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點,醉醺醺的王斐下了計程車,向家門口走去。
因為把女人的煩心事給完美解決了,心裡痛快,王斐今晚喝了不少酒。要不是想著自已走的匆忙,家裡門都沒關,他肯定就和胖子他們一起在酒店開個房睡了。因為王斐也不知道胖子那邊會有多少人來,就取了十萬現金,只拿了四萬出來,剩下的還在抽屜裡放著,可別讓人給偷走了。
大富豪的消費不低,但也不是太離譜,一個大包廂2888,送大果盤一個,小吃4碟,4打百威啤酒。王斐知道這些人都是酒蒙子,四打啤酒還不夠漱口的,便又開了四瓶洋酒,四瓶白酒。算上公主、小弟的小費,給胖子他們安排的五個佳麗一人兩千的包夜費用,將將也就兩萬塊錢。剩下的兩萬以王斐對胖子的瞭解,知道他肯定會給那四個兄弟一人五千,說不定還會自已掏點,湊到六千六。
胖子的錢來的容易,王斐也不替他心疼。
在KTV他就吐了一趟,這會下了車風一吹,酒勁一上來便有點天旋地轉了。腳下七扭八歪的走著,突然踢到個什麼東西,撲通一聲便摔倒在了地上。
自已家門口哪裡長了根狗尾巴草王斐都清清楚楚,平時就算醉的再厲害,也不至於摔跤。王斐不由得直納悶,我是踢到什麼了?還軟軟的?
在眩暈中抬起頭,好不容易才集中了眼神,王斐望向剛才絆倒自已的黑影,想看看是什麼東西。
我靠!不是什麼東西,居然是個人!
怎麼會有個人躺在自已家門口的?藉著家裡傳來的燈光,王斐搖搖晃晃的看了半天才發現,地上這個人穿著麻布袍子,衣衫襤褸,臉上黑乎乎一大片,居然是個乞丐?
再仔細看去臉上那黑乎乎的好像不是泥巴,王斐伸手抹了一下,入手沙沙的感覺,抬起手來一看,手指上一片乾涸的血漬!
血?這是個死人?!一個死人躺在自已家門口?!
王斐嚇懵了,酒勁也飛快的退去,整個人瞬間清醒了過來!
怎麼辦?報警,對!趕緊報警!
正當王斐掏出手機準備撥打110的時候,眼前的死人卻發出了一聲輕微的痛哼!
還活著!王斐趕緊蹲下身去,用手指在這乞丐的鼻子下探了半晌,發現還有微弱的呼吸。
急救電話是多少來著?114?不對!114應該是查號臺,120?對,急救電話是120。藉著手機散發的光線,王斐看到這個乞丐的耳朵後面還在流血。
我靠,最近的醫院離這裡也有10多公里,等120來了這人估計早就噶了。王斐一咬牙,兩手插在他的腋下,將乞丐的上半身微微扶起便往家裡拖去。他要先幫這個乞丐止血才行!
好在這個乞丐不重,王斐很快便把他拖進了家裡。然後便從抽屜裡翻出了酒精,脫脂棉,鑷子,紗布,彈力膠布,縫合器,繃帶,還有一瓶雲南白藥。
王斐是個足球迷,平時踢球沒少受傷,家裡的藥品備的倒是挺齊全。父親以前是個赤腳醫生,止血包紮這些在耳濡目染之下王斐也會一點。
本來有創口是不建議用酒精消毒的,傷者會有劇烈的疼痛不說,酒精還會影響傷口癒合。但是家裡的碘伏和雙氧水都用完了,救人要緊,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王斐用鑷子夾著脫脂棉在酒精裡蘸了一下,開始對傷口進行清洗消毒。昏迷中的乞丐抖動了一下,眉頭緊蹙,看來在昏迷中也感受到了疼痛。
傷口好像是被刀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別的乞丐打架弄成了這樣,長度有五六厘米,深度兩厘米左右,王斐仔細看了看,還算運氣好,如果向前兩公分,頸動脈就被割斷了,那真是神仙來了都救不活了。
消毒,止血,縫合,包紮。王斐忙了好大一會才處理完,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他剛站起來,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接著便倒了下去。
原來王斐一開始因為極度的緊張,腎上腺素分泌增加,硬生生的將酒意給壓了下去,但是畢竟今晚三種酒混著喝,酒勁哪有那麼容易過去?
