下泛著冷光,從樓下往上走的時候,一直在鼓掌,臉上掛著令人不適的笑意。

男人身後跟著的則是不久前才在醫院見過的王萬海,但是此時的王萬海狀態卻和在醫院的時候判若兩人。

“歡迎歡迎,我已經在這裡等候二位多時了,剛剛察覺到有個大小東西來探路,我就知道貴客到了。”

說話的男人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樣子,但是保養的很好,黑色西裝袖口露出半截腕錶,錶盤折射的藍光映在他腕間硃砂串珠上,那本該辟邪的飾物在他腕間卻泛著暗紅幽光。

這人應該就是別墅的主人,顧漢昌。

聽顧漢昌的意思,在看著此時王萬海的表情,覃川和黎漾相視一眼。

他們這是被人做局了。

“呵,我早就應該想到,王總不想去觸碰我給你的那張符咒,想必那個時候我們就已經在局中了吧?”

“不不不,比這還要再早一些,比如說……你去匯通面試那天。”王萬海微眯著眼睛,嘴角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彷彿是獵物落入網中之時的那種遊刃有餘。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沈鶴堯他……黎漾的心臟似是漏跳一拍。

“看黎小姐的這個表情,似乎是在擔心著什麼人,不過讓我好心的提醒你一下,你現在應該多考慮考慮你自己大安危,否則能不能活著見到他,一切都還是未可知呢。”顧漢昌嘴角掛著陰惻惻的笑。

“你想我做什麼?”

“什麼?”

黎漾突然的發問,讓顧漢昌微微一愣。

“我是說,顧總大費周章,不惜奉獻出自己的女兒,到底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顧漢昌聽到奉獻兩個字臉色微沉,眼中寒光乍現,但是嘴角的弧度加深,“不愧是跟過沈鶴堯的女人,腦子反應的就是快,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猜到了荒村的事情,難怪讓沈總對你念念不忘呢。”

“所以,是什麼呢?”

黎漾根本不想和顧漢昌拉扯下去,他愛說什麼就說什麼,現在黎漾只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值得顧漢昌如此算計的。

“大煞血可是千載難逢的東西,身負大煞命的命格,還能活到成年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黎小姐,你說你值不值得我多費些心思呢?”

覃川的心像是驟然被攥緊。

黎漾的命格很少有人能看破,尤其是曾經黎漾還讓覃川幫忙給自己的命格下過彌陣,所以能看出黎漾是大煞命的人,幾乎沒有幾個人。

顧漢昌他是怎麼知道的,他又想要做什麼。

大煞命。

亦珍亦寶,亦邪亦兇。

雖然大煞命至陰,克己克親,但是在鬼怪眼裡,那是不可多得的養料。

更是邪修者無比覬覦的東西。

但是帶著大煞命的命格,能夠活成年的人少之又少,而不巧,黎漾就是其中的一個。

“看來顧總沒少調查我。”

黎漾眸中淬著利光,手中夾著三枚銅錢,眼尾掃了覃川一眼。

覃川立馬會意,就在黎漾飛出銅錢的瞬間,覃川即刻咬破舌尖,朝著銅錢的方向噴了一口血。

鬼脈血染在了銅錢上,朝著顧漢昌直直的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