剛才為了救人王斐又是一直蹲在地上,這突然站起來,血壓一時沒跟上,加上心神鬆懈,酒勁也反衝上來,王斐便再也頂不住了,迷迷糊糊中他知道自已枕在了乞丐的身上,可也沒了辦法,在天旋地轉中沒多久便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斐睜開了眼睛。只感覺頭痛的像要炸開一樣,混酒喝害死人啊!
迷迷糊糊中王斐想起來昨晚發生的事情,不由得心中一緊!也不知道那個乞丐怎麼樣了?
王斐趕緊爬了起來,看向身下的乞丐。只見他雙眼緊閉,呼吸均勻,脖子上的紗布也沒有明顯的血跡,心中暗呼僥倖,昨晚一通操作好歹是把消毒和止血做到位了,不然這會早已失血過多而死。而且自已在家就一直開著地暖,昨晚走的忙也沒關,地板和室內溫度不低,不然重傷之下再在凍上一夜......嘖嘖,算他命大!
現在的乞丐打架下手都這麼狠了嗎?刀子直接往脖子上招呼?不知道報了警之後警察抓不抓的到兇手?
正亂七八糟的想著呢,地上的乞丐發出了微弱的痛呼聲,隨即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嘴裡喃喃的說著什麼。不是王斐這邊的口音,倒是有點浙江寧波一帶的口音。聲音沙啞,音量也不大,但王斐還是聽懂了。
“你是誰,我在哪裡?”
看他已經能開口說話了,王斐心中的大石頭也放了下來,至少命是保住了。
咕嚕一聲從肚子裡傳來,王斐頓時感到自已餓了。昨晚沒怎麼吃飯,光喝酒了,肚子裡那點存貨早在KVT就吐掉了,回來後又是救人,擔驚受怕,折騰到現在就是鐵打的人也吃不消。他開口對躺在地上的乞丐說道:“我是昨晚救你的人,你現在在我家。對了,你餓不餓?”
咕嚕,又是一聲傳來,卻是從面前乞丐的肚子裡。王斐哈哈大笑,“你在這躺著,我去弄點吃的。”說完從沙發上扯了條毯子給他蓋上,便徑自走去了廚房。
本來想煮個麵條,但想到那個乞丐有傷在身,最好還是吃流食。於是便衝了兩碗麥片粥,又加了個雞蛋在裡面,攪拌開之後便一邊吹氣,一邊端著碗走了出去。
到那乞丐身前,發現他臉上已經有了些血色,想到自已昨晚的應對得當,不由頗為自得。一邊放下碗,一邊開口對乞丐說道:“要不是遇到本神醫,你早死了八百次了。你試著低一下頭看看行不行,別太用力,免得掙開了傷口。”
那乞丐試了一下果然無礙。王斐大為高興,去沙發上拿了幾個抱枕,慢慢的將他上半身墊高了一點,問到“你有力氣嗎?能不能自已吃東西?”乞丐卻搖了搖頭說道“恐怕不行,手上沒什麼力氣,抬不起來。”
王斐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後遺症,但是人體造血功能強大,養上幾天就會慢慢好了。但是要自已喂一個男人吃飯,心裡實在有點膈應,想了一會突然一拍腦門,有了!
他跑去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一根喝珍珠奶茶的大號吸管,心裡暗自得意:“能想到這樣聰明的辦法,我果然是天才!”試了下麥片粥的溫度,確認已經不燙嘴了,便端著碗蹲到了乞丐的身邊,把吸管插進碗裡遞到了他嘴邊。
乞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下嘴,王斐不由得暗罵自已糊塗。這乞丐肯定是沒喝過珍珠奶茶,不會用吸管也是正常。便自已先吸了一口示範給他看,再遞到他嘴邊說道:“往嘴裡吸就好了,別太用力,小心嗆到。”
乞丐倒也聰明,當下便按照王斐教授的方法喝了起來。王斐端著碗蹲在旁邊,眼神上下打量著這個乞丐。仔細一看這乞丐年紀應該不大,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個子也不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身材纖瘦,看來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身上的衣裳破爛不堪,但好在沒露什麼肉出來。
說來奇怪,雖然身上衣服很髒,但是他身上卻沒有異味,反而有一點點的淡淡香氣。這倒讓王斐放心了不少,他雖然沒什麼潔癖,但若蹲在一個渾身惡臭的小叫花旁邊自然也是不喜歡。
嗯,就叫你小叫花好了。王斐看他慢慢的喝完了一碗雞蛋麥片粥,開口問道“小叫花,你吃飽了沒有?要不要我再去給你弄一碗?”小叫花聽到王斐叫他,不由得一愣,隨即輕輕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不用了,謝謝兄臺”。
嘿嘿,兄臺這個稱呼挺有意思的,王斐還是第一聽到別人這麼叫他。心下也不以為意,站起身來對他說道:“你再躺著歇一會吧,你現在最好少移動,過兩天好些了再說。”
說完便去廚房,把自已那碗麥片粥幾口吞了下去,順手洗了碗。出來對小叫花說道:“我再去睡一覺,你在這好好躺著。等我起來再給你檢查傷口。”說完後便回了自已房間,倒在床上又開始睡了起來。
這一覺直接睡到下午兩點才醒。王斐看了看手機,沒有未接來電,只有胖子的一條資訊:“醒了回個電話!”王斐便打了過去,響了兩聲便接通了,胖子開口問道:“你他媽的昨晚到家也不發個資訊過來,沒事吧?”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王斐正準備把救了個小乞丐的事情告訴胖子,想想又覺得沒必要。胖子才幫了他這麼大一個忙,他要是一開口說了這個事情,說不定胖子又會想著怎麼幫自已安置這個小乞丐了。
“昨晚的妹子怎麼樣啊?兄弟們都滿意不?”王斐問道。
“不錯不錯!昨晚我們五個人開了一個總統套房,閉上眼睛就是嘎嘎一頓亂殺,嘿嘿嘿,你懂的!”胖子在電話那頭笑得很是淫蕩。
“他媽的,你們也不怕被警察查房,定你們個聚眾淫亂罪!”王斐笑著罵了一句。又補了一句:“兄弟們滿意就好,和他們說一下,以後有事只管找我!”
“嗯嗯,知道了。就這樣哈!”那邊胖子掛掉了電話。王斐搖了搖頭,走出了房門,他要去給小乞丐檢查一下傷口,雖然現在天氣冷,傷口發炎的機率不大,但還是得小心點。
預想的壞情況並沒有出現,傷口沒有感染。而且小乞丐的身體素質似乎不錯,這會已經可以坐起來了。王斐又去拿了一顆消炎藥和抗生素,讓小乞丐吃了下去。
又這麼過了一天,小乞丐已經可以扶著沙發起身了,這恢復能力不由得讓王斐感嘆,不愧是受過苦的,那麼重的傷,兩天時間就能起身了,估計再有一天都能慢慢走路了。
這天晚上,小乞丐突然開口問王斐道:“這位兄臺,請問東司在哪裡?”
啊?東司?東司是什麼?
愣了半天王斐才反應過來,東司就是廁所的意思啊!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麼古老的稱呼。於是便問道,小叫花你是要上廁所嗎?